把他認為的都準備好,雨沫要動手了。
他先深深的深呼吸一下,然后最后輕聲詢問樂兒,準備好了吧?自己要先沖洗傷口了。
樂兒嘴唇緊閉,雙手放在身體兩側,握著拳頭,撐在地面,她點了點頭。
雨沫重新擰開一瓶礦泉水,對著傷口開始沖洗。
清水澆在傷口上,那些干涸的血漬和一些污漬,被沖洗干凈了。
看的出來。樂兒在強忍著疼痛。
伴隨著一瓶子水見底了。傷口更清晰的呈現出來,雨沫能看到兩片鮮紅的肌肉分裂在傷口兩邊。
“你忍著,我,要倒酒精了哦。”
樂兒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雨沫的手有一點顫抖,就這么一小瓶,可得小心。他屏住呼吸,盡量把酒精都倒在傷口上。
一小瓶酒精多半瓶,倒了下去。
瞬間,樂兒的渾身一下都繃直了,她死死咬著嘴唇,能聽到從她緊閉的嘴唇里,發出難以描述的聲音。
雨沫緊張的滿頭大汗,他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樂兒的手臂,試圖給她一點安慰。
樂兒反手,一把抓住了雨沫的手腕。力量之大,讓雨沫吃了一驚。
“疼!!!”
從牙縫,樂兒擠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字。雨沫點點頭。他示意樂兒放手,自己要給她把傷口,稍微擦拭一下。
樂兒松開了手。雨沫手腕處被捏的都紅了。他盡量輕一些的用卷好的紗布,沿著傷口邊緣,細細的擦拭,讓傷口盡量的干凈一些。
伴隨著劇痛,做完這一切,樂兒的身上,肉眼可見的,全是汗水。雨沫也渾身是汗,但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他拿起針線,準備開始給她縫合傷口。
雨沫打了一個結,手微微顫抖著拿起針線,對著樂兒的皮肉,扎了下去。針線穿過皮肉,和剛才酒精沖洗傷口相比,現在反而沒那么疼了。樂兒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她強挺著上半身,靠著,盡量配合著。
雨沫滿頭大汗的操作著,他盡量用線,把兩邊的皮肉拉扯在一起,就像是縫一條開了口子的破衣服一樣,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盡量縫整齊,這是他感覺自己唯一能做的。
傷口大概有十厘米左右。雨沫顫抖咬著牙,細細的,密密的,把兩邊的皮肉都縫合在了一起。
終于完成了,現在樂兒的傷口已經閉合了起來,再也看不到里面紅兒的肉,除了外面的一點血跡之外,看起來還行。
“嘿嘿,弄完了。好家伙,你真厲害,這么疼都能忍啊。”
雨沫咬斷線頭,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說道。
可是他沒得到樂兒的回應,仔細一看她的臉,她已經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道是疼的暈過去了。還是又昏迷了。雨沫也無從判斷,他能做的都做了。
現在只能等了,看命了,要是她命硬,挺過來了,那就好了。
雨沫轉身把醫療盒收了起來,里面還有點紗布和創可貼,酒精已經用完了。他把針線也扔了進去,但愿以后再也用不到這些東西。
他感覺肚子很餓,翻騰了一下自己的背包,找了個面包吃了幾口。他簡單數了數,包里還有幾塊面包,幾塊火腿腸,和三瓶水。剛才用了兩瓶,現在只有三瓶了。
吃了東西,雨沫感覺自己身體有了一些力氣,他稍微休息了一下,準備去衛生間,看看,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水。
不過他不是很擔心,即使這里什么也沒有,這么大的一座樓房,其他地方應該也有東西的,而且既然是旅店,說不定有廚房,廚房應該有吃的吧。等明天自己好一些了。只要能勉強走路了,自己就出去搜索一下,弄點吃的應該問題不大吧?
想到這里,覺得現在最大的麻煩還是樂兒,不知道她怎么樣。雖然傷口處理了。可能不能好,好到什么程度,都是未知數。
雨沫重新挪到樂兒的身邊,先是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口。她閉著眼睛,依然沒有醒過來。不過看起來好像呼吸平穩了一些,胸脯不再是劇烈的起伏,而是相對比較輕緩,有節奏的微微起伏。
看起來還不錯。雨沫稍微放心了一些。可是他伸手摸了摸樂兒的額頭,發現,好燙!
糟糕,她在發燒,這可不是好事。
不過他馬上想到,剛才找到的退燒藥,這下正好派上用場了。
準備好了水和藥片,他輕輕的搖了搖樂兒。
“喂,醒醒,你有點發燒,不過咱們運氣真好,這是退燒藥,來,吃一片。快。醒醒。”
在雨沫的呼喚下,樂兒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雨沫,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小藥片和水,艱難的點了點頭。
喂樂兒吃了藥,喝了一點水。她又重新躺下。雨沫也累了,他往旁邊挪了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自己也躺了下來。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雨沫慶幸自己動作夠快,在天黑前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現在只能等了,等天亮看看嘍。
迷迷糊糊雨沫也睡著了。雨沫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媽媽還年輕,爸爸也年輕,但是只有媽媽陪伴在自己身邊,但是這樣就足夠了。有媽媽的孩子是幸福的,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媽媽是十分幸福的。媽媽對雨沫很好,溫柔的手,輕輕的拉著他,帶著他去逛街,他們走在繁華的大街上,到處都是人,不再是死一般的寂靜,也不再是到處都是尸體,一切都很正常,陽光燦爛,賣零食的小攤位隨處可見,雨沫撒嬌的鉆進媽媽懷里,鬧著想要個糖葫蘆吃,那是他最愛吃的零食之一。
媽媽笑了,她不說話,只是溫柔的抱著雨沫,用她那溫暖,柔軟的手,撫摸著他的臉。
媽媽的手,好舒服……
雨沫感覺到,確實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撫摸著,很濕潤,很溫暖。
他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黑色的,長滿了獠牙的,狗臉。
這應該是一只黑色的杜賓犬,尖銳的獠牙,血紅沾滿粘液的舌頭,正在舔舐著雨沫的臉。
雨沫嚇了一跳,本能的反應讓他猛的向后掙脫,和這只丑陋的惡犬,拉開距離。
那條狗也嚇了一跳,身子一震,后腿拱起,狗嘴低下,眼睛瞪著雨沫,露出獠牙,喉嚨里發出嘶嘶的吼聲。
見鬼,這東西怎么進來的?雨沫心里一驚,他看了一眼門,發現門是半開著的。這狗東西應該是從門口鉆進來的。這會應該已經是清晨了。屋子里還是比較亮的,雨沫昏沉沉的睡了一晚上,要不是剛才這只狗用舌頭舔舐他的臉,他還未必會醒來。
這家伙絕對不是為了什么表示友好才舔舐自己的臉,看的出來,它是在尋找食物,說不定它是把自己當成一具尸體了。正準備嘗嘗味道呢。
是呀,一動不動的雨沫,身上也都是污漬和血跡,很像一具尸體。
雨沫下意識的去摸腰里的槍,這才發現,昨天搜索床頭柜的時候。順手拔出手槍,放在了地上,現在手槍在自己遠處幾米的地方。而這只惡狗,就在自己面前,眼看著就要撲了上來。
就在這時,容不得雨沫想出別的辦法,百年前的這條黑狗,嘶吼著,一個弓步,直奔著雨沫撲了過來,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向著雨沫的脖子,咬了過來。
雨沫拼命的挪動著笨重的身體,抬起左手,護住自己的喉嚨。
黑狗一口咬了上來,尖銳的牙齒撕破皮膚,深深的嵌進雨沫的小臂里。劇痛傳來,雨沫使勁的用另外一只手,握成拳頭,搗向黑狗的眼睛,一頓亂錘。他以前看過,說狗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鼻子和眼睛,要是被咬住,就打擊它們這些脆弱部位,就能讓它們放棄撕咬。
可是雨沫力量太小了。他那軟綿綿的拳頭,打在狗臉上,幾乎沒什么力量。
伴隨著撕咬,雨沫感覺,自己手臂上的肉,恐怕都要被它撕走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寒光,成一個半月形劃了過來。
是樂兒。她被驚醒了。看到正在撕咬雨沫的惡犬,她從背包旁邊,拿起那把鋒利的橫刀,手起刀落,一刀砍在黑狗的脖頸上。
這把刀非常鋒利,直接狗的脖子被砍成了兩半,伴隨著嗚嗚聲,狗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四肢亂蹬,脖頸處鮮血直流,伴隨著沒有了狗頭的身體的抽動,濺的到處都是。
雨沫手臂上的壓力瞬間釋放,失去了身體的狗頭掛在他的小臂上,兩只眼珠子處突眼眶,牙齒雖然還咬在雨沫的手臂上,但是已經力道大減了。
雨沫趕快用力掰開咬著自己的狗嘴,把那只丑陋骯臟的狗頭,扔在一邊。
“謝天謝地,你醒了,要不是你,我一定會被這東西撕碎了。”
雨沫不是客氣,他真的感覺到。這下要不是樂兒幫忙,自己可能就成了這條惡犬的食物了。
“這東西怎么進來的?你昨天沒關門么。哎。”
樂兒一只手捂著傷口,喘著氣,她還是很虛弱,能有力氣來這么一下,已經是她全部的力量了。
雨沫經她提醒,趕忙想到,應該把門鎖起來。
他吃力的向門邊挪去,想去把房門關閉。
就在他挪到門口的時候,他探頭往外面一看。
外面還比較幽暗的走廊上,隱約能看到。幾個移動的黑影。
天哪,外面還有其他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