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啊，前輩你還有這種閑情雅致。”

“你覺得不好聽么？”

“倒不是說不好聽啦，只是有點奇怪，前輩怎么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他一個沒文化的土鱉哪里懂欣賞，模模糊糊的好聽便是能給出的最詳細的贊賞，不止是他，圍觀的九成觀眾都是這么個情況。

“不過，年紀輕輕就出來賣唱，這兩個孩子也是不容易啊。”中場休息時間，臺上的盧卡和烏塔正在擦拭吉他，搗鼓些什么，新兵看著兩人感嘆道。

“噗！”

“前輩，你笑什么？”

“你要不要猜猜他們手里的樂器值多少錢？”

“很，很貴嗎？”

“夠你攢好幾年工資了。”

“哈？！”

原來是富家少爺小姐出門找樂子來的，音樂再次響起，新兵再次把目光集中在吉他身上，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好奇和羨慕。

還真別說，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后，連帶著吉他演奏出來的聲音都仿佛變得高雅了起來。

臨時起意的演奏并沒有持續太久，隨著太陽落山，天邊的陽光變得逐漸暗淡，加上演奏地點周圍沒有路燈的存在，盧卡和烏塔商量了一下，還是在天色徹底暗淡下來以前，停下了今天這場規模遠超預計的路演。

“請問以后還會再來嗎？”人群不知道誰問了一句，頓時讓還沒盡興的人群再次躁動起來。

“額。”兩人對視一眼，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最近幾天只要有時間，我們都會在這里演奏的。”

“哦！”歡呼雀躍的人群中不乏第一次接觸音樂的圈外人，可這就是音樂的魔力，它可以跨過認知的距離，喚醒人心中，最本能，最原始的躍動。

擁擠的人潮散去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幾首曲子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打斷他們原先的行程安排卻是毫無疑問的。

有些人急著回家做飯，有些人拿著剛才掛斷了不知道幾遍的電話蟲，邊走邊焦急地解釋些什么，而最開始在綠化帶上玩耍，意外獲得了本次路演VIP席位的小孩子們，正好奇地圍在不遠處，兩名膽子大點的，更是往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地看了盧卡幾眼，然后轉到烏塔面前，好奇地問：“大姐姐，這玩具是在哪里買的呀。”

“這可不是玩具，這叫樂器，準確來講，我們手上拿的叫吉他。”

“吉他？”似乎是烏塔天生帶有的親和力，他們緊張的情緒緩解了許多，繼續追問。

“這個等你們長大后就懂啦，好了，快點回去吧，別讓父母擔心了。”烏塔把吉他裝進盒子，隨口應付道。

倒不是不想回答，只是這玩意兒，真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

光是高昂的購買價格，就不是一個普通人家能夠接受得起的，就算買得起，學習的途徑也是少之又少，找老師的費用同樣是令人望而卻步的開銷，更不用提這個環境下，隨身的一把吉他會惹來多少麻煩了。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可以去61號島嶼看看，我記得那邊有家店。”

“謝謝叔叔！”孩子們失落的表情立馬喜笑顏開，歡脫地離開。

烏塔卻皺著眉頭，注意到蒂阿茲身邊還跟著一個不認識的海軍，又趕忙把敵意收斂回來。

“真是一段精彩的演出。”蒂阿茲鼓掌稱贊，怕他們誤會，馬上解釋道，“啊，別誤會，我只是恰好路過，看這里人這么多，就好奇看兩眼，沒想到是你們。”

“前輩，你們認識？”

“哦，忘了介紹，他們兩個就是下午被老大，不是，長官誤會成罪犯的人。”

喂！這種事情是可以說出來的嗎！

給兩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啊.........啊，你們好。”新兵先是一愣，然后局促的說。

“額........好？”

“我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盧卡好像沒看懂氣氛，見他們打完招呼，迫不及待地問出自己一直在糾結的問題。

蒂阿茲用了足足一秒才跟上盧卡的思路，“我們不是剛在酒館見過面嗎？”

“我是說更早以前。”

“也沒有。”

“哦。”盧卡安靜下來，連帶著其他三人也安靜了下來。

蒂阿茲湊過來明顯有什么目的，結果被盧卡一下打亂了節奏，剩下兩人則是本就沒什么好說的。

“沒事我們就先走咯。”盧卡有些奇怪地說，把收拾好的盒子背在身后，招呼烏塔一起離開了冷清的街道。

等兩人離開以后，新兵才開口問蒂阿茲：“前輩，你真的確定他們和司法島那群家伙沒有關系？”

和冥王雷利有聯系，會彈樂器，甚至連身高看起來都和報紙上的圖片差不多，他很難想象這么多共同點匯聚在一起只是個巧合。

“看起來，你似乎有問題想問。”等盧卡兩人隨著夜色消失在街道盡頭，蒂阿茲立馬感受到身旁熾熱的目光，嘴角向上揚起。

“前輩，你這算是包庇罪犯嗎？”

“哦——你就這么不相信前輩我作為海軍的職業操守嗎？”蒂阿茲露出很受傷的表情。

“不，我的意思是..........”意識到自己太過著急了，一不小心把心底還不成熟的猜測脫口而出，連忙補充道，“我是覺得他們身上的巧合會不會有點太多了，而且長官也說了，寧可抓錯，不能放過...........”

“可你也看到了不是嗎，兩個無辜的孩子，我記得，你還有個妹妹吧。”

“...........是的。”

“那個小女孩，和你妹妹一般大，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的年紀吧。”

“.........”一陣窒息的沉默過后，堅毅的臉龐上總算吐出一個滿是猶豫的答案，“我懂了。”

“走吧，先吃飯。”

朝著和盧卡離去相反的方向走去，蒂阿茲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邊，看著眼前的男人低垂著腦袋邊思考邊走路的背影，笑容愈發猖狂。

來吧，讓我看看，正義和野心之間，你會做何選擇呢？

他很期待，這場因他臨時起意而掀起的鬧劇，能否添加一點有趣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