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被血祭大陣的表象給迷惑了。”

見撒嬌女孩等人都面露驚訝，夏歸云只是淡然地說道。

此話一出，三人都是一愣。

“越是脆弱的本質，才會用越是唬人的表象來偽裝，這也是你們現在只看到血祭大陣，看不到這大陣更深處的東西的原因。”

夏歸云接著說道：“我們不應該盯著血祭大陣，應該盯著儺戲這一點來看。”

“閣下一言，令我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貴氣男人突然激動，眼睛都亮了起來，“我對我本來要講的秘密，有了更深的理解！”

“哦？”

夏歸云略有些意外。

一旁撒嬌女孩和死氣少年也都被貴氣男人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閣下可還記得我之前講過大梁翰林院中大儒的秘密？”

貴氣男人聲音略沉。

“嗯。”

夏歸云不僅記得，印象還很深，都有些慶幸自己沒進翰林院。

“大儒的秘密已經被人曝光了。”

貴氣男人說道。

夏歸云無奈，大概率是那個小酒窩女孩干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把這件事扣在自己頭上了。

“大梁上京城那面，大街小巷都在傳這是小蝴蝶說的。”

貴氣男人這句話讓夏歸云本就無奈的心更無奈了。

不過他的確需要小酒窩女孩這樣做，最好是把交流會上的秘密曝光得越狠越好。

“大梁皇帝知道后便派司天監與刑部暗查此事，最后查出的結果是——所有事和大儒無關，皆是大儒的學生，翰林院中那位侍讀學士所為。”

貴氣男人說到這里，冷冷地笑了聲，“寒窗苦讀數十載，考中狀元又如何？不還是淪為階下囚，做了替罪羊。”

夏歸云聽了這話，已經不覺得很意外，就算有人接下來告訴他這個替罪羊也是畜牲道的意思。

“你剛說你有了更深的理解。”死氣少年心情愉悅地笑著說道，“這個替罪羊有問題對吧。那個翰林院侍讀學士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替罪羊，而是——”

“畜牲道！”他和撒嬌女孩的聲音近乎同時響起。

見死氣少年和撒嬌女孩已經如同仇人見面那般狠狠瞪著彼此，夏歸云不想理他們，只是沉下心，認真琢磨替罪羊這件事。

他不由自主聯想到了泥菩薩的借刀自殺。如果這替罪羊把罪名背牢固了，后面必定會被秋后問斬。

果然貴氣男人接著便說道：“是這樣的。那位翰林院侍讀學士應該是畜牲道，但是后天的畜牲道。我原以為是做老師的大儒害他自己的學生，關注點都在大儒身上，但如今看來，關注點完全錯了。大儒他這是在助學生成仙。只不過是入畜牲道，尸解成仙。”

夏歸云聽到這里，只感覺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真是感天動地的師生情！”死氣少年突然笑容滿面地鼓起掌來，感嘆道。

撒嬌女孩撓了撓頭，疑惑道：“可是畜牲道不是不能成仙嗎？”

“正常情況是不能的。但正如世上原本沒有路，路都是后來的人走出來的一樣。只要肯下苦功夫，辦法總比困難多。”

貴氣男人說完便看向了眼前的小蝴蝶，用眼神詢問他的看法。

見狀，夏歸云瞥一眼蝴蝶翅膀上的魚紋，不由得思考起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既然畜牲道也分先天后天，那自己到底會是前者還是后者？

魚紋蠕動的加快證明著貴氣男人的話是正確的，他還心系著永夜城和災厄九陽天之間的事，便也是不想耽擱太久。

于是他只回了貴氣男人兩個字，“聰明。”

貴氣男人笑了，但是難得的苦笑。

死氣少年還是笑得愉快，但笑容中多多少少有些陰陽怪氣，“普通人千方百計想成仙，但他們不知道有多少入了下三道的道人，還在羨慕他們能做普通人。”

夏歸云不會錯過任何新的名詞，當時就暗暗在心中記下，“下三道”，這大概率是指六道輪回中的下三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牲道吧。

由此推測還有上三道的說法，即是人間道，修羅道，天人道？

撒嬌女孩卻從中收到了鼓舞，臉上笑開了花，興奮地握著拳頭，說道：“太勵志了！我也要加把勁了！”

夏歸云見撒嬌女孩如此，不禁滿意，這樣看來，她是絕對會去砸菩薩像了。

他直截了當地開啟新的話題，笑道：“三位都已經分享了你們自己的秘密，接下來便輪到我了。”

他話落，剛剛還沉浸在替罪羊話題中的三個人頓時都抬起頭，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看他們都已經做好了傾聽的準備，夏歸云很干脆地繼續說道：“十大災厄中的九陽天，已經現世。”

此話一出。

貴氣男人瞪大了眼，九陽天是只存在于傳說故事中的災厄！

據聞只在百年前出現了一次，也就是那一次，整個九州便一下子失蹤了數萬人。

九陽天究竟為何，究竟如何出現，又究竟如何讓數萬人憑空消失，這是修真界百年都始終無法攻破的謎團。

時間一久，民間還演變出了各種相關的離奇傳說，甚至還有人說，九陽天根本不存在。

于是他匆忙確認道：“此話當真？當真是九陽天？”

死氣少年皺著眉沒說話。

撒嬌女孩捂著嘴，驚恐萬分，聲音都有些發顫，說道：“災厄九陽天……是我想的那個九陽天么，可是那不是傳說嘛！”

“包真的。”

夏歸云微笑著，淡聲道。

“可又是親眼所見？”

貴氣男人連忙追問。

“嗯。”

夏歸云略微頷首。

說完，他便將自己看到的九陽天內的一切都如實告知了他們。

聽完，撒嬌女孩徹底驚呆了，她怎么都沒想到眼前這只蝴蝶，不只是親眼看到了，還深入其中。

哪怕是個混蛋，那也是個超牛逼的混蛋。

死氣少年也是瞳孔緊縮，他今日前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痛快地把自家師傅的秘密說出來

沒想到這一來居然便聽到了九陽天的事，倘若第一時間將此事告知宗主。

說不定宗主會因此對自己刮目相看。

貴氣男人卻是不禁遺憾，他感覺自己錯過了很多。

但又感覺今日能成功到這兒，已是幸運極了。

三個人互相對了下眼神，對夏歸云都有了些敬畏之意。

他們竟是有緣能與這樣的高人促膝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