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棲舞輕柔地給葉空青擦著藥膏,葉空青帶著幾分試探和安撫:“師姐,你生朗師兄的氣嗎?”
“有點。”
蘇棲舞坦然地回應。
“朗師兄他這人不壞,只是在收徒選拔的時候,君師兄性子太過孤僻,大家向他示好,但是都沒有回應,所以對君師兄有偏見。但是經過這次歷練,我們一定會和君師兄好好相處的,君師兄很聰明,也很善良,只是不善言辭罷了……”
葉空青其實也很是自責,她雖然沒有主動去疏離或挑釁君玄哲,但是她一直都是作為旁觀者,默默地看著其他人或貶低、或為難君玄哲。
蘇棲舞笑著揉了揉葉空青的腦袋,對這個乖巧又善良的師妹更喜歡了。
“君師弟聽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蘇棲舞輕柔地為葉空青穿好衣裳,叮囑道:“最近可不要沾水,雖是一些皮外傷,可要是留疤就不好了。”
“若是七七師兄在就好了,他專攻醫術,只要稍微施法就能好了。”
人的身體構造是很復雜的,縱使如蘇棲舞這樣的金丹修士,如果不是專攻治療,即便身體強健、有移山填海的本事,也難以修復其他人身體上的病痛。
蘇棲舞開始懷念在長空劍派有師兄護著的悠閑日子。
“歷練就是如此,我沒有那么嬌氣的。”
葉空青信心滿滿地準備迎接著下一次的戰斗,她這次雖然也斬殺了很多妖魔,但她反省著自己:我既沒有其他人的強大實力,也沒有君師兄的冷靜理智,還是要努力修行,不能過度依賴別人!
當蘇棲舞和葉空青下樓的時候,驚訝地看著嚴狂鳴摟著朗月白、君玄哲的肩膀,那親熱勁瞧著像是親兄弟一般,葉空青笑著看向蘇棲舞:“師姐,你瞧,朗師兄這是和君師兄和好了吧?”
蘇棲舞望向君玄哲,他的臉上雖然帶著幾分尷尬,卻也流露出了幾分真誠的笑容,她欣慰地望著他們,笑道:“嗯,師姐今天心情好,帶你們去吃東西!”
三人齊齊抬頭,嚴狂鳴和朗月白眼里像是閃著星星一樣期待地盯著蘇棲舞,君玄哲卻早就洞察到身后宗政明光的冰冷氣息。
“平湖鎮剛遭逢劫難,當務之急是幫助百姓們重建家園,怎能惦記著吃吃喝喝?”
宗政明光音量不大,可語氣卻如同冰錐子一樣冰冷,不容反對。
“他們都打了一下午妖怪了,肯定累壞了,不吃點東西怎么恢復體力?現在都半夜了,你不休息百姓們還得休息呢!重建家園是明天的事了。”
蘇棲舞訕笑著跑下樓去,粲然地笑著道:“宗政,咱們又出生入死了一回,別老給自己崩得那么緊,一起去吃嘛,難得我請客。”
宗政明光瞧著她穿得粉嫩,仰著頭笑瞇瞇地凝視著他的眼睛,他只好答應:“萬事皆要適度,你們切記不可……”
“你不去嗎?”
蘇棲舞疑惑地問。
“你想我去?”
宗政明光反問道。
“呃,”蘇棲舞悄悄踮起腳尖,貼近了宗政明光的耳畔,尷尬地低聲道,“其實我的荷包今天消瘦了很多……”
宗政明光瞬間明白她的心思,洞悉她的想法后,好是無奈:“你是想讓我去做那個掃興的人,好幫你省點錢吧。”
蘇棲舞感動地點頭,宗政明光表面無語,實則已經摸著自己的荷包了。
出了門后,一行人逛了一圈才發現,根本沒東西可以吃了,遭逢了妖怪的攻擊、時辰不早,大家早早就入睡了,根本沒人在外賣吃的。這樣逛了一圈回來后,大家更餓了。
掌柜的早已給他們準備好了陽春面,他熱情得很:“各位當真是辛苦了,擔心還有邪祟在外作亂,那么晚還出去巡視,當真是大俠風范,這是小店為各位準備的陽春面。”
一行人感動非常,宗政明光本想拒絕,蘇棲舞卻先一步感激了對方:“掌柜的,謝謝你!大家快一起謝謝掌柜的。”
幾個師弟師妹互相看了兩眼,便也乖巧地向掌柜的鞠躬道謝。
“唉,各位大俠抬舉我了,快請起,你們可是拯救了咱們平湖鎮,這一碗陽春面算什么?實在是夜深了沒東西,各位見諒。”
掌柜的還在客套,可蘇棲舞已經快速帶著師弟師妹們入座吃面了,宗政明光環視了一圈,只覺得自己像是扛起了一個重任:“陽春面就很好了,不必為我們準備太過豐富的飯菜。我替各位師弟師妹深謝您的款待。”
“宗政,你還在說什么呢?快來吃呀。”
蘇棲舞揮著手,宗政明光過來,卻發現自己的碗里比別人多了一顆蛋。蘇棲舞笑著說:“我今天其實還吃了幾個肉包子,不是很餓。”
君玄哲握緊了手中的筷子,盯著坐在一起的蘇棲舞和宗政明光二人,心情意外地有些復雜:他們關系有這么好嗎?
一碗陽春面下肚,大家都回了各自的房內。
君玄哲敲響了蘇棲舞的房門,語調像是委屈的孩子一般道:“師姐,我能進來嗎?”
蘇棲舞開了門,道:“怎么了?”
君玄哲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支開叉毛筆,蘇棲舞了然他的想法,笑著接了過去,將清凈咒注入其中。
“師姐,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對了,宗政說了,你今天的表現很好,面對危險冷靜,也很努力地斬殺妖怪,這家伙難得夸人,說明你真的很厲害。”蘇棲舞帶著贊賞的目光,鼓勵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君玄哲抬頭凝視著蘇棲舞,問道:“師姐,你和宗政師兄關系很好嗎?”
“我跟他是一年入的門派,收徒選拔的時候就認識了,后來都成了內室弟子自然就熟絡起來了。”
君玄哲若有所思地道:“我看宗政師兄對師姐很是在意呀。”
“哼,那家伙自從在執法司任職,就天天逮抓我的錯處!我好多次賺錢的機會被他攪黃了。師兄說了,這次下山我們這隊比別的隊伍多一個人,我看就是掌門覺得我不夠靠譜,才派了宗政過來。”
蘇棲舞環抱著手,有些不滿。
“師姐很靠譜,在師姐身邊我覺得很安心。”
嘴上這么說著,君玄哲心里卻想著:難道不是因為你老違反門規,所以別人才會覺得你不靠譜嗎?
“真的嗎?師弟,還是你嘴甜!”
蘇棲舞笑得粲然。
嘴上不語,但君玄哲已經看清蘇棲舞顯然在情感上很遲鈍,或者說她的情感還停留在很幼稚的階段,所以不論是秦凌凌還是宗政明光對她的特殊,她都看不出。
他得出這樣的結論,心里安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