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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齊飛向后靠,交叉著雙臂。“我告訴你們,是為了讓你們都明白,捉迷藏大屠殺的唯一幸存者也來參加捉迷藏比賽,這是多么變態的事。對吧,吳昕?我就曉得我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大家同時驚叫起來,吳昕站起來走向她的行軍床。她準備睡覺了。

她能聽到漂亮的李娜、姜小雨,甚至那個作家都在纏著齊飛詢問問題。拿著寫字板的人和孫明浩在小聲嘀咕。李娜洗完澡出來后,聲音更大了。她也會知道的。他們都會知道的。

至少這會讓比賽再次變得簡單。

有人跪在她的行軍床邊。孫明浩把一堆她喜歡的補給品放進她的包里。“我希望你贏。”他小聲說道。

她不再抱有任何期望。當她閉上眼睛,她又回到了那個地方。蜷縮著。低頭看著妹妹,妹妹淚眼汪汪地指責地看著她。

韓安不介意黑暗。反正他通常都是在這個時候工作。但他在想:他已經在公園里活動了兩天,畫畫、做標記,試圖弄清楚這個地方的布局。而且他還沒看到莊園里有其他人。今天他爬上了摩天輪的頂,看到的景象證實了他的猜測:這是個迷宮。這讓他懷疑這個游戲是不是不在于不被找到,而在于去尋找。琳達提到了那本奇怪的書。要是那才是真正的目標呢?畢竟這是捉迷藏。也許這就是轉折點——他們得兩者兼顧。

他的顏料快用完了,但他在穿過迷宮時還是標記了自己的路線。他看到在正中央有一座建筑——白色的,有像溫泉浴場那樣的柱子。他會到達那里的。第一個。

不過,最終他又累又餓。他已經很接近了,他知道自己很接近了。明天他會找到那座建筑和那本書。他的顏料,就像月光下的面包屑,會指引他回到這里。眼睛盯著地面,他沒看到那只童鞋,但他確實注意到了灌木叢下丟棄的那雙實用的高跟鞋。真奇怪。

他回到營地,發現火快滅了。齊飛的行軍床上有兩個人。不過,這不是唯一奇怪的睡覺安排。那個眼睛大得與臉不相稱的怪異女孩睡在他的床上,但在床邊的地上蜷縮著的是那個像軍人的女孩。

那個愛抱怨的作家的筆記本從他的床上掉了下來。韓安撿起來,以確認這不是他要找的那本書。不是。只是個筆記本。而且不止如此,還是空白的。田峰一直都在假裝寫作。

感到無聊,韓安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然后在一張空床上睡了幾個小時。他早上要去那座房子。韓安在黎明前離開了。

他找到了那座神廟。

然后它也發現了他。

吳昕早上醒來發現李娜睡在她床邊的地上時很是驚訝。仍是黎明前柔和的光線,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到一個好地方。一個新地方。在聽到那種嗅聞聲和搜尋聲后,她不會再使用昨天的地方了。她試圖拼湊出那個人的形象,但她的大腦始終無法確定那是個人,每當她想要正視那個渴望成形的可怕形狀時,她都會退縮。

她不敢。她很擅長閉上眼睛、堵上耳朵,把恐懼都佯裝掉。

她太過心煩意亂了,直到走出營地踏上公園里的一條小路,才留意到李娜跟在她后面。李娜走得很快,步伐不穩但很自信。“快點,”李娜說道,好像她昨晚不知道吳昕有污點、破碎、被鬼魂纏身似的。“我第一天就看到這個地方了。會很完美的。我們會很好的藏起來,而且要是我們想的話,可以看到地面。如果我們再聽到什么動靜。”

李娜說的是“東西”而不是“人”,吳昕留意到了這一點。或許她的想象力也很難填補這些空白。

吳昕想問這件事,想問李娜為何還和她在一起,但比這兩個問題更讓她煩惱的是,李娜在她身邊時,她感到無比寬慰。她不該感到寬慰。她不該有任何感覺。而且當她們一起沿著這條路走的時候,她不該抑制住想要伸手握住李娜的手的沖動。

吳昕故意拖著腳走,這樣她們的步伐就不那么同步了。但現在再去找一個更好的單獨藏身之處已經太晚了。她告訴自己,這就是她和李娜待在一起的原因。就這最后一天。然后她又會孤身一人,那樣會更好。要是沒有更好,嗯,至少會更安全。至于對誰更安全,吳昕不確定。

李娜帶著她們穿過蜿蜒曲折的灌木叢,繞過幾個舊游樂設施和看上去肯定不安全的傾斜建筑。她指著一座又寬又矮的塔,有幾個滑梯環繞著它。所有的滑梯都有很大的缺口,有幾處整個部分都掉了,每個滑梯都把滑下來的人送到不同的路徑上。“第一天我藏在那里。爬上去可費勁了。這叫螺旋滑梯,就像披頭士的那首歌里唱的。”

“他們唱的是滑梯?”吳昕困惑地問道。“那不是曼森家族聲稱激發了他們殺人的那首歌嗎?”她縮了一下脖子。她不該提及殺人的事。這是通向吳昕過去的一條路的入口,而李娜會走進去的。

這就是吳昕為什么從不說話,為什么李娜不僅僅是競爭上有威脅,其他方面也有威脅。吳昕走到一邊。她要走了。很簡單。李娜挽起吳昕的胳膊,拉住她,讓她繼續往前走。“很奇怪,對吧?不過公平地說,那些滑梯看上去確實像會殺人。”就這般簡單,李娜把那個入口關上了,當她們默默地走著時,吳昕的過去被安全地封存了起來。

最后,她們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平坦的水泥池塘的地方。和其他所有東西一樣,它也是昔日輝煌的廢墟,原本光滑的表面現在坑坑洼洼、布滿裂縫,綠色植物頑強地向上生長,朝著太陽,緩慢但堅定地重新占領一切。碰碰車生銹的區域上方建有一個遮陽結構,雖然中間像吳昕的屋頂一樣下陷了,但看上去還算堅固。更好的是,它是格子狀的金屬,上面爬滿了常春藤。李娜說得對。要是她們在上面,就能看到下面,但沒人能看到上面。

要是再有什么東西過來,帶著那種可怕的潮濕的嗅聞聲,用吳昕從未聽過的輕柔的腳步聲走著,她們只要轉過頭,透過常春藤的縫隙看下去就行了。或者不看。她能夠選擇不看。她能夠在腦海中想象是什么發出那些聲音,余生里日日夜夜都這么想,但永遠也無法確定。至少在這方面她有經驗。

吳昕先把李娜托上去,當李娜從結構頂部消失時,吳昕有一瞬間感到心里一沉。李娜可能會丟下她。自己安全地待著,迫使吳昕匆忙去找一個新的藏身之處。

要是她聰明的話,她就會這么做。吳昕已經半轉過身,認命了,這時李娜的臉從邊緣冒了出來。“看上去足夠穩固。”她伸出一只手。

吳昕拉住了它。

李娜說得對。這個結構不滿地嘎吱作響,她們得盡量小心保持不動,但感覺還不至于馬上就塌。她們在靠近邊緣支撐最多的地方安頓下來。不管怎樣,這個地方比吳昕之前的好,有巨大的懸垂樹木為即將到來的烈日提供了遮蔽。她們或許根本不用把毯子蓋在身上。吳昕小心翼翼、一絲不茍地布置好,把可能需要的任何東西都放在容易夠到的地方。昨晚篝火之后她沒有洗澡,現在很后悔,因為她能聞到自己身上和煙的一絲氣味,但在這樣的高處,有宜人的微風,她自信任何人都聞不到。

李娜在她旁邊安頓下來,靠得很近,她們的身體之間幾乎沒有空隙。當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打破了她們面前這一天的沉悶時,李娜小聲說道:“要是齊飛今天沒出局,今晚我要揍扁他。”

這不是關于吳昕,或者她的過去的評論。這不是一個問題,也不是一個要求。這是一個提議。一種親密。李娜支持她。

吳昕稍微挪開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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