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管面無表情地說：“這只是標準程序，林博士。我們需要排除所有可能性。現在，請你詳細描述一下昨天在虛擬世界中的經歷?！?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林明被迫回憶并復述了昨天的每一個細節。張主管不時打斷他，詢問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小細節。

當林明講述到那個紅色漩渦時，他注意到張主管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這個紅色漩渦，“張主管慢慢地說，“你能再描述得詳細一些嗎？它的大小、形狀、位置？“

林明努力回憶著，“它很大，也許有一座建筑那么大。形狀不規則，像是一個不斷旋轉的漩渦。至于位置...我記得是在數據海洋的東北方向?！?

張主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突然話鋒一轉：“林博士，你在加入我們公司之前，是否接觸過類似的虛擬現實技術？“

林明愣了一下，“沒有，這是我第一次...“

“真的嗎？“張主管打斷他，“我們調查顯示，你在研究生期間曾參與過一個秘密的腦機接口項目。為什么不告訴我們這件事？“

林明感到一陣冷汗，“我...我以為那個項目已經被取消了。而且我簽了保密協議...“

張主管冷笑一聲，“保密協議？對自己的雇主也保密嗎？林博士，你知道隱瞞這樣的信息可能造成什么后果嗎？“

就在林明不知如何回答時，陳教授突然開口了：“張主管，我想你誤會了。林博士確實參與過那個項目，但那是在我的推薦下。那個項目和我們現在的工作有一些相關性，但并不存在利益沖突。“

張主管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站起身來?！昂冒桑覀儠簳r到此為止。但是，“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明一眼，“調查還沒有結束。在此期間，你們兩位都不允許接觸核心系統。明白了嗎？“

等張主管離開后，林明長舒一口氣，“謝謝您，陳教授?！?

陳教授搖搖頭，“不用謝我。但是林博士，我有預感，我們可能卷入了一些比想象中更復雜的事情。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格外小心。“

林明點點頭，心中充滿了疑問。那個紅色漩渦、神秘的程序、張主管的質詢...所有這些似乎都指向了一個更大的謎團。而他，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了這個謎團的一部分。

夜幕降臨，新京的霓虹燈光照亮了整個城市。林明站在公寓的窗前，望著遠處閃爍的燈火，內心卻無法平靜。今天的遭遇像是一團亂麻，讓他感到困惑和不安。

突然，他的通訊器震動起來。林明看了一眼，是一個加密的匿名消息：“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午夜12點到舊城區的'數據酒吧'來。“

林明皺起眉頭。這個神秘的邀約顯然與今天的事件有關，但去赴約無疑是危險的。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冒險一試。

午夜11點50分，林明來到了舊城區。這里與新京的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破舊的建筑上爬滿了藤蔓狀的數據線，街道上游蕩著形形色色的人群，有的是真實的人類，有的則是全息投影。

“數據酒吧“隱藏在一條昏暗的小巷盡頭。林明推開門，走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酒吧里，真實與虛擬完美融合。酒保是一個人工智能全息投影，顧客們或是真人，或是虛擬化身，或是介于兩者之間的增強人類。

“林博士，這邊。“一個戴著兜帽的人從角落里招手。

林明警惕地走了過去，坐在那人對面?！澳闶钦l？為什么約我來這里？“

那人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年輕女性的面孔?！拔医行∮?，是...曾經是新京科技的一名員工?！八穆曇舻统炼贝?，“我知道你今天經歷了什么。那個紅色的漩渦，它不是幻覺，而是一個警告。“

林明傾身向前，“你知道那是什么？“

小雨環顧四周，確保沒人注意到他們，然后繼續說道：“那是'深淵'，一個隱藏在數據之海深處的秘密程序。它能夠操縱和控制進入虛擬世界的人的思維。“

林明感到一陣寒意，“操縱思維？這怎么可能？“

“不僅可能，而且已經發生了?！靶∮甑难壑虚W過一絲痛苦，“我的搭檔...他就是受害者之一。他在一次深度沉浸后性情大變，最后...最后自殺了。“

林明震驚地看著她，“我很抱歉聽到這個。但是...為什么？誰會做這種事？“

小雨苦笑了一下，“權力，控制，也許還有更可怕的目的。我們發現，公司高層中有人在秘密進行一個叫'意識上傳'的項目。他們想要創造一個完全由人工智能控制的虛擬世界，而人類的思維將成為這個世界的'燃料'?！?

林明感到一陣眩暈，這個信息量太大了?！暗鹊?，你是說...有人想要奴役整個人類的思維？“

小雨點點頭，“沒錯。而'深淵'程序就是他們的工具之一。它能夠悄無聲息地收集和分析人類的思維數據，為'意識上傳'項目做準備?！?

“但是...為什么我能看到那個紅色漩渦？“林明問道。

小雨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能看到它？這...這很不尋常。通常只有那些被標記為'目標'的人才能看到。也許...也許你有某種特殊的能力或者抗性?！?

林明正要追問，突然酒吧的門被猛地推開。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人沖了進來，他們的目光迅速鎖定了林明和小雨所在的角落。

“快走！“小雨低聲喊道，同時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裝置，“拿著這個，它能幫你在虛擬世界中保護自己。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陳教授！“

還沒等林明反應過來，小雨就推開后面的窗戶跳了出去。黑衣人立即分成兩組，一組追擊小雨，另一組朝林明沖來。

在混亂中，林明本能地抓住小雨給他的裝置，迅速鉆入了酒吧擁擠的人群中。他推開擋路的顧客，躲過黑衣人的追捕，最終從后門逃了出去。

林明在昏暗的小巷中奔跑，心臟劇烈跳動。他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該去哪里。小雨的話在他腦海中回響：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陳教授。但如果連陳教授都不能相信，他還能相信誰？

當林明終于停下來喘口氣時，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城市的邊緣地帶。遠處，新京科技大樓的燈光依舊明亮，但此刻在他眼中，那座曾經代表希望和未來的建筑突然變得如此陌生和危險。

林明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裝置，它看起來像是一個微型的神經接口。他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它，但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的生活將永遠改變。他卷入了一個遠比想象中更大、更危險的陰謀之中。

而這，僅僅是開始。

就在林明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時，他的通訊器又震動了起來。這次是一條加密的語音消息，來自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林博士，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困惑和害怕。但請相信我，我們站在同一邊。明天早上8點，到新京中央公園的老榕樹下。我會解釋一切。記住，小心你的每一步。“

消息戛然而止，林明認出了這個聲音——是張主管。

這是陷阱還是真相的開端？林明不知道。但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必須面對。因為現在，他已經無路可退。

夜色漸深，林明融入了城市的陰影之中。明天，也許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又或者，是更大的風暴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