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死之前會想什么？

李鳳儀在空中時腦海一片空白，雙手張劃，希望能抓到點什么。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大只佬，這是臨死前的幻想嗎？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看到她的祖母。

只是這大只佬也在往下掉？不，不是幻想，是大只佬又來救我啦。

大只佬一把抱住李鳳儀，看著李鳳儀身后代表死亡因果的幻象一點點破碎消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大只佬雙腳發力勾拉連接天臺的電線，兩人又回到了天臺。

“大只佬～”

“噓，老規矩，我幫你抓人，事后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那鯰魚精小偷本來以為李鳳儀摔死了，站在原地看戲，現在一看矛頭轉向自己，立馬開跑。

大只佬三步并兩步追趕上，擒住對方右手，可對方滑溜溜，稍微用力就掙脫往頂棚爬。

大只佬一拳打破頂棚，把對方拉下來，可對方滑不溜秋，像蛇一樣在大只佬身上纏游，還露出頭來調戲大只佬。

“我打不過你，你抓不住我，不然我們就此別過？”

話音一落就掙脫大只佬向前跑去。

“接住！”一個衛星信號接收器似的鐵絲蓋被拋至大只佬面前。

不知道什么時候李同壽也出現在屋頂。

來不及寒暄，大只佬將鐵絲蓋向著鯰魚小偷拋去，像套馬一樣精準蓋住對方。

鯰魚小偷想掀開蓋子，剛抬起手。

“鐺鐺！”大只佬兩腳踩下，再次把鯰魚小偷壓住。

“噼里啪啦。”大只佬將鐵絲蓋像折被子一樣折疊起來，鯰魚小偷也被迫扭曲身體。

“沒必要這樣吧，有沒有人權啊～”

看著被困住的小偷，大只佬叉腰點頭。

李鳳儀也趕了過來：“我也老規矩，上次抓人用了二十四小時，這次用了五分鐘，我們還有二十三小時五十五分鐘。”

李鳳儀露出雞賊的笑臉，可大只佬看著李鳳儀后面又重新出現的虛影笑不出來。

“李鳳儀，沒事吧！”CID的組員在遠處呼叫。

大只佬立刻跳躍至另一棟樓，躲進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

“我在老地方等你。”李鳳儀望著大只佬的背影。

“別看了，再看就成望夫石了。”李同壽在旁邊調侃。

“李先生，你怎么……你的眼睛？”

李同壽摸了摸自己的獨眼罩，對自己的加勒比風造型很滿意：“看了不干凈的東西，長針眼了。”

李鳳儀還想細問，可其他組員這時候趕了上來。

“我抓住他了。”

“抓個小偷差點要了老子的命。”

等李鳳儀再回頭，李同壽已經不知去了哪里。

……

龍鳳茶樓里，今天張燈結彩，一樓豎立的寫著“百日宴”的紅底金字說明了原因。

四眼仔在樓下翹首以盼，每進來一位客人眼睛都睜大發亮，可發現不是要等的人，眼光又暗淡下去，低頭不語。

旁邊四眼仔老婆在招呼賓客。

“歡迎歡迎，感謝來參加犬子的百日宴。”

“張哥來了，樓上3號桌，王姐在上面等了有一會了”

“許姨也到了啊……”

客人們也都祝賀不已。

“沖喜沖喜，以后就百無禁忌了”

“你家以后又要出一個拿鐵的了。”

“待會可要多喝兩杯，不然我可不依…”

“今天不是我干兒子的大喜日子嗎？你這個當爹的怎么愁眉苦臉？”李同壽拍了下四眼仔的肩膀。

“李先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你的眼睛？”聞言大喜的四眼仔，看到李同壽的眼罩。

“修行太刻苦了，眼睛肌肉勞損，不用在意。”李同壽擺擺手。

“我干兒子在哪里，我看一眼就走。”

“理解理解，李先生大人有大事，我帶您上去。”

眼前的嬰兒看不出性別，看眼睛像女孩，看鼻梁又像是男孩。

看不清的李同壽扒開......自己的眼罩，露出的左眼看起來平平無奇。

“想不到還是個渣男，喔哦，一個，兩個，三個，生而不養，真是作孽啊。”李同壽對著嬰兒指指點點。

四眼仔一臉不解，李同壽看著對方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神：“你兒子上輩子始亂終棄，這輩子本來該在單親環境長大的。”

“看他的因果，以后你和你老婆遲早被克死一個，不過誰叫他有個好干爹呢？”

李同壽雙手虛探，沒有什么光效，也沒有風聲暗語，只有嬰兒發出清脆的笑聲。

“好了，以后可以平安長大了。”

四眼仔似懂非懂，只是好像李同壽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聯想到對方的特殊能力：“感謝李先生的祝福。”

“不必了，倒是你，前世因果已報，是個修習見業法的好材料，要不要考慮去石窟寺出家？”

“李先生說笑了。對了，鐘sir聽說你要來，已經等你很久了。吶，他過來了。”四眼仔向著走過來的鐘sir招手。

鐘sir握住李同壽的手，緊緊不放：“李先生這次來香港，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李同壽玩味看著鐘sir，想不到這脾氣暴躁的家伙還真重情重義，怕我把四眼仔賣了，特意過來打招呼。

不過想想自己在對方心里，做任何事都有所圖謀的形象，也就不難理解了。

而且自己確實是借用對方試用了一下新能力。

和隆文大師換眼后，等隆文大師把自己的眼睛進化成因果眼后，再換回來的李同壽，不用修習就有了看破因果的能力。

和了因那種只能看到將死之人的因果不同，隆文大師進化過的因果之力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前世和過去。

此外傷害轉移能力也進化為可以轉移業力。

剛剛李同壽也是把干兒子的業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然后用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功德抵消了。

畢竟自己也是在這個世界帶動了一個地區的發展，還保護了重要的古跡，又救了幾個人。

“鐘sir不用緊張，我今天就是來看看自己的干兒子的，一會就走。”

“不過鐘sir，以后做事不要太急躁。”

李同壽看著鐘sir身后的虛影，那是一個孩子被校園欺凌的景象。

難怪鐘sir那么喜歡暴力執法。

“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先走了。”李同壽打完招呼就蓋上眼罩離去。

怪不得隆文大師自戳雙眼，因果眼看這個世界久了，真的會瞎。

......

路燈下，李鳳儀失魂落魄得走著，路邊的車鳴笛都聽不見，差點被撞到也毫不在意。

李同壽吞掉口里的巧克力，走了過去：“知道自己的宿命了？什么感覺？”

李鳳儀抬頭，雙眼泛紅：“李先生.......我現在心很亂，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嗎？”

“哦？我還想說說怎么撮合你和大只佬，順便消除掉你身上的業力來著。”

“看來你不是很在意，那就有緣再見。”李同壽擺擺手作勢要走。

“李先生，你說什么？！”

“我以為是我瞎了只眼，沒想到是你聾了。“

“我說，我是殘疾人保護協會的，上天派我來幫你這個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