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交易所那，”聽得出，那里一片嘈雜，“你怎么回來了？”蘇雅鳳感覺到詫異，“老王呢？工廠現在咋樣？”

“奧，一言難盡，他在工廠，我回來看看，”猴子聽著她那邊亂哄哄的聲音，“你那里怎么這么亂啊？”

“嘿，馬上就要開市了，都在這排隊那，”聽得出，蘇雅風有點喘息困難，“都快擠死我了，一個挨著一個，你如果沒有急事，咱們中午再說吧？”

“我有要緊事，是專門回來找你的，”

“要緊事？那你過來說吧？哎呦，別擠啦！”聽聲音，蘇雅鳳都快哭了，“電話里啥也聽不見，你過來吧！”

“杰瑞跟你在一塊嗎？”

“在呀？他就在我后面排著呢，這個胖子，擠的我都喘不過氣兒來了，”

“這么多人嗎？”猴子很詫異，

“可不是嗎，這條街人山人海的，聽說就發幾百萬張表，誰不想拿到啊？”

“慫人濤沒來嗎？還用你在那擠？”

“來了，來了，但人多力量大呀，這幾百張證件，誰不怕丟啊？剛才就有人把證件掉了，轉眼間就被搶沒了，再說還得倒班兒吃飯上廁所，你以為容易啊？他就在我前面，你要不要跟他說話？”

“不說了，我現在就過去找你，”猴子撂下電話，轉過頭來跟趙國慶匯報，“雅鳳姐在交易所，聽說快開市了，人山人海的都在排隊那，”

“肥貓呢？”

“他就在蘇雅鳳后面，前面是劉松濤，幾個人都擠成相片了，估計想跑都跑不了！”

“他憋著勁發財呢，哪舍得跑？行了，叫個車，咱們走！”趙隊長當機立斷，

“就這么去？”

“那還怎么去？咱們又不打架，又不抓人，有咱們兩個還不夠？”

“那好吧，”

“聽你這意思，底氣不足啊？忘了他是怎么騙你了？”

“沒忘，只是覺得好像理由不足似的，他要不還錢咋辦？”

“你不用提這個錢，我不是跟你說了，即便是打官司，你也未必能贏！咱就說工人著急了，催著你把證件拿回去，”

“嘿嘿，這倒是個好借口，先跟他要證件，看他怎么說？”猴子笑了，

“對呀，不管干什么事，咱都得師出有名！重要的是讓他看到我，你把腰桿挺起來，有我在你怕什么？”趙隊長鼓勵著他，

“得嘞，他要不還錢，您好好收拾他！”

“我不是說了嗎？我就站在那里，讓他看到我，自然他就明白了！”

“我知道怎么辦了！”猴子答應著，攔了一輛出租車，“去證券交易所！”他吩咐著。

倆人坐著出租車，還沒走到那兒，就已經走不動了，一條街，水泄不通，看來所有的人，都是為了一個目的來的，

沿途還有賣吃的、賣水的，甚至賣座位的，湊成了亂哄哄的一條街。

倆人只好下了車開始步行，沿著一隊人群往前走，但只要靠近隊伍，立刻就聽到有人大喊，

“嘿，干什么的？別往里擠啊！”

“我都排兩天了，自覺點行不？”

“嘿，別加塞兒，上后邊去！”

一隊的人，有農民、有商販，有干部，有工人，也有家庭婦女，總之，各式各樣的人都有，都是一些想憑借股票申購表，而一夜致富，幻夢著發財的人。

在熙熙攘攘擁擠的人群中，他們看到了蘇雅鳳，天氣多熱啊？每個人都流著汗，卻又都不管不顧的雙手抱著前面的人，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不讓人加進隊伍。

誰都想拿到申購表，那就是致富的橋梁，因此不管男女，沒什么顧忌，一心只想發財的心理，甚至讓他們打消了男女界限。蘇雅鳳的后面就是杰瑞，由于這他是個巨肥的胖子，因此，眼看著快被擠成照片了，她小臉煞白，估計快虛脫了，

“哎呦，姐，怎么成這樣了？”猴子看到蘇雅鳳的窘態，十分震驚，“快出來吧，我替你！”

“猴子？你怎么來了？你行嗎？”

“行，你看我這瘦勁，能站兩個！”

“你回來干什么？”

“找杰瑞，工廠的人跟你要證件那，你走了，人家廠長倒霉了，工人天天鬧，都知道深圳在換購認購證，不干了，趕快把證件給我？”

“他們當初同意的呀，又不是我搶的？”

“你跟他說，別跟我解釋，看看這是誰？”

“啊？”看到趙國慶，杰瑞的臉色驟變，“您，您怎么來了？”他大吃一驚，沒想到在這擁擠不堪的人群中，居然看到了一個又怕又恨的人，

“不好意思，我是來查證件的，有人丟了身份證，責成我們來查，”

“我這可不是偷的，是人家愿意給我的，”

“有證明么？或者，你們叫承諾書？拿出來我看看，”趙國慶奚落著，“你是外國人，外國人怎么能倒賣國人的證件？這是嚴重違法的，跟我走一趟吧？”

“我這是幫工人弄的，他們想發家致富，委托我來深圳干這事，猴子你是知道的呀，”看看要麻煩，杰瑞叫著屈，

“可人家現在不干了，讓我拿回去！”

“對呀，你一個外國人，私自拿這么多證件，想干嘛呀？”

“我？”他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是在做發財夢？沒想到走遍天涯海角，還是碰到了自己最不愿見到的人，他立刻明白了。

“呵呵，我知道了，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到了猴子和趙隊長在一起，杰瑞自然知道為了什么，“您既然能找到我，我也不能假裝不認識，我知道了，猴子你跟我去銀行，我現在就轉錢給你，行了吧？”

“那當然可以，”聽到杰瑞這么說，猴子自然樂不可支。

沒想到趙隊長一出面，這小子立刻就慫了，居然主動提出了退款，“這樣，讓雅鳳姐跟你去銀行，她懂財務，這里臭烘烘，我得替她站會兒！”

“行，誰去都行，不過，我有個條件，證件我可以還，能否過今天？明天我親自給他們送回去，你看行不？”他面對著猴子，實際上是說給趙國慶聽的，

“既然這樣，何樂而不為？”

看到趙國慶點頭了，杰瑞趕緊把證件掏了出來，

“理查德，這些證件給你，我們先去辦事，如果來得及，我回來繼續排隊！”他還想著這事那。

“OK，”理查德哪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一頭霧水的接過了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