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理大概就是這樣，但準確率的具體數據，大概得下星期才能統計出來。”

關創解釋完，坐等下一個問題。

莫老頭開口：“目前葵城的心理醫生有多少？”

“一百不到。”俞陽苦笑：“即便聯邦近幾年暗中培養了一大批，但一座座城市分下來，到我們這種邊陲小城，就只剩下這么多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整個渝州數億人口，葵城才一百多萬人，可以說是小城中的小城了，上面自然不會分配太多資源在此處。

“缺口有多少？能補上嗎？”

“補不了，大概需要五百人才能滿足葵城的需要，現在有四百人的缺口，只能通過心理分析眼鏡來彌補，但那玩意兒終究不是人，死板機械，準確率不高。”

忽地，莫老頭將目光移向了莫奕，嚇得他拼命搖頭，生怕晚上一秒，自己未來又會多上一門心理課。

那玩意是短時間就能學會的嗎？

再天才也不行啊！

好在莫老頭也只是突然有了這么一個念頭，而且心理咨詢這辦法，也就只有前一兩個月作用大，到后面污染體習慣了，學會怎么偽裝了，效果指定大減，即便現在培養也來不及了。

“不過也勉強夠用了。”關創突然開口：“拔出蘿卜帶出泥，發現有人是次級體，就將他的親朋好友再排查一遍，肯定能有不小的收獲。”

“最后兩個問題。”莫老頭神情凝重：“抓住的次級體，你們打算怎么處置？以及，若是發生大規模暴亂，應對方案是什么，現在說出來，商會也好提前制定配合方案。”

原體不用說，肯定用來獻祭。

“關于次級體，殺肯定是不能殺的，目前我們只有兩個方案。”

說到這，俞陽也有些頭疼，現在民眾對于污染體的仇恨其實并不大，許多人也無法接受親人不是人這件事。

即便只抓人都會有阻力，更別提直接殺掉了，到時再被污染體或是滅世組織煽動，全城暴亂是遲早的事。

“一，勞動改造，前兩年我們在城外開辟出了一個糧食基地，原本是雇人工作，現在可以省下工資了，還有新建的各大工廠也能容納一部分。”

“二，則是將社會關系較少的一部分，交付給葵城實驗室，相信您也看見柏教授研發的生物兵器了，原體拼裝出的是標準版本，但次級體也有個刪減版本，就是使用壽命太短。”

“至于暴亂……”關創略作停頓，隨后緩緩睜大眼：“上面下發的指令是：無法控制的情況下，炮火洗地！”

他咧嘴一笑：“到時候還要麻煩白鴿的各位，幫忙鎮壓軍隊。”

相比較城內，軍隊中的污染體數量相對較少，但也絕對在三分之一往上。

這次炮轟進行得如此順利，則是因為關創是知情者，所以操縱多管火箭炮的士兵都經過深度檢查。

南天生緩緩點頭：“我等會把這件事告訴潯鯉，你到時候通知他就行。”

關創道謝，隨后起身：“沒問題我就先走了，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呢。”

沒一會，會議室內眾人也散了，大家身上基本都有傷，聊了一上午也都有些受不了，回家享受難得的假期去了。

醫院？現在的醫院他們可不敢去，雖然城內原體經過一晚上時間已經被消滅大半，但架不住從外面趕來的多啊！現在葵城又只能進不能出。

萬一被對方得到消息，狗急跳墻之下一股腦全端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眾人走后，莫老頭望向老友：“你這一把老骨頭還能行嗎？”

南天生順了順頭發，眉頭一挑：“說誰不行呢？比比？”

“比就比！”莫老頭一揮手，對門外喊道：“俞小子，給我整盆八十度的泡腳水！”

“才八十度？你不行啊！”南天生揮手：“給我來盆開水，再加個電磁爐！”

“給我上高壓鍋！”

……

城內，房屋重建、安置群眾、以及對剩余原體的狩獵行動正在同時進行，走在一片狼藉的街上，不時就能聽見槍聲與嘶吼傳出老遠。

為了此次行動，州內不僅花費極大代價將各城記錄在案的原體拖住，還不惜調走在象城處理血蚊的一半人手，目的就是為了剿滅這些為了獵殺神選而來的原體。

結果也還算理想，在十數位焚靈強者的帶領下，清剿行動正有條不紊的逐步推進，不斷有對戰視頻、轟炸點慘狀傳上網絡，更進一步引發熱議。

現如今，葵城這座小小城市，得到了數十億民眾的關注。

當晚，積分系統正式上線，果然如莫奕所想的那般，引發了民眾的極大好奇與兌換欲望。

一時間，部分人看身邊人的眼神都變了，巴不得隨便在街上逮一個人關進地下室，皮鞭辣椒水老虎凳屈打成招，以此獲得積分去兌換商品。

就連往上流傳的一句話：我打了朋友兩天，他也沒承認自己是富二代。

一晚上時間，富二代三字就變成了污染體。

同時，各地特事處也收到了不計其數的舉報信息，舉報理由五花八門，什么都有，要不是晚上實在不好踹門抓人，怕是當晚就會有人長高一厘米或是變白了。

第二天大清早，身體恢復正常，小莫奕也如愿站起來的莫奕鍛煉完身體，帶著滿腦子的矩陣圖文，以極為悲壯的姿態，跟著導航，來到城郊一處不起眼的倉庫。

下方，就是葵城實驗室。

給杜鶯歌打了電話，沒一會，她就抱著貓貓抱枕，打著哈欠從倉庫內走了出來，亂糟糟的頭發看起來頗為邋遢，但比起在學校時，那種人美學習又好家里還有錢的嬌女氣質，反而接地氣了許多。

“來這么早？”杜鶯歌打了個哈欠：“我的卷狗師弟，你這樣顯得我很懶哎。”

莫奕已經接受了自己是卷狗的事實：“哎呀，也不算很早啦，也就只鍛煉了一個小時。”

“？”杜鶯歌看了眼時間，早上六點半，詫異抬頭，用打量母豬上樹的眼神看著他，不敢置信：“不是老弟，你還真卷上了？！”

她語重心長道：“你這樣不行的，要勞逸結合，我媽年輕的時候都沒你這么卷，你這樣，我這個師姐的面子掛不住啊。”

“勞逸結合？我有啊。”莫奕咧嘴一笑：“昨天就沒鍛煉。”

杜鶯歌滿意點頭：“這還差不多。”

“也就只背了一天的矩陣。”

“……去死！”杜鶯歌將貓貓抱枕砸到他身上，憤憤轉身離去。

早知道那天就不點醒這家伙了！

跟在她身后，從倉庫深處一個隱蔽角落進入地下。

最先看見的，便是整齊排列裝滿各種資料的鐵皮柜子，足足二十多個，占據了一整面墻，隨后便是一個個用特質玻璃隔開的大型隔間，里面有序擺放著各種高精儀器，以及，被關押在實驗室對面的，密密麻麻的實驗耗材。

天知道究竟有多少！

活的、死的、露天堆放的、放在保溫箱里的、冷藏箱中的、站著的、坐著的……

包括但不限于人形，有滿身都是眼睛的胖豬，看上去一根手指就能按死兩個莫奕的巨手，四處亂舔的舌頭，自己在墻上畫畫的鋼筆，甚至還有一小團飄在天花板上的云……

光是看著，莫奕就被驚掉了下巴。

“諾，看那邊。”杜鶯歌指著對面一間唯一沒有采用玻璃，而是用了特種黑鋼，一種面對穿甲火箭彈轟擊都能扛下來的鋼材，拼接而成的屋子，幸災樂禍起來。

“你待會就要在那個屋里被解剖，怎么樣？要不要我先帶你去看看，熟悉一下？

放心，都是一些簡單的小手術，雖然為了實驗你對疼痛的忍受能力可能不會打麻藥，但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以后能更好的卷嘛，一切都是值得的。”

媽耶！要不要這么狠，麻藥都不打！

莫奕摸著自己發顫的心尖尖，邁著堪比蝴蝶振翅的雙腿，繞到一邊，順著半開的門往里面瞅了一眼，就被那堪比電影中審判室的工具震驚到了。

這些東西，自己進去怕不是就不用出來了……

一想到自己待會要躺在那張看似不干凈，實則很干凈的床上，他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設差點沒碎成渣渣。

杜鶯歌掏出手機，憋著壞笑：“我給我媽打電話咯，你是想要暴力一點呢，還是溫柔一點呢？”

咕咚！

莫奕咽了口唾沫，嘴張了幾次，終于開口：“溫……溫柔一點的吧……”

“哪用得著這么麻煩。”

突然，一道聲音在杜鶯歌身上響起，接著柏老師的魂體飄了出來：“我來就行。”

她說：“我用鶯歌的身體。”

“啊？！”異口同聲。

杜鶯歌哭喪著臉：“媽，我還年輕，不想后半生帶著親手殺死小師弟的罪惡活著。”

她這么一說莫奕肉眼可見的更慌了，不能吧，就幾個小手術，不能死人吧……

“少廢話！”

魂體柏老師臉上露出危險又期待的笑容：“小手術而已，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