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傻小子！”
啪！
掃帚打在身上，林勇卻不覺得有多疼，但他還是立馬跪了下來。
“啊啊啊，疼死了，疼死了，娘……”
打他的是他母親，一個三十多歲、穿著麻布衫、面容憔悴的婦人。
看著自家兒子這副模樣，她是又好氣又好笑，干脆把掃帚一扔，坐在一旁哭了起來。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您了？我去揍他。”林勇骨碌一下爬起來，惡狠狠地說道。
“你呀！”
“啊？”林勇愣住了。
“你說說你，力氣大有什么用？你一個人吃的能頂三個人。現在行情不好，你爹出去跑商，一年半載才能回來一趟，你弟弟妹妹又還小。哪怕咱家有點家底，現在也快坐吃山空了。你不去跟著打獵找吃的，還把人家趕走，你說你氣不氣人啊！”
“唉，當初就不該生你，你說你吃那么多干啥。”
看著母親又絮絮叨叨起來，林勇一臉苦相，“娘，林力不是什么好人，那些無賴流氓就愛圍著他轉，而且，我不想背叛羽哥。”
“羽哥羽哥，你就知道你羽哥是吧？怎么著，要是老娘讓你在你羽哥和我之間選一個，你是不是還選你那羽哥啊？”
林勇的母親也生氣了，自家兒子怎么腦子就這么不靈光呢！
以前林羽確實不錯，讀過書，家里是醫師家庭，而且還是自家的親侄子，當然要支持。可現在呢？跟著他都沒飯吃啊！哪怕是親戚也不行啊！
可是，她很快就看到了林勇臉上的猶豫神色。
？？？
！！！
猶豫了？！
他居然猶豫了！
“好啊，林勇，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了？！”
“可是，娘，羽哥，羽哥也很重要啊，他也是我的家人，我，我選不了。”
！！！
老母親怒氣沖沖，抄起掃帚，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追打。
房門后面，兩個小腦袋偷偷探出來看著。
“二哥，大哥又被打了……”
“噓……”
……
午飯時間。
老娘突然說道：“聽說林力那小子已經召集了一批人，準備上山打獵去了。”
“他召集了多少人？”林羽端著碗問道。
“好像有六七個吧，都是身強力壯的小伙子，都是同族里和他關系比較好的。”
“他沒叫那些無賴小弟嗎？”
“沒看見，他們估計吃完飯就要上山了。”
林力，似乎也不是毫無準備，帶的都是本族的精壯小伙，沒帶那群不靠譜的人。
林羽陷入沉思，卻發現老娘欲言又止。
“娘，怎么了？”
“兒啊，這族長的位置，你打算怎么去爭啊？”
“娘，您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哦，那就好，實在爭不過就算了，反正咱們現在也能活下去了。”
“嗯。”
“對了，兒啊，你和秀兒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嗎？”
？
林羽一愣。他看了一眼從開始吃飯就一直沒說話的秀姐，心中的疑惑頓時解開了，他剛剛還納悶秀姐怎么了呢，原來是這樣。
這個時代，由于糧食產量、戰爭等因素，成婚年齡大多在十五六歲，要是戰亂時期，十三歲成婚的都有。十五歲的他現在正是適合結婚的年齡。
“這個啊，娘，咱家現在的情況還不太好，要是真舉辦婚禮，肯定特別簡陋，怕是連飯都請不起，會讓人笑話的，而且現在時機也不合適，再等兩年吧。”
“哎，你說得也對，你可是要當族長的，這段時間得專心。不過秀兒今年都十八了，再過兩年可就真成老姑娘了，你可得抓緊啊。”
“嗯，就在這兩年內肯定辦事。”林羽說道。對于結婚，他沒什么抵觸的想法，畢竟自由戀愛什么的根本不現實，找個愛自己的人，然后再去培養感情，這才是過日子的方式。
秀姐對自己好，長得也不錯，又知根知底的，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飯桌那邊，一向潑辣的秀姐此時耳朵通紅，低著頭一言不發，只是不停地往林羽碗里夾菜。
林羽笑了笑，也往秀姐碗里夾了些菜。
看著這一幕，老母親笑得合不攏嘴。
……
村口。
弓、箭、刀、獵狗、干糧和水，還有一些獵戶自制的驅蟲藥粉。
這就是林力的全部裝備了。在他身邊，還跟著六個人，這六人看起來都是十八、二十歲左右的壯小伙子，每人都拿著刀，背著干糧，臉上緊張與興奮交織。
后面是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什么。
除了那些即將上山的人的家人滿臉擔憂之外，大部分人都在說林力有本事，帶人上山肯定能打到獵物，到時候這族長之位肯定是他的之類的話。
沒錯。
大家都知道族長競選這件事了，畢竟是鄉村，一家有點事，第二天就能傳遍整個村子，這也不奇怪。
“哎，我記得還有林勇和林羽呢，他們倆怎么沒什么行動啊？”
“是膽小不敢了吧，哈哈。”
“胡說什么呢，林勇可是咱們青巖村出了名的力氣大，林羽現在好像也會治病了，哪個不比你這個游手好閑的家伙強。”
“你說什么？”
“嘿，要我說啊，林力、林羽這些毛頭小子都不行，還得是咱們這些三十多歲的大人才能……”
“咋的，你覺得你比叔祖還厲害？”
“……”
林力一行人就在這吵吵嚷嚷中朝著山上出發了。
……
祠堂。
搖椅輕輕搖晃著，老人半瞇著眼皮，呼吸悠長。
噔噔噔。
一個三十多歲、滿臉皺紋像老農模樣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叔祖，林力上山了，帶著……”
聽完，老人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眸里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叔祖，現在怎么辦？”
“老金啊，不用管他們，人總是要自己去闖蕩的。”
“哎。”老農應了一聲。
“倒是林羽他們那邊，沒什么動靜嗎？”
“沒有。”
“嗯。”
老人又閉上了眼睛。
他不會看錯人的，族長只會在林羽和林力之間產生。
現在林力已經有所行動了，不管怎樣，族里的人也會主動去找林羽的。
壓力會促使他們兩人不斷前進，直到決出勝者，帶領全族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