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
劉青站在原地,嘴里發出意味不明的感嘆聲。
“殺人放火金腰帶,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他喃喃低語著這句俗語,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古人誠不欺我?!?
隨后,劉青開始仔細地搜索眼前這三具冰冷的尸體。
一番摸索后,他竟從尸體上搜出了足足四十四兩銀子。
這四十四兩銀子可絕不是一個小數目,其中的大頭是狗蛋身上的。
要知道,劉青在金鼠幫兢兢業業地干了漫長的兩年半,可他辛苦積攢下來的積蓄也不過才十兩銀子罷了。
在這兩年半的時間里,他還有著其他各種花銷,七七八八算起來雖然總數不少,但真正能留在自己手里的銀子實在是寥寥無幾。
而狗蛋呢,盡管他兌換功法、購買草藥以及藥方等花費了不少錢財,卻還能余留下這么多的銀兩。
由此可見,他和劉青這種普通幫眾之間的差距,簡直猶如天壤之別。
把從尸體上搜到的銀子小心地收起來之后,劉青又在屋子里仔細地翻找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又從屋子的各個角落里搜索到了十六兩銀子。
這樣核算起來,他現在手里一共有六十兩銀子了。
在這里有必要說明一下,一兩銀子等同于一貫錢,而一貫錢又等于十個大錢,同時還約等于一千銅錢。
如此換算下來,想必大家都能明白劉青手里的這筆錢究竟是多么可觀了。
在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之后,劉青懷揣著銀子,腳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不知道是因為狗蛋的死讓他心中的某些情緒得到了釋放,
還是因為屋外那淅淅瀝瀝的細雨聲有著神奇的安撫作用,
這一晚,劉青睡得格外安穩,
那均勻的呼吸聲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難得的平靜。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金色的陽光透過淡薄的云層灑下,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睡了一個好覺的劉青已經早早起身,此時正在全神貫注地練習站樁功。
他雙腳分開與肩同寬,微微屈膝,膝蓋似曲非曲,似直非直,仿佛扎根于大地之中。
腰胯微微下沉,脊背挺拔如松,就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頭頂貫穿至腳底。
雙手在胸前環抱,似抱球狀,手指微微分開,掌心向內。
他雙目微閉,呼吸均勻而緩慢,一呼一吸之間,胸膛有節奏地起伏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青的身體逐漸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已遠去,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心去感受身體的每一處細微變化,去體會力量在體內的流動與匯聚。
一個時辰之后,劉青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活動了活動僵硬的身軀,這才開始靜下心來,感悟自己修行的進度。
然而,劉青經過反復思索得出的結論依舊是:
慢!
慢!
慢!
實在是太慢了!
他仔細檢查自身的修煉成果,發現進度微乎其微,幾乎沒有一點實質性的變化。
這對于已經體驗過從一層開始修煉時那種速度的劉青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可以隨意揮霍。
在他的認知里,時間就是生命,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珍貴。
如果按照常規的修煉方式循序漸進地提升,想要突破到武道二境,劉青暗自估算,即便自己是個天才,那也至少需要兩年的時間打底。
“魔功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都已經選擇修煉魔功了,誰還會傻乎乎地走那傳統的變強路線?”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瘋狂與自信的光芒,
“是時候讓這個世界見識一下來自天才的威力了!”
此時的劉青喃喃自語,心中已然做好了繼續去購買鮮血的打算。
在這《吞血噬精換身功》中,劉青在突破第一層木皮后邁向第二層銅皮時其實面臨著兩條道路的抉擇。
一條是規規矩矩的路徑,通過站樁不斷打磨自身,這種方式雖然進展緩慢但勝在安全無比;
另一條則是冒冒失失的路線,也就是通過吞精噬血的方式來快速提升,此方法雖然速度快卻危險重重。
要是在一般的情況下,劉青或許會選擇按部就班地修煉,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穩步前行。
但如今的局勢卻容不得他這樣做,因為他自身雙魂的特殊原因,壽命已然減半,而且壽命流逝的速度是常人的兩倍。
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之下,他哪里還敢畏畏縮縮地進行修行。
所以,選擇捷徑才是最適合劉青的道路。
幸運的是,他現在手里擁有足足六十兩銀子,若是用這些銀子去購買血液,完全足夠支撐他完整地修煉完功法的前三層。
也就是說,他現在并不缺少資源,缺少的是將這些資源迅速轉化為自身實力的果敢與決心。
劉青正沉浸在自己對修煉道路的思索之中,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那聲音“咚咚咚”地響起,在安靜的院子里顯得格外突兀。
劉青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疑惑。
他不明白在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找他。
還沒等他從沉思中完全回過神來,門外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劉青,快開門!是我!”
那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劉青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地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
他的腳步有些沉重,一方面是因為被人打斷思路而感到有些不悅,另一方面則是對來人的來意有些擔憂。
當他的手放在門閂上時,他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手指微微用力,輕輕一拉,
那扇陳舊的門便“嘎吱”一聲被緩緩打開了。
劉青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站在門外的人,那眼神如同一潭幽深的湖水,平靜而又讓人難以捉摸。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抬起手,將手放在了對面那人的肩膀上。
那動作看似隨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對面的人在劉青的手放上他肩膀的瞬間,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開。
他的身體猛地向后一縮,試圖掙脫劉青的掌控。
然而,當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時,卻發現自己氣喘吁吁,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而劉青卻紋絲未動,就像一座沉穩的山峰,牢牢地立在原地。
“嗯?”
對方剛剛開口之后,
就在那一瞬間,抬起頭的他目光與劉青的目光交匯。
他看到了劉青那冷漠至極的眼神,那眼神猶如冰冷的寒潭,深不見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仿佛在看著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再加上劉青經過修煉那一層功法之后,體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的身軀似乎變得更加魁梧挺拔,每一塊肌肉都蘊含著內斂而強大的力量,那線條仿佛是被精心雕琢過一般,充滿了爆發力。
“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劉青的嗓音如同古寺中沉悶的鐘聲,悠悠地響起,語調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仿佛他的內心是一潭毫無漣漪的死水,任何情緒都被深深掩埋。
“是這樣的,那個……大哥?!?
對面的人微微縮著脖子,說話時舌頭都像是打了結,有點磕磕絆絆的。
“就在昨天,幫里突然一下子死了六個人。
幫主知道了以后下達命令,讓通知所有人都得小心水蛇幫的那群家伙,
得時時刻刻提高警惕。”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著劉青。
劉青那成為武者之后高大的身形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峰,比他高出了足足半個腦袋,雖然身材不是很臃腫,但是再也看不到之前清秀的樣子。
而劉青那只按在他肩膀上的大手,就如同一副沉重的枷鎖,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他艱難地牽動著面部肌肉,從心底深處硬生生地擠出一抹討好的微笑,那笑容在臉上顯得有些扭曲。
【想不到吧!】
在劉青的腦海深處,那詭異的低語聲又突兀地響起,仿佛是從無盡的黑暗中飄來的幽靈絮語。
【小小的金鼠幫里竟然還有高手!】
耳邊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難以置信的驚嘆。
【沒想到最后還有人平賬!】
戲謔的意味愈發濃郁,在劉青的腦海中不斷回蕩。
【還真是人才輩出,不對,劃掉,人杰地靈?!?
劉青完全沒有理會腦海中這如同瘋癲囈語般的聲音。
他已經對這個時不時就冒出來的古怪聲音習以為常了。
當遇到棘手之事時,這個聲音偶爾確實能給出一些有價值的點子,但更多的時候,
它就像一個在一旁瞎嚷嚷的看客,只會無意義地吐槽。
劉青的心中其實也滿是詫異。
他原本就盤算著要把自己殺人的事情嫁禍給水蛇幫,畢竟他也僅僅只殺了三個人,并沒有多造殺孽。
可誰能想到,僅僅是睡了一覺,幫里竟然又多了三具尸體,總數達到了六具。
難道這是上次幫會之間激烈交戰所殘留的余波?
現在看來,水蛇幫似乎已經默認對這件事情負責了,這可真是給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劉青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他感覺時間就像手中的沙子,正不斷地從指縫間溜走。
他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兩半來過,可現實卻很明顯不允許他這么做。
在劉青看來,有資質,有資源的他,最為缺少的就是時間,倘若時間足夠的話,他就能不斷地變強,而一旦變得強大,他自然就能在這個波譎云詭的江湖中站穩腳跟。
他深知,在這個世界上,勝利者才是書寫歷史的人,只有成為強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而之所以能夠如此順理成章地嫁禍給水蛇幫,其中的關鍵就在于那一場雨。
水蛇幫,單從這個名字來看,便與水有著無法割舍的關聯。
對于一般的武者而言,那一場雨就像是一個搗亂的家伙。
雨水打在身上,會讓他們的衣衫變得濕漉漉的,行動起來變得遲緩;
雨水模糊了視線,讓他們難以精準地判斷對手的出招方位與力度。
然而對于水蛇幫的武者來說,這一場雨卻宛如上天特意降下的福祉。
雨水那潮濕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仿佛能與他們體內的氣息相互呼應,他們就像是在水中暢游的魚兒一般自在,
能從這雨水之中汲取到一種獨特的力量,讓他們的功法在雨中能夠發揮出更為強大的威力。
而且水蛇幫的戰斗風格堪稱陰險至極。
他們對于那種光明正大的正面交鋒毫無興趣,他們更像是一條隱藏在幽暗角落里的毒蛇。
他們會在黑暗中默默蟄伏,全身的肌肉緊繃,氣息壓抑到極致,如同拉緊的弓弦。
他們在靜靜地等待著時機,等到對手完全放松警惕,心靈的防線如同被打開了缺口,
他們便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迅猛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咬上對手致命的一口,讓對手在驚愕與痛苦中失去反抗的能力。
劉青微微瞇起雙眸,目光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他朝著那人緩緩問道:“你知道死的都是誰嗎?”
那人皺著眉頭,眼睛向上翻著,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著相關的記憶。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終于理清了頭緒,開口說道:
“是狗蛋還有他的兩個手下,另外還有狗剩、狗球以及他的兄弟順溜?!?
“該死的水蛇幫,竟然殺了我的同鄉狗蛋?!?
劉青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憤恨的神色,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要把牙齒都咬碎一般。
那模樣就好像他與水蛇幫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那可是我的摯愛親朋,同鄉兄弟!”
“水蛇幫竟然先我一步。”
此時劉青的拳頭緊緊地握著,骨節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
而劉青對面的人看到他這一臉憤恨的模樣,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了狗蛋代領劉青撫恤金的傳聞。
在這之前,他一直都覺得這不過是一個毫無根據的謠言,是幫里那些無聊的人瞎編出來的。
但是現在看到劉青的反應,他開始覺得這件事極有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
“是的,”
那人微微點頭,聲音低沉地說道,
“襲擊狗蛋三人的水蛇幫武者簡直殘暴到了極點。
據檢查的堂主說,那三個人的死狀實在是太凄慘了。
從尸體的情況來看,至少得是武道一境中階的武者才有可能把即將成為武者的狗蛋打成這般模樣。
而且很大概率是水蛇幫的人不僅實力遠遠超過狗蛋,還在狗蛋毫無防備的時候進行了卑鄙的偷襲,這才讓狗蛋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了解到了事情始末的劉青默默的松開了男人的肩膀,
“所以呢?”
“既然我的‘兄弟’死了。”
“你知道他們的撫恤金什么時候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