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了！賺了！”
劉明聰喘著粗氣，脊柱發(fā)麻酸軟，整個人都輕的沾不著地。
手中一兩銀子幾個轉(zhuǎn)圈下來成了十五兩銀子，握在手中格外沉重。
“好手氣，當(dāng)真好手氣！”
“師弟？師弟？幫師兄打兩把！”
耳邊全是恭維，羨慕，如同呢喃一般的在他周邊回蕩，他仰頭聽去，卻聽不真切。
密密麻麻的聲音籠罩著他。
劉明聰喘不上氣，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想離開。
“不能打了，不能打了！我已經(jīng)賺了！”
“真的不能打了！”
他心里警告著自己。
骰子聲，牌聲，呼喊聲，激烈的喘氣聲忽然格外的大，像是世界沉寂了，只有這些還活著。
劉明聰?shù)纱箅p眼看著樓外來往的人群，販賣聲，馬車聲全部消失，他只能聽見牌聲！
“師弟？你這是做什么？就當(dāng)今日沒賺不就好了？”
是啊，就當(dāng)今日沒賺不就好了？
那錢本來就不是我的……
丟了也就丟了，說不定還能再賺一點。
劉明聰不再猶豫，轉(zhuǎn)過身來，十五兩銀子變的格外的輕。
他手掌一推，銀兩滾滾落桌，高聲喊道：“我做莊，今日高興！”
“師弟，好膽氣！”
骰子聲，牌聲，呼喊聲，激烈的喘氣聲越加的大了……
他疑惑的看著四周，好像無數(shù)雙手在拉著他的身體，劉明聰抖了抖，擺脫那種感覺。
今日昏頭，都出現(xiàn)幻覺了。
……
長鯨武館。
“你說我能被魏館主看中嗎？”
“就你??？想的真美！要是能進魏館主的眼睛，你早就是親傳了！”
“學(xué)武易，親傳難成！哪個親傳不是從小培養(yǎng)，筋骨皮的底蘊渾厚無缺，哪里會看的上咱們這些半路修武的！”
一個亢奮的學(xué)徒道：“咱們這次好好表現(xiàn)能成為弟子就行！魏館主每次出現(xiàn)都有考核！考核過了，免三個月學(xué)費！直接轉(zhuǎn)成弟子！”
還有這事？
陸山站在樹蔭下靜靜的聽著，然后余光偷偷看向趙平安。
果然還是藏不住事。
趙平安聞言一愣，捏緊拳頭，這個名額一定要爭下來才行！
三個月的學(xué)費，那能省不少的銀兩了！
財大氣粗就是好??！
可惡的大戶！
隨隨便便就丟一張這么大的餅子！
他還不爭氣的留下口水！
“陸哥，你看著我作甚？”趙平安察覺，疑惑詢問：“我臉上落東西了？”
“沒，看外面呢，你擋著我了?！?
陸山隨意忽悠，心里暗暗想著：趙平安啊，你紅的像只螃蟹了……能不多看兩眼嗎？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還有幾分無奈和抱怨。
“你怎么又來請我喝酒？”
青空武館主熊青山不樂意道：“老子真不想和你喝酒！麻煩！怎么也不換一個人！”
“老熊，這不是只有你賞臉肯來！”
長鯨武館主魏昭然大笑：“走，進去吃酒！”
隨行的還有一群身子緊繃的青空武館學(xué)徒，他們一進入長鯨武館就戒備的盯著長鯨武館的學(xué)徒。
館主說了，打！
誰打贏三個，直接轉(zhuǎn)成弟子！免三個月學(xué)費！
對于青空武館的學(xué)徒而言，長鯨武館的學(xué)徒那都是銀子！
……
“陸師弟不吃兩口？等下打著打著沒力氣就糟了！”
宋從新壞笑著，送來兩個肉包。
“宋師兄，真打啊？”
陸山大口吃下兩個肉包，余光瞥了眼長鯨武館高樓隔間。
“這考核就是邀請人踢館？”
“武練三分膽！若是連出拳都不敢那有什么意義？”
宋從新一口塞進一個包子：“沒了膽氣，武道修煉走不了多遠，見不到自己的內(nèi)心。”
他忽然嚴肅起來：“師弟，你練武的意義是什么？”
很快他就自問自答起來:“無事，這個問題不用回答，你自己知道就好?！?
陸山默然。
他練武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過個好日子而已。
趙平安走來猶豫道：“陸哥，我等下就上去試試，我要是被打跪了，你趕緊來扶我起來??！”
陸山一時沒有說話：“好，到時候我?guī)湍愦蚧厝ァ！?
秋日陽光沖破云層，久違的灑在人的臉上。
“再來！我還沒倒下！”
趙平安搖搖欲晃的站在演武場中心，鼻腔，手臂滿是鮮血。
他咧嘴一笑，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反而一點都不露出狼狽，而是一股不服輸?shù)纳倌隁猓谱粕x。
“師弟，好膽氣！”宋從新大笑鼓掌。
樹蔭下的陸山也笑了起來：“平安打贏他，我請你吃飯！八珍樓！”
趙叔其實生了一個好兒子，一點都不差！
三個月的學(xué)費，那就是十五兩銀子，趙平安是為了那十五兩上去的，也是為了趙叔上去的……
這是膽氣！
敢向命運抗爭的膽氣！
趙平安可以當(dāng)做沒有這個機會，就當(dāng)他從來不知道可以爭取十五兩，就老老實實的付錢學(xué)武。
可他上去了，輸了無非就是挨一頓打，可贏了……
那就能給家里減少不少的壓力。
打！如何不打！
趙平安捏拳沖了上去，沒有什么技巧，就是揮拳！
來的都是武館學(xué)徒，憑什么不能打！
膽是拼出來的！
呼喊聲，激烈的喘氣聲在這深秋爆發(fā)。
“贏了！贏了！”
趙平安喘著粗氣，難以置信的看著倒下的學(xué)徒，陽光刺目，他激動的流下淚來，喃喃自語：“陸哥，我真的贏了……”
“是啊，你贏了?！?
陸山上前扶著趙平安下來。
一個獵戶的兒子連著打贏了三個武館學(xué)徒。
周圍都是羨慕和欽佩，以及密密麻麻的贊嘆。
呼！
陸山呼出一口氣，往演武場走去。
十五兩，他也拿定了！
“陸師弟，你連著打贏十個，我分你十兩銀子如何？”
宋從新挑眉道：“我和人下賭了，你能贏十個，我得二十兩銀子！”
“那就多謝師兄了！”陸山自信回復(fù)。
閣樓。
青空武館主大口喝了一杯酒，入了境的武者，十丈之內(nèi)，風(fēng)吹草動皆可發(fā)覺。
輕輕笑道：“魏兄，你弟子膽子大的很??！有意思！”
他揮手，一個冷面的青年被叫來。
“告訴下面的學(xué)徒，只要誰能打贏那人，獎二十兩銀子?！?
片刻。
嘶！
青空武館學(xué)徒一個個盯著陸山，眼中滿是興奮！
好大一座銀山！
二十兩銀子！
陸山一無所知的看向所有躍躍欲試想上來打他的青空武館學(xué)徒。
他忽然發(fā)現(xiàn)好像有點不對……
怎么他這邊的壓力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