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和周錦珩打好了招呼，鄧星泠和蕓娘暢通無阻的來到天牢。

“留著防身。”鄧星泠塞給蕓娘一把短刀。

蕓娘接過短刀，語氣輕松的調侃，“就他這樣子，還能傷了我不成。”

“以防萬一，”鄧星泠說：“現在他畢竟是亡命之徒，萬一發瘋傷到你，你也能保護自己。”

蕓娘沒有推拒，又道了聲謝，在獄頭的帶領下走了進去。

“鄧姑娘，外面挺冷的，要不要先進屋坐坐。”韓世霖笑著招呼道。

鄧星泠沒有拒絕，點頭道謝，打量了眼四周，“周小郡王呢？”

“想他了？”韓世霖沒壓住嘴角的笑意。

鄧星泠臉瞬間冷了下去，“沒有，只是好奇。”

她看著他，十分認真的說：“韓公子，我不喜歡你開這樣的玩笑，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小郡王，都是名譽上的傷害。”

以前都是她和周錦珩直接接觸，一般這種事情他不都喜歡出面嘲諷她幾句，沒想到簡單的詢問會被韓世霖多想，早知道她就不張這個嘴了。

但該表明的態度要表明，免得被人以為她對周錦珩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很明白兩個人的身份，也清楚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僅僅是合作，更準確點是脅迫。

“好吧。”韓世霖見鄧星泠真的生氣了也沒再繼續開玩笑，解釋道：“他被皇上叫到宮里去了，今晚估計是不會過來了。”

他起身拿過一堆資料遞過去，“這是關于黑羽閣的信息，他讓我交給你的。”

“抱歉！”韓世霖也懷疑剛才這玩笑是不是開的太過了，平時和周錦珩調侃幾句沒什么，鄧星泠畢竟是女子。

“以前這種任務都是我們做的，他不感興趣，你是他這么多年第一次下這么多工夫的人，我就胡說了幾句，你別介意啊。”

鄧星泠接過資料白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說話。

唯一？下工夫？

她又不是周錦珩的寵物，還要把他對她的特殊關照感恩戴德？

……

天牢內，鴻一大師被綁在刑架上動彈不得，身上除了白天的棍商，倒沒增添多少傷口，甚至還被喂了幾大碗參湯。

為了確保明天行刑前，挨更多的刀子。

“陳守，別來無恙！”這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盡管只打牌明天他就要被千刀萬剮了，但依舊難消蕓娘的心頭之恨。

陳守艱難的掀起眼皮看向她，嘴角緩緩勾出弧度，“我知道藍松是你扮的，我一直在等你。”

藍松是他親手殺死的，本以為他是和鄧星泠對弈，沒想到鄧星泠背后居然是藍家的人。

當時藍松跪在他身邊時，他就知道是假的。

盡管受了傷，但他還是聞到那人身上濃重的藥味，是藍家的易容膏的味道。

敗在藍家人手上，他反倒沒那么多怨憤。

“籌謀這么多年，你也算是為藍家報仇血恨了。”

見他這般云淡風輕的樣子，蕓娘恨不得上前將他碎尸萬段。

上前揪住他破爛的衣領，怒聲質問道:“陳守，到現在你都不知道悔改，我藍家上下一百多口性命在你眼里算什么？！”

“悔改了我就能活下來了？”他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輕嘲，“藍蕓，這么多年，你怎么還這么天真。”

啪！啪！啪！

蕓娘忍無可忍，上前猛猛了幾巴掌。

鴻一大師用舌頭頂了頂被扇的臉頰，嘴角依舊帶著嘲諷，“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為什么？”蕓娘問出了徘徊在心里的問題，“當年你不過一個窮小子，連飯都吃不飽，是我救了你，入贅我藍家后，所有人都把你當做親人，你為什么要伙同強盜滅我滿門？！”

鴻一大師挑挑眉，并未因蕓娘的質問而趕到慚愧，嘲諷道:“救了我？入贅把我當做親人？藍蕓，好好聽聽你話滿是施舍的態度！”

“當年你們藍家但凡有一個人瞧得起我，不用那樣施舍輕蔑的眼神看我，我也不至于和土匪打交道！”

蕓娘被他的無恥惡心到了，“你自己沒能力，還要怪別人沒有照顧到你脆弱的心靈！當年你若是把旁門左道的心思放到正途上，誰會瞧不起你！”

當年她就是瞎了眼了，居然被這樣一個男人迷了心竅，為藍家招致了滅門之災！

“旁門左道又怎樣，我不也成功了！”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沒了你藍家，這么多年我用著這些旁門左道不也活的瀟灑，聲名鵲起。”

“而你呢，即便僥幸從藍家滅門中逃出來茍活于世，可曾有一天活的瀟灑快活？”

蕓娘握緊手中的短刀，恨不得上前給他幾刀。

這樣倒還便宜了他！

捏住他的下顎，強硬的掰開他的嘴，喂進去一把好幾顆毒藥丸。

“好歹我們夫妻一場，臨終前送你一趟。”蕓娘冷笑道:“這毒可是十分精貴的，吊著能讓你多活幾天，可比參湯厲害多了。”

“就是稍稍吃點苦頭，渾身發癢難耐，如萬千蟻蟲吭食你的骨頭，絕對讓你欲罷不能。”

就算讓他死，也不能這么輕易的死，這樣不要臉的人，千刀萬剮都算輕的了。

想問的問題已經知道答案了，蕓娘不想和他多接觸，只待明天最后的懲處。

“藍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殺藍家人嗎？我告訴你！”鴻一大師被毒藥折磨的難受，他自然相信藍家毒藥的厲害，出聲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蕓娘。

蕓娘勾起唇角，“說吧。”

“解藥！”鴻一大師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不說算了，我不想聽了。”蕓娘再次轉身，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我說！我說！”鴻一大師因為體內毒藥發作，臉掙扎扭曲成一團，眼底閃過幾分陰冷，“因為藍家害死了我父母，害我家破人亡成為孤兒，我當然要以同樣的方式回去！”

“藍蕓，世上不是只有你背負著深仇巨恨！”

“你放屁！”蕓娘不相信，“我藍家行的正坐的直，從未做過一件傷天害理得事情！”

“你是藍家人，自然要為藍家人說話了！”鴻一大師怒聲道：“可藍家就是害死我父母的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