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起身，拍了拍呆若木雞的于謙。

“什么是真正的戰(zhàn)爭，靠棋盤推演就想獲得勝利？”

“走吧，隨我去秦川沼澤，真正的戰(zhàn)爭才剛開始~！”

騎兵速度起來想要掉頭，那就只能殺穿過去才行。

面對人數(shù)略勝過己方的【蒙古各部落騎兵】漢王不可能做怯戰(zhàn)蜥蜴。

于謙一路上不斷在腦海中推演，可怎么都不覺得己方就能穩(wěn)勝。

洪武朝以后邊患日棘，三千營可以說集結了大明騎兵精銳部隊。

別看自家人數(shù)多了兩千，打起來還真夠嗆。

在說朱瞻基的兩千五軍營騎兵也在回援路上。

哪怕自己的五千騎兵先到一步也不太能快上太多，總之不看好。

秦川沼澤。

朱瞻壑矗立在一座小山丘上：“知道為何戰(zhàn)場選在此地么？”

于謙確實不解：“雙方騎兵所屬沖殺了兩輪傷亡在五五之數(shù)，勝負手在何處愿聞其詳。”

朱瞻壑一指不遠處：“秦川沼澤地處洼地，其上便是秦河，屬于黃河支流。

沒發(fā)現(xiàn)前方秦河水流平緩僅沒過于小腿，策馬就可渡過么？”

能成為大明救時宰相，于謙的軍事素養(yǎng)可不低。

此刻當真是頭皮發(fā)麻，既驚駭于朱瞻壑的大膽又對這個戰(zhàn)術察覺到驚艷。

首次抱拳鄭重行禮：“世子殿下可是命人堵住上游大部分水流？”

“以增援的五千騎兵做出驅趕態(tài)度，利用兵力的絕對優(yōu)勢迫使?jié)h王殿下率軍被迫朝秦河對岸轉移！”

越說心中驚駭越甚：“若如此，湍急洪流之下，這群騎兵盡皆喂了魚蝦！

此戰(zhàn)或可勝，但世子殿下如何向陛下交代？”

朱瞻壑聽聞不由感覺到好笑：“早就和你說過，這是戰(zhàn)爭，不是兒戲！

陛下手里掌握的是數(shù)十萬將士的生死，你覺得我手段殘忍？

上了草原，你覺得瓦剌有機會可會留手？

交代？陛下確實是需要向大明君臣做一個交代！

若我告訴你，本將做過測試，可以做到讓騎兵失去戰(zhàn)斗力卻不會造成太大的傷亡呢？

如果真有不幸淹死的，撫恤金朝廷自當發(fā)足。

在你看來這是軍演，所以可以隨心所欲，輸了也就輸了？”

朱瞻壑前所未有的嚴肅說道：“這是戰(zhàn)爭！

“站在我的角度，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贏下這場看似平等但其實是劣勢的戰(zhàn)爭。

些許人死于我手，你可能會覺得我殘暴無度。

但若二十萬大軍開赴塞外全軍覆沒，你我皆是大明的罪人！”

拍了拍于謙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家往上數(shù)五代，除了你父親都是當官的。

入朝為官，做那御史言官，真的是你心中所求嗎？

地球儀你亦看過，相比于世界，大明的疆域何其渺小。

真不想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的其他風景么？

你應該有更加廣闊的舞臺，多久想通了這個道理，隨時歡迎來找我！”

局勢正如朱瞻壑所料，漢王帶領的三千營原本只是牽扯，沒想到就被套路進去。

“媽的，這群人怎地如此滑溜與惡心！”

雄心萬丈不斷被消磨，沒想到這群騎兵端是不當人子。

這鬼地方到處是陷馬坑和絆馬索，關鍵雜草叢生的沼澤地帶不仔細看還真沒法發(fā)現(xiàn)。

騎兵不似步兵，哪可能沖鋒的時候減速。

等發(fā)現(xiàn)后即使自己能錯開，后面的同僚同樣無法幸免。

若不是三千營屬于大明精銳加上有漢王親自統(tǒng)領，這時候早就潰散了。

不過現(xiàn)在也沒好到哪去，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蒙古各部落騎兵】援兵到了。

陸文昭興奮大吼：“眾將聽令，自由散射，給我狠狠地射（很正經(jīng)，手動防和諧）！”

朱高煦恨恨的看著迎風口對著他們無情輸出的增援部隊，狠狠吐了口吐沫：“全軍聽令，撤退。”

手指的方向正如同朱瞻壑所言，秦河！

于謙這一刻心悅誠服：“世子殿下，難道您在布局階段就算到了這一切？”

朱瞻壑翻了個白眼：“你當我是諸葛孔明，能未卜先知，那都是書上騙人的。”

“真能算到一切，諸葛孔明能算不出他續(xù)命的七星燈被魏延打翻？”

因地制宜，因時利導，出于戰(zhàn)爭層面去分析，你缺的不是智慧而是眼光。”

說完又拍了拍于謙：“跟著我干吧！”這表情像極了大灰狼忽悠小紅帽。

瞧見又沒了動靜朱瞻壑很是受挫：“為何歷史上那些青史留名之輩都是王霸之氣一顯，名臣武將倒頭就拜，到我這就差沒給你于謙跪下了依舊得不到效忠，我就這么不堪么？”

于謙終是被打動，跪在地上行主仆大禮。

“哈哈哈，我得于廷益，如高祖得蕭何，大業(yè)可期！”

歷史上這位第一次見朱棣逮住就噴的于謙罕見沒噴他，而是真覺得大有可為。

“哎，這就沒了，總覺得缺了點氣氛。”朱瞻壑撓撓頭。

輪到于謙翻白眼了：“主上難道還想天降異象，紫氣東來八百里？”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眼瞅著三千營半渡，絕大部分已經(jīng)在河中時，朱瞻壑下達命令。

隨著一聲聲響徹天地的鼓聲，上游聲震九霄，滔天洪流洶涌而來浪濤拍岸。

僅僅十數(shù)呼吸間就將三千營所處區(qū)域瞬間變成汪洋澤國。

索性洪流來得快去的也快，河水滔滔奔流不息而來又匆匆而去。

朱瞻壑不是泯滅人性之輩，麻溜安排救援。

到底是兩軍交戰(zhàn)，朱瞻壑沒去挑撥炮仗老爹，就地關押了起來...

得到消息的朱棣如同被人當頭棒喝般竭力撐著沙盤才沒倒下去。

朱高燧的派出的斥候傳來消息后，這貨分析完情況第一時間跑路了。

明軍大營內。

“說，此戰(zhàn)雙方戰(zhàn)損。”

張玉、朱能、張輔、陳亨、譚淵、朱高燧這些戰(zhàn)場宿將反復進行核準評估。

朱高燧拿著眼前的評估報告眼前一黑，怎么都不敢遞給朱棣。

屬實是太慘烈了，自己打了一輩子戰(zhàn)也沒這么慘過，大侄子這是在釜底抽薪啊。

朱棣一腳踹翻這個逃跑王爺，撿起一瞧頓時血壓飆升。

【蒙古各部落騎兵】總共損失在八千一千騎兵，戰(zhàn)損尚未過半。

【大明部隊】損失騎兵八千五，步兵五百，火銃手六百三十二。

朱棣無語望天，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