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多虧你了!小伙子!”
倚靠在石洞墻壁上的老者面露心悸之色,在風雪的肆虐下他險些就昏迷了過去,還好最后時刻馮憂找到了山洞,才讓老者得以幸存。
馮憂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這雪太大了,等雪停了再出去吧。”
“是極!”
老者連忙附和,若頂著這般大的風雪出去走兩圈,老者深知自己定然會死在雪中。
馮憂同樣席地而坐,少了風雪的寒意壓迫之后,他整個身子也逐漸暖和起來,或許有棉衣與獸皮的額外幫助。
接著馮憂便將目光看向老者,隨即問道:
“在下名為無憂,老人家尊姓大名?來自何方?”
馮憂并沒有告知老者他現在的姓名,畢竟不久前剛從魔族的手中逃出,“馮憂”這個名字肯定已經上了魔族的通緝名單上。
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馮憂決定使用自己原來的本名。
馮無憂。
只不過這姓氏,馮憂并不會透露出來。
老者聞言捋了下已然僵硬的白胡子,隨即露出一臉滄桑回道:
“老夫名為鄒符,是賞金的一員。”
“賞金?”
馮憂露出訝然之色,“賞金”他曾經聽云游神聽過,乃是一個亦正亦邪的組織。
講究一個拿錢辦事,殺人劫掠放火滅門,就是尋找失蹤的寵物,只要有人接單,【賞金】就會對你的任務負責到底。
且尋找從不過問客人是誰,不在乎其身份是否敏感。
莫說魔族,就是妖族在【賞金】買兇殺人,【賞金】內部對它也是客客氣氣,不會因為人妖二族天生的敵視而拒絕它。
其根據地在北州,大部分勢力也盤踞在北州,中州北部少許地方也有【賞金】的蹤跡。
由此可以推測出一點,馮憂所在的地方不是北州就是中州極北。
聽到馮憂似有驚訝的語氣,鄒符頓時就猜到了對方不是本地人士,于是就笑著問道:
“無憂小哥想必不是這天山域的人吧?”
【天山域?】
馮憂再次捕捉到一個關鍵信息,可惜他不是百事通,所以并不知道天山域究竟位于九州板塊上的哪一個部分。
關于鄒符能夠猜到這點,馮憂并不感到意外,這里的環境與中州其他區域大相徑庭,風土人情自然差距甚大。
只要他人有心關注,馮憂這外來人的身份很容易就會被猜出來。
所以馮憂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道:
“是!我來自中州中部。”
“果然如此!”
鄒符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作為地頭蛇的他不會不知道中州水深火熱的局勢,東西南北四大邊境不斷有來自中部的人遷移過去。
其根本原因還是魔族強橫,侵占了中州中部,抹殺了頂級宗門藏劍樓,一時間使得中州人心惶惶。
加上兩大圣地沒有第一時間出面,另外四大宗門除了雷凰門叛變之外,其余皆默不作聲。
在這種詭異的平靜下,才會有愈演愈烈的態勢出現。
即便是環境極其惡劣的天山域,本質上也屬于中州,因此有人遷移過來就再正常不過了。
馮憂不知鄒符的腦海里已經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合鏈,將他的行蹤自然而然地腦補合理化。
而后便聽鄒符接著搖頭嘆道:
“無憂小哥,天山域可不是一個好歸處。此地雖無魔族,但有著比魔族更加可怕的生靈存在。”
“請鄒老解惑。”
雖說面前的鄒符孱弱不堪,且沒有半點修為。
但馮憂不會因此輕視他,任何人存在世上都有可取之處。
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
此時的鄒符對馮憂而言,就是更加了解天山域,從這方面看來他就是馮憂的前輩。
“此地有妖!”
鄒符說到“妖”這個字眼,眼神頓時出現慌張之色,顯然心中對其忌憚不已。
隨即咽了一口口水后,鄒符保持冷靜繼續說道:
“天山域的妖或許與無憂小哥認識的妖有所不同,別處的妖有形,此處的妖無形!”
【無形?】
鄒符的這個解釋,并沒有讓馮憂認識到天山域的妖究竟恐怖在哪里。
于是馮憂順著鄒符的話語,問了一句:
“鄒老來雪山尋找的天山精靈,是否也是妖的一種?”
聽到“天山精靈”這個名字,讓鄒符的神色變得緩和不少,在他眼中這可是象征著生命與美好。
“是。”
不過從實際出發,鄒符不得不承認一點,天山精靈就是天山域的妖。
隨后鄒符生怕馮憂對天生精靈產生誤會,又連忙解釋道:
“天山精靈與其他的妖完全不同,它會救人,而其他妖會殺人。”
說到這,鄒符便對馮憂講了一個故事:
“無憂小子,天山域在五百年前可不像現在這般荒蕪。即便寒風凜冽,依舊有不少人在此處生活。”
“直到某一天,一個名為雪劍宗的宗門一夜之間被滅門,橫尸滿地慘不忍睹!從這時候開始,天山域便變天了。”
“之后的每一個夜里,居住在天山域的人睡夢中都會出現一只紫色眼睛、黑色毛發的三尾狐貍。”
“只要狐貍開口說人話,做夢的人醒來后身體便會缺少一個物件,比如鼻子、眼睛、手掌、耳朵等。”
“若狐貍不說話,醒來后也會覺得渾身酸痛,疲憊不堪。須睡上幾日,才能勉強恢復一些,但氣血仍然十分匱乏,仿佛無時不刻被吸食了血液一般。”
“此事傳開之后,天山域中九成九的人立馬搬離出去,剩下留在這里的只有一些不信邪的年輕人與走不動的老人。”
“當天夜里,留下來的人晚上都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那只三尾黑色狐貍,這次狐貍的表情十分生氣,它怒罵人族都是一些沒有膽量的廢物。”
“其中有一位年輕人氣血方剛,受不了這樣的辱罵,因此對著這只狐貍就罵了回去,當場惹得狐貍震怒,想要在夢里將這個口無遮擋的年輕人殺死。”
“年輕人的脖子在夢里被死死纏繞,極為痛苦的窒息感不斷傳來,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與死亡相隔一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只雪白色的貓闖入了夢境中,琥珀色的眼睛凝視了狐貍一眼。”
“后者臉色難看地放開了年輕人,隨后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年輕人一臉后怕地望著狐貍消失的位置,本想著好好感謝一番這只白貓,但它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之后夢境的崩塌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