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時局
- 回到元末之我行我也上
- 酸與酸與鳥
- 2335字
- 2024-08-26 16:09:29
一切并沒有按照姜啟所熟知的方向去發展,本該于至正十三年才成立的泰安社提前了一年。前幾日已經傳來捷報,袁天祿所率領的義兵已經在福安擊敗了池細的部下黃善,不日將歸,比歷史上提前了半個月有余。
姜啟意識到,自己所謂的后世者的先知優勢,將逐漸消失不復存在。
“四弟,這次出戰斬了多少首級?朝廷又是如何論功行賞?”不等袁天祿完全下馬,袁安文就擁上前去,牽住了韁繩。
“三哥,你好歹讓我歇歇再說!”在袁天祿的抱怨下,一行人擠進了院子。不等坐定,袁天智就囔囔著要聽故事。
“天祿啊,此行如何?”袁玄坐在上首問到。
“父親,池賊勢大,此行雖擊退了紅巾,但仍未竟全功。此番回來,正是奉王州尹之令,邀請幾位哥哥并泰安社同守福安,以大哥為福安尹,諸位兄長與我為巡檢?!?
聽著著莫名奇妙的任命,袁玄坐在上首神情微動,轉頭看向姜靜,“安然先生以為如何?”
姜靜坐在一側欠身致禮,才緩緩開口道:“兄弟鬩于墻,外受其辱?!?
“父親,兒子未建立尺寸之功,怎敢假借四弟的功勞以來肥私?”袁德文立即站了起來。
“呵呵,王伯顏他未免有些太小瞧我們袁家了。天祿,你說說該怎么辦?”袁玄雙目微暝,似在小憩。
袁天祿也立即站到了中堂,“兒子以為,還是遵從朝廷的命令為好,都是一家人,誰居這個功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
“很好,那你們兄弟幾個就一同前去吧?!痹f著朝姜靜行了個禮,“勞煩安然先生也一并前往,老夫老了,心氣已衰,還望安然先生多多照拂。那就先這樣吧,晚宴還要些時候,你們都去玩鬧吧,留安然先生陪老夫下下棋?!?
隨著眾人退去,獨留姜靜與袁玄二人在堂內下棋,姜靜讓了白子。
下了二十余手,袁玄才瞥眼說道:“果然還是老了,才二十余手就先機全失?!?
“袁公說笑了,不到最后猶未可知。晚生只是魯莽了些?!?
“魯莽么?安然先生,真的姓邱么?”袁玄瞇著眼睛,手中的白子遲遲未肯落下。
此時的姜靜也不心慌,緩緩道:“確實不姓邱?!?
“別急,讓我猜猜,泉州路晉江人士,想必是魯國公的后人吧?!?
“袁公慧眼識人,晚生不敢欺瞞?!?
袁玄隨意地將白子丟回棋簍,“不下了,不下了。那么安然先生為何不再隱藏下去了?”
“已經藏夠久了,無須再藏?!苯o不卑不亢地回答。
“先生是認為元廷要亡么?”
“袁公難道不是這么想的么?”
“好、好、好。安文他們的新軍我看過了,短短一月,面貌全新,令郎真是有魯國公的遺風?!痹p捻長須。
“袁公謬贊了。”
袁玄站起身來,擺了擺手,緩緩在廳堂里踱步:“老夫已年逾花甲了,天下歸屬老夫是沒機會看到了,但老夫也是漢人。五個兒子老夫自己清楚,除去老大老二老五不提,最能干也最敢干大事的當屬老三和老四了?!闭f著袁玄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姜靜,但姜靜并不做聲。
“老三雖勇但缺少智謀,老四雖謀卻缺少勇氣?!?
“袁公的意思是,要我們另投他處了?”這時候姜靜也站起身來,平靜如水地回話。
“非也、非也。老夫說過,老夫也是漢人。元廷如今雖然亡兆已顯,北邊有韓山童、劉福通為亂,荊楚吳中人心思變。但終歸是猶未可知。”
袁玄頓了頓,長嘆一口氣:“安然先生也是飽學詩書,末世紛亂,裂土封侯者眾,又將是數十年生靈涂炭?!?
袁玄擔憂的也不錯,縱觀歷史長河,歷代王朝末期無不經歷了軍閥割據,華夏山河數十載不得一統的情況比比皆是。
“袁公所慮,靜亦知之。然亡秦者秦也,非民之罪?!?
“那安然先生以為如何呢?”
“聚有義之師,伐毒民之賊,以匡正天下?!?
“好、好、好。安然先生既然心中已有溝壑,那老夫就放心了,往后,就有勞先生了?!闭f罷,朝著姜靜又是行了一個大禮,姜靜也不推辭,坦然回禮。
另一邊,袁氏兄弟幾人加上姜啟在村口的谷場上圍成一圈,正熱鬧著聽著袁天祿討伐紅巾的故事。
聽到袁天祿在福安一戰當中只殺傷了二百余人,袁安文不由得大為嫌棄,揚言道若是自己出馬,定是叫紅巾軍一個都回不去。
袁天祿也不惱,只淡淡說了句等之后你就知道了。
“紅巾所求也只不過是一口飯吃罷了,如不是餓肚皮誰又愿意妄造殺孽?!甭犃撕芫玫脑瑔⑽目偹惆l表了意見。
此話一出,眾人都陷入了沉默。紅巾軍也是人,沒造反之前他們也是民。是民的時候因為是民,而吃不飽飯。是賊的時候因為是賊,人頭則被懸以軍功。
袁啟文并不能接受袁安文把這些紅巾軍純粹當成軍功來看。
姜啟也明白他的意思,開口道:“啟文哥,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民之所以為民是因為安其生,賊之所以為賊是縱其欲。當起義軍開始無差別劫掠百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再是義軍了?!?
“啟弟說得對,二哥你莫要疑惑了。如果不是我和黃顯卿馳援及時,這個時候福安怕不是已經十室九空?!痹斓摬懖惑@地說道。
紅巾軍過處十室九空,袁啟文如何不知,但他還是覺得不忍。
“啟文哥,如果紅巾不是由我們義軍去阻止將會如何?作為四等民,朝廷難道會在乎南人的生死么?”姜啟趁熱打鐵。
“你是說,元廷的軍隊會殺良冒功?”袁啟文被姜啟這么一點,瞬間想通了關節所在。
“如果元廷不是這樣,也不會妄圖用一個小小縣尹來離間我們兄弟五人了?!痹斓摯藭r對元廷已經略有些失望,倒不是說他不愿意將縣尹的位置讓給大哥,而是覺得元廷這樣的小把戲令人作嘔。
“即是如此,我明白了,只望這一切能盡快結束,少造殺孽罷!”
“二哥你凈說胡話,你不殺賊,賊豈不殺你?依我看這些紅巾賊都是一路貨色,與劫道惡匪無異,須是殺之而后快!”袁安文卻是忍不住打岔。
這不打岔還好,這一打岔兄弟倆二人差點鬧翻起來,眾人拉住好說歹說才勸將下來。
過不多時,才開了晚宴,止住了六人的談天。宴后,眾人散去,袁天祿才留住姜啟問道:“啟弟以為,紅巾如何?”
“泥沙俱下,猶未可知?!边@個時候朱元璋和張士誠名聲都還不顯,這倆算是起義軍里對百姓還相對不錯的軍閥了。
如果不是張士誠作為鹽販子,利益之下天生具有軟弱性和妥協性,不然他的民眾基礎未必會比朱元璋差。
“既然如此,那就先以福安為基礎,以待有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