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玫瑰莊園
- 重生1900,從唐人街開始
- 都督天下諸軍事
- 2235字
- 2025-06-15 17:00:00
煤油燈在密室中投下?lián)u晃的光影,黑衣男子指節(jié)叩擊桌面的聲響像催命的更漏。
平克頓加州總辦卡特·莫里斯叼著雪茄,將馬靴重重架在黃花梨茶幾上,靴底的泥漿蹭臟了精雕細琢的纏枝蓮紋。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精銳。”紅衣男子——紅龍會的龍五爺從牙縫里擠出話,翡翠扳指在桌面上刮出刺耳聲響,
“說什么接受過比美國陸軍更專業(yè)的訓(xùn)練,然后三下五除二被人收拾了?”
莫里斯噴出口煙圈,袖口露出的柯爾特槍柄泛著冷光:“龍先生,你的人可沒說目標(biāo)中也有職業(yè)軍人,這種戰(zhàn)場指揮能力,整個陸軍都找不幾個。”
那是因為你們美國陸軍太廢物了!龍五臉上的刀疤抽搐起來,但還是忍著這句話沒說出來。
唐威——他記下了這個名字,窗外傳來海鷗凄厲的鳴叫,就像在嘲笑他的失算。
“再加五千美金,”莫里斯突然前傾身體,雪茄灰簌簌落在龍五爺?shù)暮季I馬褂上,“我派狙擊手在酒莊動手。”
“不行!”龍五爺不由猛地拍案,“第一次沒殺死他,再讓姓蔣的死在槍下,那些人立刻就會查到你們平克頓頭上!到時候我也會暴露。”
莫里斯眼底閃過一絲兇光。這個華人暴發(fā)戶竟敢對他大呼小叫?他慢悠悠從內(nèi)袋掏出張支票,當(dāng)著龍五的面撕得粉碎:“那您另請高明。”
房間瞬間死寂。龍五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沒有平克頓的合作,就算姓蔣的死了,他也很難處理后續(xù)事宜。
煤油燈突然爆了個燈花,映出墻上懸掛的舊金山地圖,玫瑰酒莊的位置被朱砂畫了個醒目的紅圈。
角落里傳來硬幣翻轉(zhuǎn)的清脆聲響,一個穿牧師黑袍的白人男子慢悠悠開口:“龍五先生,或許該換個思路。”
他手中的銀幣突然停住,露出上面的自由女神像,“明的不行,咱們可以試試暗的。”
龍五瞇起眼睛。這個自稱史密斯牧師的家伙是加州葡萄酒協(xié)會派來的代表,那雙湛藍眼睛里的冷酷讓他想起捕食前的響尾蛇。
“蔣夢麟明天會在玫瑰酒莊舉辦慶功宴,”史密斯從懷中取出個水晶小瓶,里面的無色液體隨著他搖晃泛起詭異的光澤,
“匈牙利進口,四小時發(fā)作,癥狀像心臟病猝死。”
窗外傳來海浪拍岸的聲音。龍五轉(zhuǎn)動著翡翠扳指,“你們有什么辦法將毒藥放進姓蔣的酒杯里?”
“當(dāng)然是有的,”史密斯拍拍手,一個瘦小的華裔少年從陰影中走出,“阿良在酒莊做了三年學(xué)徒,沒人會懷疑他。“
少年低著頭,雙手呈上一張酒莊平面圖,龍五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看見他的手指很長,手背非常光滑,光滑到甚至不像一個男人。
“地窖在這里,”阿良的指尖停在圖紙西南角,“宴會用的紅酒都存放在橡木桶里,我可以...”
“用這個,”龍五打斷他,從懷中取出個琺瑯鼻煙盒,“把這東西抹在蔣夢麟的酒杯上。”盒子里是團透明的膠狀物,聞著有淡淡的茉莉香。
史密斯牧師挑眉:“東方的玩意兒?”
“南洋箭毒木的提煉物,”龍五合上盒蓋,“接觸黏膜后,二十分鐘內(nèi)心肌麻痹。”
他轉(zhuǎn)向阿良,眼睛微瞇,“我要姓蔣的死在所有人面前。”
少年點頭時,雪白的脖頸后的隱約可見一道細細的傷痕。
......
玫瑰莊園的鐵藝大門在暮色中緩緩開啟,馬車輪碾過碎石鋪就的甬道,驚起幾只棲息在玫瑰叢中的夜鶯。
四周是連排的葡萄架,上面掛滿熟透的紫紅色葡萄。
唐威掀開車簾,夕陽的余暉為這座維多利亞式建筑鍍上一層血色,尖頂閣樓的玻璃窗反射著刺目的光。
“唐老板,這邊請。”
管家提著煤油燈引路,燈光照亮門廊兩側(cè)的青銅雕像——左面是持天平的女神,右面是握劍的騎士。
唐威卻是站在發(fā)酵車間的大橡木桶旁,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工人們的操作。
兩個意大利裔壯漢正用長柄木槌敲打桶蓋,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酸澀的酒香混著橡木氣息撲面而來,讓他想起前世老家的荔枝酒作坊——只是這里的規(guī)模要大上十倍不止。
“第一次發(fā)酵要持續(xù)六周,”一個穿牧師黑袍的白人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旁,金絲眼鏡后的藍眼睛帶著探究的神色,
“溫度必須保持在15到20攝氏度之間。”
唐威注意到牧師右手小指戴著枚古怪的金戒指,戒面刻著葡萄藤圖案。
他假裝沒看見對方袖口沾染的暗紅色酒漬,微微頷首:“聽說法國波爾多產(chǎn)區(qū)喜歡用新橡木桶?”
“小兄弟懂行啊,”牧師驚訝地挑眉,從懷中掏出銀酒壺抿了一口,“單寧與橡木的結(jié)合,就像...”
“就像火藥遇上火星。”唐威接過話頭,指尖輕撫過橡木桶的紋理。他曾在化學(xué)課本上讀過,法國橡木的香蘭素含量是美國白橡的三倍——這個細節(jié)足以判斷對方的真?zhèn)巍?
“好好好,”,牧師不由大笑,“明日午宴的1887年拉菲,我會特別為您留一瓶。”
他轉(zhuǎn)身時,黑袍掀起一角,唐威這才注意到牧師的左腳有些殘疾。
“哎呀,”
也許是光線太暗的緣故,牧師身后的學(xué)徒不小心裝到了唐威身上。
“你沒事吧。”唐威一把扶住了差點跌倒的學(xué)徒。
“抱歉,先生。”
小學(xué)徒低著腦袋,連聲道歉,最后跟著牧師身后匆匆離開了現(xiàn)場。
唐威的套房位于莊園宅邸二層的東翼。推開厚重的橡木房門,其臥室安放著兩張四柱床,立柱鐫刻著鳶尾花紋。
靠窗處,一尊洛可可風(fēng)格的梳妝臺靜立,鑲嵌著玳瑁與珍珠母的鏡框內(nèi),威尼斯鏡面光潔如銀。
“威哥,這房間還真不錯!”孫強進來園后一直忍不住探頭探腦,嫣然一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唐威放下行李,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環(huán)境,向準(zhǔn)備退出的管家問道:“剛才那個牧師是誰?”
管家喉結(jié)滾動:“是葡萄酒協(xié)會的史密斯牧師來,這棟莊園就是蔣先生從他手里買下來的,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對外還是稱園子屬于史密斯牧師。”
“是這樣,好,我知道了。”
唐威毫無煙火氣的給管家塞了一疊美鈔,管家抬頭瞟了一眼這位新來的房客,默默收下鈔票,然后帶上房門退了出去。
“威哥,那個牧師有什么問題嗎?”孫強抱著一盤葡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問道。
唐威輕輕一笑,手掌一翻,那里竟然藏著一張紙條,
那個小學(xué)徒摔倒時塞給自己的,
‘明日宴會,不要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