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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夢想與梨花齊放

  • 夢想與梨花齊放
  • 作家c5zymd
  • 14750字
  • 2024-08-20 20:19:00

梨花又開放

三月,那是一個艷陽天。和煦的陽光鎏金似的灑在伊寧的清晨。

今天是個好日子,對于李勤林來講,剛剛勝任YN市的市長的他,精神百倍地早早起床,簡簡單單地吃過早餐,整齊地穿戴好后,來到市委宿舍前等待司機(jī)來接他上班。此時,路邊的廣場舞隊(duì)伍中的音響里清晰地傳來悅耳的歌聲:

忘不了故鄉(xiāng)年年梨花放

染白了山岡我的小村莊

媽媽坐在梨樹下紡車嗡嗡響

我爬上梨樹枝聞那梨花香

搖搖潔白的樹枝

花雨漫天飛揚(yáng)

落在媽媽頭上

飄在紡車上

給我幸福的故鄉(xiāng)

永生難忘

永生永世我難忘

梨花又開放

重返了故鄉(xiāng)

梨花又開放

找到了我的夢

我一腔衷腸

小村一切都依然

樹下空蕩蕩

開滿梨花的樹下

紡車不再響

搖搖潔白的樹枝

花雨漫天飛揚(yáng)

兩行滾滾淚水

流在樹下

給我血肉的故鄉(xiāng)

永生難忘

我永不忘永不能忘

清雅的歌聲飛揚(yáng),裹挾著過往的云煙,一幕緊接著一幕閃現(xiàn)在眼前,跟放電影一樣,這鏡像緩緩地包裹著李勤林的思想。那門前開著白雪般梨花的梨樹,陪伴了他18個春秋。如今它怎樣了?門前的梨樹又到了開放的時節(jié)了,那梨樹滿枝滿丫綻放著雪白的梨花,是當(dāng)初那樣潔白如雪嗎?李勤林的思緒飛到了那兒時生活過的葫蘆壩。

第一章兒時的葫蘆壩

第一節(jié)恐懼

恐懼真正的含義是什么?這對于一個六歲的孩童來講根本沒有任何實(shí)際意義。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伴隨著我慢慢長高的個子那樣顯得越來越少了,然而,扎根在我內(nèi)心的恐懼卻日積月累,越來越凸現(xiàn)了出來。

記得那是1981年的春天。

那年,恐懼像極了那將生根發(fā)芽的種子那樣,在我剛滿六歲的孩子的心里開始生根發(fā)芽,慢慢生長,那錯根盤節(jié)的根須蔓延進(jìn)我身體中每個角落里,爬滿了我血液的每一量子中。那是不可名狀的恐懼,像滴血認(rèn)主似的跟定了我,記憶中的恐懼是那么嚴(yán)密,分毫不差。說不清楚恐懼的原由,更說不清楚恐懼綿延至今卻仍然心有余悸是為什么。

初春,總是陰雨綿綿的。隨著聲聲清脆的鳥鳴,我早早地睡醒了,懵懵懂懂的我不哭不鬧,只是安安靜靜地圓睜著大眼睛,一聲不吭地窩在被窩里,靜靜地等待著母親來給我穿衣服起床。當(dāng)時我是那么的弱小,就像布娃娃似的安靜地擺睡在大木床上。屋檐下滴落的雨滴聲,滴滴答答象奏響的美妙的輕音樂那樣,更像是催眠師催眠的意蘊(yùn),滴噠滴噠滴噠……漸漸地,我重重地又一次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我安全而又平靜地進(jìn)入了夢境。

隱隱約約地,我身處迷幻般的仙境里。一條幽靜而明媚,仙氣氤氳的道路慢慢延伸在我腳底,樹木、草叢和雪白的梨花依次閃現(xiàn),煥著熒光,縈繞在我周圍,迷離而夢幻。在這樣美麗的景致里,我不知所蹤,小心謹(jǐn)慎地四處張望,這是哪兒?。猛然間,一個女人撕裂的尖叫聲從遠(yuǎn)處傳來,夾雜著凄厲的哭泣聲打破了此刻無比寧靜的早晨,人們紛紛從睡夢中驚醒,紛紛尋覓聲源的來處。那縈繞在我身邊的仙氣驟然消失,像從未出現(xiàn)過那樣,我也猛地從睡夢中被驚醒。那突然響起的尖叫聲使我顫栗不已,莫名的恐懼在心中升起,似乎全身上下爬滿了蠅蛆,讓人頓感頭皮發(fā)麻直至腳心,心無所安。

此刻,我清晰地窺探到了我自己,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的模樣:恐懼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無助的臉廓在黑暗里搖曳成雙影,辨別不出東西南北,事物的輪廓也無從勾勒,只能模模糊糊地描摹出一個大概,無從敘說清楚明白。如今回想起來的也總是在腦海里盤旋著的美術(shù)課本里愛德華.蒙克的《吶喊》里的人物形象,覺得只有它才契合我當(dāng)時的恐懼模樣。那個女人尖尖的而凄厲的呼喊聲在懵懂中綿延不斷,始終縈繞在我耳際。我是那么盼望和急切地期待著:此時此刻此景,能夠有個人來回答或者關(guān)切地安撫的聲音――一個營救的聲音,一個關(guān)切詢問女人的聲音,一個能夠停止女人哭泣的聲音,可是特別失望,我一直都沒能等到。到如今我才意識到當(dāng)初自己驚恐的原因,那就是炙熱的希望被破滅后而滋生出的恐懼。我一直希望有一個能回應(yīng)的聲音,一個熱切希望能夠被關(guān)注的聲音,甚至只是能稍稍被瞅上一眼的回應(yīng),我可能就不會背上一生的心理負(fù)擔(dān)——恐懼(害怕被遺忘的恐懼)。這孤獨(dú)的無依無靠的凄厲的尖叫著的呼喊聲讓年幼而懵懂的我始終籠罩在恐懼之中,無法自拔,無以自救,這或許是讓我感受深惡痛絕的恐懼的真正的原因。之后,我默默地承擔(dān),默默地自我心理療傷,慢慢地便養(yǎng)成了寧愿自己默默地承受也從不求助的堅韌性格:靠誰都不如靠自己來得爽快,只有自我救瀆才能迎來曙光。

而另一個記憶,是幾朵開得很絢爛的雪白的梨花飄蕩在河面上,在浪花和旋渦的推動之下,慢悠悠地飄遠(yuǎn),消失在河面。

我居住的葫蘆壩是我童年的樂園。我家居住的村子幾乎稱得上是果園,我家前后左右都栽滿了梨樹--各種類的梨樹。每逢春天,梨花綻放得無比燦爛,搖曳多姿,燦如星河、美若仙境,白如銀雪的梨花包裹著我家。兩進(jìn)的院落,青磚黑瓦的格調(diào)是我最深的記憶。我最喜愛的就是那滿眼的梨花,有著絲絲芬芳,飄飄揚(yáng)揚(yáng)的梨花瓣兒總是我最美的夢境,那白白的梨花瓣兒在陣陣微風(fēng)吹拂之下,瀟瀟灑灑地漫天飛舞,迎面而來的那陣陣?yán)婊ㄏ阄秲海恢笨M繞在我兒時的記憶里,陪伴著我成長。

我熱愛著梨花。

或許,自然而然的是對前一個記憶造成的恐懼而進(jìn)行的自我療法,這也是我打小就伴隨著的記憶卻至今都不能忘懷。

可能是幾天以后,我似乎聽到了拯救這個女人呼喊的回聲。

那是一個下午,一場鋪天蓋地的雷陣雨即將來臨,天空里的翻滾的黑云猶如電視劇里那戰(zhàn)爭片中的地雷爆炸后騰出的濃煙那樣呼嘯著,天黑沉沉的。我坐在屋前的梨樹下,在碧綠的景色里,一個陌生的男人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向我走來。他穿著一身花格子襯衫,在碧綠的背景里尤為顯眼,還有那張顯得剛毅果斷而又清澈的臉。那馬蹄聲十分悅耳,在石板路上踢踏踢踏的脆響著,它紅棕色的馬鬃配上高昂的頭,在陰沉的天空下猶如旗幟一樣飄揚(yáng)著,馬鳴聲響徹耳際,啾啾嘶鳴猶如驚濤沖風(fēng)起,鯨魚跋浪滄溟里;又如蕭蕭蘆葦忽遇風(fēng),風(fēng)和日暖正淪漣;那聲響好似殷殷繼咚咚。

驀然,我心里升騰起那個女人清晰的呼喊聲。

騎馬的軍人俊朗的身姿與犀利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我。就在我以為即將被馬踢翻的剎那,他猛地扯住韁繩扭轉(zhuǎn)馬頭,打馬跑遠(yuǎn)了,身影漸漸地融進(jìn)了那片碧綠里。寬大的馬尾由于風(fēng)的掀動,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我成年以后回顧往事時,總要長久地駐足在那個地方,驚詫自己當(dāng)初為何會將這啾啾的馬鳴聲和的噼里啪啦的馬尾聲響,理解成是對那個女人黑夜雨中呼喊的應(yīng)答。同時,這也是我一直希望能成為一名軍人騎上高頭大馬的美麗憧憬的由來,也是我一直都糾結(jié)自己太貪心,直到后來室友揭穿我不能成為軍人的理由,室友驚奇地發(fā)現(xiàn)我居然是平足,之后,我終于得以釋懷。

果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我依稀記得的是這樣一個中午,一個炎熱的中午,太陽火辣辣的煎烤著大地,我伙同村里幾個貪涼的細(xì)仔跑去河邊洗澡,清清的河水在河道里徜徉著,清澈見底的河水抬著青青的苔蘚順著河水飄飄蕩蕩,在水波的映襯下,格外的碧綠。我們歡喜雀躍地躍進(jìn)清澈的河水里。陽光,那時候似乎更像是橘紅的顏色涂抹在我們黑黝黝、光溜溜的身上,河水的冰涼瞬間消退去炙熱的光芒,淹沒掉太陽炙烤的熱度了。我們歡快地游著,嬉戲著,像那些河面上飄蕩的梨花。似乎是游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漸漸感到體力不支,就紛紛爬上河岸休息起來。這時,我窺探到了一個漂浮在水面的花格子襯衫。

應(yīng)該是更早一點(diǎn)的時間點(diǎn),與我們一同游泳的其中一個孩子指著遠(yuǎn)處河面上的花格子襯衫。我至今都清晰地記得,他臉色蒼白,嘴唇嚇得青紫,哆哆嗦嗦地顫抖著聲音對我們說:“河里有個死人。”

順著手指指向的地方,那死人面朝下漂浮在河面上,花格子的襯衫很刺眼。我看到了他,就是昨天下午向我走來的騎大馬的軍人。雖然我現(xiàn)在努力回想自己當(dāng)初的心情,可我終究還是沒能成功。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往事似乎抽離了當(dāng)初的情緒,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軀殼。此刻蘊(yùn)含其中的情緒也是我現(xiàn)在重置的情緒。陌生男人突然死去的事實(shí),對于六歲的我只能是微微的驚訝,不會出現(xiàn)延伸的感嘆。他仰躺在潮濕的河岸上,雙目緊閉,一副舒適安詳?shù)纳駪B(tài)。我注意到花格子襯衫上沾滿了泥濘,斑斑駁駁就像徑自開在田埂上的那些不知名的小花。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也是第一次知道人是會死的,看上去他像是睡著了。這是我六歲時的真實(shí)感受,一廂情愿地以為人死了就是睡著了。

此后,我是特別懼怕黑夜。我眼前總要出現(xiàn)自己站在村口路上的情景,降臨的黑夜猶如洪水猛獸,吞沒我的眼睛,吞沒我的意識,吞沒我的一切。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不敢閉眼,不敢睡覺,我躺在黑暗的床上不敢入睡,四周的寂靜無限夸大了我的恐懼。我一次次和睡眠搏斗,它強(qiáng)有力的手使勁扒拉著我深陷,我拼命抵抗。我害怕像穿花格子襯衫的男人那樣睡著了,死去了。可最后我還是會疲憊不堪,無可奈何地陷入了沉睡的夢境之中。當(dāng)我第二天清晨醒來時,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看著陽光從玻璃窗投射進(jìn)來,照射到我床沿上,我激動無比,欣喜若狂:我沒死!從此,我獲得了新生。

除此以外的另一段記憶,那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洪水,象白素貞大鬧金山寺時水漫金山一樣,漫天的洪水淹沒了我的整段記憶。記憶很清晰地呈現(xiàn)了洪水肆無忌憚吞沒一切的無情。在我的認(rèn)知中,水是我們?nèi)遣黄鸬模遗滤瑢λ辛松钌畹目謶帧?

這是一場百年不遇的大洪水。

1981年7月的一個星期天。接連三天的暴雨,但是,雨根本就沒有要停的意思,仍然瓢潑似的倒灌,河里的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著。

黑沉沉的天像要崩塌下來,風(fēng)呼呼地刮著,風(fēng)追著雨,雨趕著風(fēng),風(fēng)雨聯(lián)動,追趕著天上的烏云,整個天地在雨水之中混沌。鋪天蓋地的大雨傾瀉而下,瘋狂地捶打著地面。天際處翻滾的團(tuán)團(tuán)烏云以掀翻天地的模樣向天穹中央聚攏,黑沉沉的天像包公的臉。又一陣狂風(fēng)刮過,暴雨比先前更尖銳,像無數(shù)條鋼鞭,拼命地往屋頂、墻上、樹上和人們珍愛的土地上肆意地抽打。

暴雨在山間匯集成一條條小河狂奔著下山,席卷著厚厚的泥土和山石裹挾成巨大的泥石流沖刮著沿路的植被,一帶一路,越積越多,越積越厚,泛濫成洪,瘋狂地沖向小村。

洪水邊漲邊撞,邊漲邊咆哮,竟然把沸騰的河流上游建起的堤壩沖垮,轟得一聲泛濫開去,洶涌澎湃,剎那間吞沒了沿河兩岸的土地,河床瞬移到山腳。濤濤洪水似一群入侵的兇猛強(qiáng)悍的敵人,氣焰囂張地咆哮著、吼叫著,以鬼子進(jìn)村的節(jié)奏在河的兩岸肆掠。瞬間,掩埋了橋梁,吞卷了田地,就連草地上的跑得正歡的牛羊也被吞沒了,宛如一葉葉小舟,在翻卷的洪流中盲目地漂蕩。洪水與山洪迅速匯合,伙同風(fēng)雨雷電一起吞沒著我們的小村莊,迅速的,葫蘆壩儼然成了一座孤零零的水城,像極了浮在水面上的葫蘆,葫蘆壩的得名有可能由此而來。

母親,姐姐和我從中午就開始收割長在河岸之上的玉米和花生。此時此刻,風(fēng)雨交加、暴雨如注,母親預(yù)感要發(fā)洪水,吃過午飯就開始收割,預(yù)計在洪水到來之前把玉米和花生收割回家,否則,就枉費(fèi)了這一季的辛苦。我們迎著風(fēng)雨,手不停地扯著花生,因?yàn)榛ㄉ仓臧。扔衩兹菀籽蜎],所以,在母親的指揮下,很快扯完了,再回過頭去掰玉米,這時,河水已經(jīng)漲到邁過腳踝,我們早已顧不了氣勢洶洶的洪水與呼嘯的風(fēng)雨,我們的手飛快地掰著玉米,上漲的洪水的咆哮著,像一條被激怒了的龍四處亂躥,我家玉米地里的積水越來越多,我們掰到地的一半時,洪水已經(jīng)沒過了小腿,我們與洪水競技著速度,終于,我們?nèi)齻€人在淹沒了我們膝蓋之后收割完了玉米,慶幸的是,我家住在山崖之上,洪水再大也淹不了我家。只是,暴雨密密麻麻地又下了一夜。

母親顧不了疲勞,指揮著我們準(zhǔn)備干糧。

“我們恐怕得往山里躲了!”

我們默不著聲地配合著母親。

等到第二天天亮?xí)r,母親往崖邊探巡了一番后回來,她長長地舒了口氣說:“水沒有漲了,只到了山腳下。”我們紛紛起床,去到了山崖邊觀看洪水。

肆虐的洪水夾雜著折斷的樹枝和石塊從山谷奔瀉而下,不斷沖入早已翻騰洶涌的河流中,所有的樹木被連根拔起,飄蕩在水面上,原先清澈見底的河水變得紅橙渾濁,急吼吼的卷著洪濤怒沖沖地往前奔馳而去。那轟轟隆隆的聲音在拍打著岸邊的同時,也最大限度地震撼了觀望者的心。

這,讓人們始料不及。葫蘆壩只剩下了我們二社的一半人家。讓我們瞠目結(jié)舌的是洪水之上飄浮著人們家中的一切,還有那肥滾滾的豬、羊與雞鴨,葫蘆壩被洪水給毀了。

夕日繁榮的葫蘆壩被咆哮般的洪水給吞噬了。

一望無垠的是掀著大浪的洪水。

雨還猛烈的下著,風(fēng)還瘋狂的吼著。

葫蘆壩年年遭水災(zāi),我們村利用這次機(jī)會,得到了撥給伊寧七百萬修建防洪堤款項(xiàng)之一,一次性解決年年水患的問題,不再被水患困擾。伊寧人喜出望外,說水是天大的“財神”。有碑刻于堤旁為證:

生查子·遂寧防洪堤工成以賦

城徒名遂寧,忽沒洪波里。

村鎮(zhèn)盡為墟,災(zāi)難幾時已。

眾心起巨堤,堆砌長千米。

揮臂挽狂瀾,蜷首自東去。

第三段記憶儼然有些可笑,那便是怕蛇。我不可思議的害怕蛇,怕到不敢單獨(dú)留在家中,因?yàn)楹ε聞e人嘲笑,我便謊稱我喜歡熱鬧。

論起蛇,我們大抵都會害怕。我也害怕,特別是看見蛇的第一眼,害怕到汗毛都會豎立起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確如此。對蛇的害怕是我一生都延續(xù)著的記憶。

我第一次邂逅蛇,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老師帶領(lǐng)我們學(xué)生去麥地里幫助生產(chǎn)隊(duì)里拾麥穗,一個女同學(xué)在麥田里看見一叢鮮艷的野菊花,她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開心,當(dāng)她興高采烈地去采摘的時候,突然“啊”的一聲跳了起來,原來美麗的野菊花下盤著一條蛇。老師告訴我們說:不要被美麗的花朵迷惑,有時候美麗和危險同在。

第二次邂逅蛇是在一年夏天的中午,當(dāng)時我正坐在的屋內(nèi)正中央的大簸箕里搖著蒲扇納涼。一條繩狀的東西從房頂?shù)袅讼聛?是一條蛇!吃了老鼠,身體中間粗粗的,兩頭細(xì)細(xì)的。大概是吃撐了的緣故,蛇居然暈了。我沒有驚動家人,獨(dú)自找了一把鐵锨將蛇鏟為兩半,端著走出院子扔進(jìn)沼氣池里!

我害怕蛇。對于蛇,我?guī)缀跏钦勆呱儭?

我家院外有個沼氣池,池子里面堆滿了秸稈與植物,有一次我去尋走丟的雞仔,池子的壁上趴著一條大蛇,嘴里正含著雞仔往肚里吞。我當(dāng)時嚇得尖叫著,那只蛇很兇,跳躍起來往我身邊撲,我急中生智拿著棍子對著蛇頭一陣亂敲就把它給敲死了,我一直不敢看,死的也不敢。

我家院外右邊僅存的一塊土地(以前四面都是果園),黃燦燦的玉米成熟待收,田壟地頭全是金黃燦爛的玉米棒子,此時已凋謝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挺拔飽滿的長長的玉米棒子。置身這熟悉而陌生的莊稼地旁,孩提時的一段往事,悄然浮上心頭。

我家喂養(yǎng)著許多雞,小雞母雞公雞加在一起總共有五十來只。我家就靠著這些家禽來解決生活中的供給。媽媽給我的主要任務(wù)是放學(xué)回家之后遛雞,保證雞心愉悅,多長肉多下蛋。

有陣子,我放學(xué)一到家,便丟下書包,拿起網(wǎng)袋,鉆進(jìn)附近的菜籽地里去遛雞了。油菜的莖干很高,我站在里面,完全給淹沒了。我貓著腰鉆進(jìn)去,兩只眼睛炯炯有神,不停地左右掃視,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真正確保遛雞隊(duì)伍的絕對安全。我小心翼翼走著遛著,突然發(fā)現(xiàn)在我的前面不遠(yuǎn)處臥著一條蛇,這條蛇約有一米多長,全身長滿花花綠綠的紋路,正對著我們的隊(duì)伍吐著舌頭,好像立刻要躍起吃掉我們隊(duì)伍里那些羸弱雞仔的樣子,我嚇得冷汗直冒。我想撿一塊石頭給它扔去把它趕走,可石頭離我太遠(yuǎn)了,我把心一橫,抬起右腳一腳踩下去,大概是把它踩痛了,那條蛇就以閃電般的速度反沖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它狠狠地咬上一口,調(diào)轉(zhuǎn)頭逃之夭夭了,疼得我哇哇大叫,更害怕的是中毒。回憶起以往學(xué)過的野外生存的基本知識,一旦被毒蛇咬了,就立刻拿一根繩子系緊被咬處上方,避免蛇毒擴(kuò)散,然后立刻去醫(yī)院注射抗蛇毒血清。于是,媽媽就找來一根細(xì)繩,在被蛇咬的上方系住,由于我們處理得當(dāng),經(jīng)醫(yī)生處置后,沒幾天就痊愈了。之后遇見蛇,只要它不主動攻擊,我就本能地站著不動。

后來,這個事情發(fā)生后沒幾天,村里發(fā)生了一件怪事,有一個大娘回家開門,發(fā)現(xiàn)她家房梁上盤了好多蛇,大的,小的,而且都瞪大眼睛地看著她,她當(dāng)場就嚇暈了,奇怪的是那些蛇一直不愿意走,后來請了道士才算完事兒。據(jù)說是因?yàn)榇竽镏按蛩懒艘粭l好蛇,那只蛇的子孫就來尋仇,蛇會無緣無故地倒掛在她家大門上,探著長長的身子,滋滋滋地吐著信子,怪嚇人的。有一次,大娘去喂豬的時候,有一條大蛇兇狠地?fù)渖仙蟻恚腥苏f,是蛇撲火。后來請來道士一頓念經(jīng)說叨,還給燒了一些紙錢,那些蛇才離開。有人說,是火里的驅(qū)蛇藥讓它們離開的。

雖然這件事困擾了我很久,總擔(dān)心我打死的那條蛇會來找我尋仇。

但是我總是相信:事出有因。

他們總說蛇都是有靈性的,但是我總是無法喜愛蛇的,總是很害怕蛇甚至說是恐懼,雖然萬物皆有靈性。

兒時的農(nóng)村,到處都是土坯瓦房。有些房子長久不住人,風(fēng)吹日曬之下,漸漸地就墻倒屋塌,僅剩下殘垣斷壁淹沒在半人高的雜草叢中。

有一次與小伙伴抄近路,從一間殘破的老屋旁經(jīng)過,忽然看到一條手臂粗的灰蛇昂著頭,吐著長長的信子在不遠(yuǎn)處盯著我們,陰冷的眼睛閃著瘆人的寒光,有隨時隨地?fù)渖蟻砉粑覀兊目赡堋?jù)村里老人說那是雞冠蛇,有毒,而且會攆人。我和小伙伴嚇得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兩股顫顫,幾欲先走,生怕弄出丁點(diǎn)兒動靜驚擾到蛇。經(jīng)過一番對峙,蛇蟄伏下去鉆進(jìn)草叢爬走了。其實(shí)蛇的眼睛看似明亮,實(shí)則視力幾乎為零,是十足的近視眼,它靠嗅覺和紅外感知能力探測外界獵物,也許它已經(jīng)感知到了我們,只不過相安無事地溜走了而已。

自此,我們再沒從那個地方走過。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蛇,那陰冷的目光和長長的蛇信子令我驚懼不已,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離蛇還是遠(yuǎn)點(diǎn)好,尤其是大蛇。

夏天,蛇的活動很頻繁。我們常常要把麥稈囤起來堆在屋檐下的墻邊,方便使用。那天很熱,媽媽把麥桿都搬到了院里去晾曬,我在空空的屋子里靠著墻邊玩,坐著玩的時候我好像感覺到了有異動,往左邊一看,天哪!有條很粗很長的綠色的蛇正沿著墻邊在往我這邊爬過來,我好像看到了它的眼睛它的舌頭,我大聲喊著:“啊!蛇......“

我連滾帶爬地從屋里跑到屋外,媽媽扔下麥稈沖了過來。用棍子把那條大蛇挑著給送出去了,在老家麥屯里的蛇是有靈氣的只能送走。

而我跑出來后一直驚魂未定,接著是嘔吐,又接著是發(fā)燒,折騰了好幾天才好,這次是徹底地被嚇住了。

之后再見到蛇,即使是假的,即使是很像蛇,我也會心里直打寒戰(zhàn)。

很多人說,不能輕易殺蛇,因?yàn)槎家詾樯呒词驱垺N也恍牛抑挥浀谩掇r(nóng)夫與蛇》的故事:不能可憐凍僵的蛇,今天你放了它,也許哪天你就被它所害。

此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更害怕了,進(jìn)門的第一時間總是要抬頭看看房梁上有沒有掛著蛇,坐下來做作業(yè)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拉開抽屜找找看有沒有盤踞著大蛇,睡覺的時候都要先掀開被子檢查一下床上有沒有蛇,同時會往床底下巡視一番,十足的神經(jīng)質(zhì)。

念高中時,學(xué)校離家比較遠(yuǎn),從我們鎮(zhèn)上騎自行車到學(xué)校需要兩個小時,一般兩周回家一次。不回家的周末,就去伊寧河邊轉(zhuǎn)轉(zhuǎn),落日的余暉映照在清澈的河水里隨波蕩漾,染紅了整條河流,那瑰麗的景色迄今我都念念不忘。

一次與一同學(xué)去伊寧河邊玩,走到河堤時突然聽到一陣青蛙凄厲地呱呱呱的叫聲。循著聲音,看到一條半米多長的紅色水蛇正在吞咽青蛙。青蛙只剩下兩條大腿落在外面沒有被蛇吞進(jìn)肚中,蛇的嘴巴吃力地張著,正在把比它身子粗幾倍的青蛙囫圇吞棗地整個吞下去。青蛙凄慘的“呱呱聲”至今都難以忘懷。生物鏈里的法則在這里得以完美地體現(xiàn)出來。

后來上大學(xué)離開了家鄉(xiāng),在城市里安了家。漸漸地,看見蛇的機(jī)率幾乎為零,心里自然沒那么緊張了。

與之緊隨著的記憶是那些口口相傳的奇幻玄妙的靈異故事。這些靈異故事大多是以故事的方式在葫蘆壩這一塊小天地里存在和傳播。吃完晚飯,我們都要提上小板凳,來到大曬壩里,聽聽這些離奇的傳說。這給我幼小的心靈籠罩上了無端的恐懼,但又害怕又喜歡。我們就是在這些看似矛盾但又和諧生長的環(huán)境中成長起來的,既矛盾又統(tǒng)一。

我們村子有一個大曬壩,全村人都在這里晾曬農(nóng)作物,也是在這里獲取信息。到了夜晚,大家都會不約而同地來到這里,東家長西家短地八卦。也是在這里,大家可以講經(jīng)論道,邪說歪理,也可以傾述自己的才華與見識。那些關(guān)于靈異的事件也是在這里得以收獲的。

我們家隔壁住著漆爺爺。漆爺爺說他小時候,上學(xué)的時候都是山路,沒有自行車什么的,都是靠走路或者家里的牛車,早上天不見亮就得出發(fā),途中有段路特別陰森,旁邊都是墳頭。

有一天,漆爺爺說他進(jìn)城理完發(fā)以后,多喝了幾杯酒,回家時已經(jīng)很晚了。他獨(dú)自一個人趕夜路回家,走在荒郊野外心里很害怕,希望能碰到一戶人家借宿一夜。

正巧前面有燈光,有一戶小院落,應(yīng)該是一戶農(nóng)戶的小屋。他打算就在這戶人家住一晚上。于是他走上前叫門,過了一會一位老奶奶來開門,在說明來意后老人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

老人把他安排到一個很小的房間,雖然簡陋但還算整潔干凈,老人拿出一套衣服說是自己兒子的,。老人對他先穿一晚上,說沒有被子,你多穿一件衣服,免得凍感冒。理發(fā)師很感謝,就住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漆爺爺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壽衣睡在墳包上,嚇得半死,直打激靈。漆爺爺放眼望去,大吃一驚,那里是什么院落,而是一處墳地,四周墳?zāi)沽至ⅰ?

至此以后,我救告誡自己:不要隨意去墳地玩。

一年暑假,我那時估計12、13歲。那時候土地已經(jīng)包產(chǎn)到戶。那年和以往也一樣,是玉米收割季節(jié),我們放暑假在家了,去玉米地里拔玉米葉,玉米葉可以喂養(yǎng)牛羊牲畜,這也是農(nóng)村小孩子日常要做的事情。

玉米成熟了,玉米桿高高的,遠(yuǎn)遠(yuǎn)望去,在地里都是一片連著一片的,有的收割了,但是玉米桿還留在地里等晾干了再收割。這個時候?qū)τ诤⒆觽儊碚f,最高興的是能在里面捉迷藏。

有一天,我和我的弟弟妹妹和往常一樣,去地里扒玉米葉,很認(rèn)真專心的在扒。中途休息的時候,我們正在喝著茶水,玉米地里發(fā)出沙沙沙的聲響,我們以為又是小伙伴們在玩捉迷藏,沒有在意。過了一小會,的確有個人形從玉米地里中走了出來,戴著大大的面具,張開血盆大口那大口非常嚇人。

我當(dāng)時也沒有在意,以為又是小伙伴的惡作劇了。我回頭掃了一眼,不看不要緊,看了感覺有些不對。那人身高明顯比小孩高一頭,而且那個“怪物”十分逼真,十分猙獰,和身體是緊急縫合在一起。張開著大嘴,舌頭都伸了出來。頓時我們被嚇懵了。

這明顯不是人,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時候我只能想到玩命跑,嘴里喊著“跑呀!快跑!”我指揮著弟弟妹妹逃離了那片玉米地。

我嚇得不輕,鞋子跑掉了都顧不上,落在了玉米地里了。我天生膽大,但是不免也被嚇得夠嗆。回家后,跟大家說起這個遭遇,所有人都不信。弟弟妹妹也拼命附和解釋,但是村里人都認(rèn)為是我們瞎編亂造的,甚至是制造恐慌。那時我的鞋子還在麥田里,但我死活不肯再回去拿回鞋子,讓姐姐去地里看看拿鞋子,姐姐也不敢。當(dāng)然最后還是我爸爸去地里找到了鞋子,但是至始至終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嘴里所敘述的“怪物”。之后每每講起這段經(jīng)歷,他們說笑:大概是cosplay

這段記憶一直存留在我腦海中無法抹去,也無法解釋。大抵真是cosplay。

在家里,我妹妹的運(yùn)氣實(shí)在太差了。家中所有不好的狀況都應(yīng)驗(yàn)在她身上。話說回來也真是很奇怪。叫她去找雞仔回來,她會不小心踩在破玻璃上,劃得腳底縫了九針;這還不算狠的,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去茅廁蹲個糞坑,都會讓人大費(fèi)周章地去糞坑撈人。放下這些事不說,我們也沒太在意這些。到后來事情越來越糟,也越鬧來越大。

記得那是一個逢場天,媽媽去鎮(zhèn)上趕集,把妹妹托付給伯媽照顧。妹妹在趁伯媽不注意就偷跑出去,她約上村上與她一般大小的小孩,跑去堰塘抓魚。其間與一個小孩子起了爭執(zhí)。那小孩子一氣之下把我妹妹推下了堰塘。不會水的妹妹在幾下掙扎之后沉了底。其他小孩子中有一個稍稍大兩歲的娃娃感到事態(tài)不對,立刻大聲呼救“救人啊!救命啊!”

一旁農(nóng)田里忙農(nóng)活的老漢聽到呼救,立刻扔下鋤頭,跳入堰塘救人。這一次,妹妹差一點(diǎn)就見了閻王。但是,這事以后,我妹妹性情大變,也不說笑了,也不出去玩了。媽媽找了村里最有名望的老人。那老人說妹妹嚇破了膽丟了魂,只要把魂招回來就沒有事情了。

之后,每天晚上媽媽都要拿著銅鑼,邊敲銅鑼邊喊。從河邊喊魂一直喊到家里。每每喊道:“莉莉,回家了,莉莉回家了嗎?”這時,我們就守在家里回答“回家了!莉莉回家了”

這樣的喊魂一直喊了七七四十九天。也不知道是我們的堅持還是感動了上蒼,之后,妹妹又回歸了活潑快樂了。

那句天天夜里的“莉莉,回家了!莉莉回家了嗎?”呼喊聲像烙印一樣刻在了我的腦海里,想忘記都不可能。

小時候農(nóng)村沒有電燈,晚上都點(diǎn)煤油燈。一到晚上各種怪事就顯現(xiàn)出來了。記得當(dāng)時村子的河里淹死了一個孕婦,聽說打撈上來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然后就怪事頻出。那個孕婦家里簡直鬧翻天,每到晚上,那女人就全身紅衣服紅鞋子回家,嚇得他們一家人都通通搬走了,再也不敢回來住了,因此那屋就基本空著,沒人敢走進(jìn),慢慢地就成了大家口口相傳的鬼屋。其間有個年輕小伙子,膽大就想進(jìn)去睡一晚。

哪成想,當(dāng)晚,屋里煤油燈忽閃忽閃的,搖搖曳曳,昏昏暗暗的。猛地,從房頂上慢慢的吊下來一雙紅鞋子,吊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那小伙子嚇暈了,從床上爬起來就跑。

到最后兇相更勝,甚至大白天都能看見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在田間里山頭上飄蕩。每天早上起床總能看到她家房前血汁連片。村上人們受不了這種折磨。專程去請了一個道士做了幾場法事為她超度。她家房子也拆了好幾次,到如今消停了沒有鬧鬼了。這個事情在村里口口相傳,每每我都有意躲著不想聽,我心里一直都是很害怕的,因?yàn)槲抑浪揖唧w位置,每次經(jīng)過她家都心驚膽寒!我甚至是寧愿繞多遠(yuǎn)的路也不愿意從她家經(jīng)過。

我六歲時最后的記憶,是我一直在興奮的奔跑。

記憶重現(xiàn)了家族的榮耀,全村人興高采烈的敲鑼打鼓的跑向曬壩,村里第一個大學(xué)生考入了重慶醫(yī)科大學(xué),她是我堂姐,在斗城最高學(xué)府楠中念書,那年夏天,她收到了來自重慶醫(yī)科大學(xué)寄來的錄取通知書。我和姐姐緊跟著瘋跑的人群也拼命地地跑向曬壩。過去的陽光是那么的鮮艷,照耀著我年輕的母親,她頭上戴著的那方艷麗的粉紅色頭巾一直飄動在我童年的記憶里,我弟弟坐在她的懷中,睜大著不明所以的眼睛。我那個父親,總是帶著宏亮的笑聲,他赤著腳疾風(fēng)一樣地走在田埂上。

曬壩里早已經(jīng)堆滿了人,姐姐拉著我,興奮的從那些成年人之間的夾縫里鉆過去,嘈雜的人聲淹沒了我們。我們飛快地爬到了曬壩邊的風(fēng)車上,從兩個大人肩膀的縫隙中央伸出了腦袋,像兩只猴子一樣欣喜地東張西望。激動人心的時刻是那喧天的鑼鼓聲,人群的歡呼聲,我看到了鮮紅的大喜報,喜報上貼著幾根細(xì)細(xì)的金線,上面扎著朵朵鮮紅鮮紅的綢花,空中飄撒著漫天的紅花,笑盈盈地開放著,十來個年輕的男人使勁地敲鑼打鼓,笑得嘴唇都包不住牙齒。

我大聲地向姐姐喊叫:

“姐,我以后可以戴這樣的大紅花嗎?”

“你只要象菊姐那樣考上大學(xué)了就可以戴”

“是嗎?那我肯定能讓你如愿!”

“花用什么做的?”

我的姐姐扭過頭來以同樣的喊叫回答我:

“紅紙做的。”

“那它怎么會飛呢?”

“笨蛋。”我姐姐說,“你沒看到背后有人在用鼓風(fēng)機(jī)吹嗎?”

此時此刻,為什么會凸現(xiàn)出一個身穿軍裝的高大男人?他陌生地出現(xiàn)在我眼前,就像一片樹葉飄進(jìn)了雪白的梨花叢中一樣,雪白的梨花顫動著……飛舞著……

他徑直地走進(jìn)了我的家人中間……。

身穿軍裝的熊志剛,在這樣熱烈的氛圍里突然出現(xiàn)是很扎眼的,這就是使我對葫蘆壩的記憶就此被迫中斷了五年,也是我痛失家庭的信任和溫暖的罪魁禍?zhǔn)祝蚁耠娪啊都t巖》里的大叛徒甫志高一樣,被溫暖的家所隔離與痛恨。這個高大的男人,拉著我的手急切地離開了葫蘆壩,可能他是在害怕我的家庭的反悔而失去寄養(yǎng)我的機(jī)會。我與他坐上了一艘突突直響的砂石船,在一條漫長的香江河里游了一上午,終于接近了那座名叫伊寧的城市。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父母送給了別人,就因?yàn)樾苤緞偞饝?yīng)給我家修建三合院,三合院的木石結(jié)構(gòu)襯得房屋很高大、很舒適、很漂亮。之后,我還驕傲地想:我還是很值價的,至少能抵一套三合院。

我天真地以為急切趕往的前方是一次很有趣的走親戚。在那條長長的機(jī)耕道上,疾病纏身的祖父與我擦肩而過,面對他憂慮的目光,我得意洋洋地向他宣告著說:

“阿公,我現(xiàn)在要去坐船了。”

五年以后,當(dāng)我獨(dú)自回到葫蘆壩時,又和祖父相逢在這條長長的機(jī)耕道上。

我回家后不久,一家姓王的伊寧人搬來葫蘆壩居住了。一個夏天的上午,王家的兩個男孩在屋前院壩里開心的玩耍著什么。

這時我十二歲。兩個城里孩子坐在那里,穿著從商店里買來的極其時尚的衣褲。我一個人坐在屋前梨樹下,穿的是手工縫制的白色土布短褲。然后,我十四歲的姐姐領(lǐng)著九歲的弟弟向王家的孩子走去。弟弟和我一樣,也都光著上身,穿著白色土布短褲,被陽光曬得像兩條黑黝黝的土泥鰍。我的姐姐則跟村里女孩一樣穿著花布衣服,梳著兩條麻花辮,儼然一副村姑的模樣。

之前,在曬壩那里,我聽到姐姐說:“走,我們?nèi)コ虺虺抢锶怂5氖巧蹲印!?

在曬場那里的眾多的孩子里,愿意跟隨姐姐走向兩個城里人的,只有九歲的弟弟。我的姐姐昂首闊步的姿態(tài)有點(diǎn)像花木蘭,弟弟則像極了店小二,小跑著緊隨其后。

兩個城里孩子放下了手中的玩具,警惕地注視著我的姐姐。

我的姐姐沒有片刻停留,裝腔作勢地大搖大擺地從院壩中間走過,又從城里人的屋后繞了回來。比起姐姐來,我弟弟的姿態(tài)就顯得有些狐假虎威,虛張聲勢。

他們回到曬壩后,我聽到姐姐不削一顧地評論:

“城里人也要耍彈珠珠,和我們一樣。”

“沒有玻璃嗎?”

“啥也沒有。”

我弟弟這時出來糾正:

“他們彈的珠珠是鋼的,亮閃閃的!我們彈的珠珠只是玻璃的。”

姐姐氣勢洶洶地推了弟弟一把:“滾、滾、滾,鋼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們彈的珠珠也有鋼珠。”

弟弟繼續(xù)說:“我們的珠珠是鐵珠珠,要生銹的”。

“滾,球也不曉得。”

“我親眼看到的,亮閃閃的!真的好亮~~。”

孤獨(dú)。無盡的孤獨(dú)。雖然我有父母、姐姐和弟弟。我害怕孤獨(dú),

疏遠(yuǎn)和隔膜。我很小的時候就能夠感受到疏遠(yuǎn)和隔膜,那內(nèi)心深處感受到的疏遠(yuǎn)和隔膜是我內(nèi)心深處最大的恐懼,比惡魔還嚇人。

人們常說,親情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物質(zhì)。以前我深信不疑的,可是現(xiàn)如今,那希望早已破碎。我的父親是一個例外,他的愛只給了我弟弟一人,直至弟弟的死也沒有能得以改觀,而我猶如一個透明人,如此可笑的事:我居然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人們往往會贊美父愛如山。父愛真的很偉大嗎?沒有體會過。只記得我肚子痛時,他不僅沒有安慰我,反而罵我是個瘋子,接下來還會順帶出很多不雅的話,心疼,那是一個父親對他兒子的話,真可笑。母親還能反駁幾句予以安慰,他居然狠命地毒打我母親,我是不是他的兒子嗎?不是的吧。因?yàn)橐粋€父親不會對兒子說出那樣惡毒的話。他應(yīng)該不是我親生父親吧,不是吧,因?yàn)榇藭r給與兒子的只有埋藏在心底里的恨。”

回想起以前他的好,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好像有千根芒刺,千萬次的刺痛我的心,血不停地流,千萬滴的擊打在我的心間,那疼那痛,讓我呼吸不得,生不如死。連父親的愛都是奢望,我還能相信誰?究竟誰還能愛我?大概不能吧,我還能敬重父親嗎?大概不能吧。我是一個惡魔吧,連生養(yǎng)自己的父親都能恨,也是,可能當(dāng)天使太久了,想嘗試當(dāng)惡魔吧。當(dāng)惡魔的感覺也不錯。我還會變成天使嗎?光明還會光臨我嗎?好害怕,害怕失去一切,一個人只能躲在那漆黑的空洞。會有陽光找到我嗎?親情,還能相信嗎?

我十二歲那年,熊志剛死后,我被迫孤獨(dú)地一個人回到了葫蘆壩,仿佛又開始了被人領(lǐng)養(yǎng)的生活。那些日子里,我經(jīng)常奇怪地以為,似乎熊志剛和李貴英才是我的親身父母,在熊志剛和李貴英夫婦二人那里,我才覺得自己是個真正存在的人。我學(xué)會了很多知識,我學(xué)會了畫畫,會畫出我喜歡的物件;我學(xué)會了歌唱,我會像郭蘭英唱歌那樣嗓子明亮和中氣十足;我學(xué)會了朗誦,我會像小喇叭里那樣,用純正的普通話朗誦詩詞;我學(xué)會了彈鋼琴,能夠用細(xì)長的十指彈出《愛之夢》和《月光》;我體會了家的溫暖,能夠真正領(lǐng)悟到人生唯一的價值與無微不至的關(guān)愛。之后,我幡然醒悟,原來,愛是可以被體會的,也是可以被沉溺的。那段本不屬于我的生活讓我成長了許多,讓我知道世界是如此的廣闊和奇妙,更讓我不再甘心于葫蘆壩那小小的村莊,讓我時刻掂念著要去廣闊天地里遨游,去奇妙宇宙里飛翔,由此,我默默地努力地積蓄力量,為了成長。而在葫蘆壩這個家對于我,只是一種寄養(yǎng)而已,他們作為我的家人對我卻漠不關(guān)心,毫無問津。這種疏遠(yuǎn)和隔膜使我從此習(xí)慣孤獨(dú)與寂寞,閱讀成了我唯一的寄托;這種疏遠(yuǎn)和隔膜也使我知道了真理需要解惑與理解,圖書館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在這里,可以讓我疑惑的眉頭得以舒展;這種疏遠(yuǎn)和隔膜最初來源于一場大火。因此我成為了大家心中的怪物。我和退休回家的祖父意外相遇后一起回到葫蘆壩,此刻恰逢一場大火在我家的屋頂上肆意地張狂地燃燒。

父親以為這樣的巧合實(shí)在是匪夷所思,這也成了父親不信任我的原因。在此后的日子里,父親總是滿腹狐疑地審視著我和祖父,仿佛我倆是這場災(zāi)難地始作俑者,有時我無意中和祖父站在一起,父親就會緊張地嗷嗷大叫,似乎我倆立刻會謀劃出什么大陰謀,似乎他更關(guān)心的是那剛蓋起來的新屋又要著火了。殊不知,大火的起因是因?yàn)楦赣H的自以為是。父親自負(fù)地認(rèn)為在屋外的高壓線上搭一根電線會減省我們家很多電費(fèi),也可以節(jié)省下我們家許多開支。在千辛萬苦的搭上高壓線后接入我家電閘里,父親淺顯的電學(xué)物理知識讓屋梁上搭接的高壓線與屋里的電流碰出了火花,火花以劍指蒼穹的氣勢瞬間竄上屋頂,燃成了大火,大火燃燒了新屋結(jié)構(gòu)里的木質(zhì)材料,只剩下磚石的墻面和地面,它們黑著臉站在那里肆無忌憚地嘲笑著:無知的人類!

祖父在我回到葫蘆壩的那年年底就撒手人寰了。祖父的去世,讓父親消除了對我們的疑神疑鬼和無端的猜忌,但我在家中的處境并沒有因此得到改善。姐姐特別討厭我,其原因是來自父親的影響,每當(dāng)我出現(xiàn)在她身旁時,她就立刻大聲嚷著讓我滾蛋,我與自己的兄弟也愈行愈遠(yuǎn),村里的孩子總喜歡與姐姐呆在一起,我自然而然就遠(yuǎn)離了他們,我因此也樂得清閑,免去了許多顧忌。從此,我孤軍混戰(zhàn);從此,我樂得清閑,也沒時間去理會他們的疏離,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有許多未完成的夢想等著我去實(shí)現(xiàn),我得積儲力量。

我只能長久地去懷念在熊志剛家中的生活,還有我在伊寧的童年伙伴,也擁有了無數(shù)歡快的往事,同時也無法擺脫一些憂傷。我獨(dú)自坐在屋前的梨樹下,徜徉在過去的風(fēng)塵仆仆的時光里,我獨(dú)自的微笑和眼淚汪汪,讓村里人無比迷惘,在他們眼中,我也越來越像一個幽靈,一個異類,以至后來有人和父親吵架時,我成了他們互懟的強(qiáng)力武器,說像我這樣的兒子只有孬種才生得出來,這一系列的諸多事端我無力去辯解,也無力去挽回,那就什么都不做,只等我默默地成長、成熟起來。

我在葫蘆壩的所有日子里,唯有一次姐姐向我求救,是她用鐮刀劃破了我的腦袋,我流了一臉的鮮血。

這事發(fā)生在我家豬圈里,當(dāng)初我正往豬槽里給豬添豬草,姐姐想把豬草割斷成小段,不慎撞在我的腦袋上,鋒利的刀刃立刻讓我腦袋裂開了一大口子,鮮血噴涌而出。我腦袋上挨了重重一下后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覺得頭很暈,只是看到姐姐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zhuǎn)變。然后,我才感覺到熱魯魯?shù)孽r血在臉上流淌,我嚇得不輕。當(dāng)時,我滿臉血糊糊的慘狀把正在忙著煮午飯的伯媽嚇得大叫:

“死短命鬼的!做了啥子!”

“死砍腦殼的!會要命的!快去叫醫(yī)生!”

姐姐橫空一攔,堵在門口,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拿出一方帕子想求我將頭上、臉上的鮮血搽凈。我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把她一掌推開,向村口走去,向田間勞作的父親告狀。

那時候,村里人都在蔬菜地里澆糞,微風(fēng)吹來,一股淡淡的糞味鉆進(jìn)我鼻孔,使我身心突地一爽,這是農(nóng)村的味道——只有農(nóng)村才能有的味道。我走近蔬菜地,看到我的幾個女人失聲驚叫起來,從鮮血的間隙縫里,我模模糊糊地看到母親向我跑來。母親跑到跟前問道:怎么搞的!我沒有回答,徑自走向父親。在我潛意識里我多么渴望能得到父親的關(guān)愛。

父親握著長長的糞勺,從糞桶里舉起來,正要向菜地深處潑灑出去,看著我滿臉掛著鮮血,糞勺便驀地停滯在空中。

我向父親告狀著說:“是姐姐打的。”

父親憤怒地將糞勺一扔,跳上田埂飛奔著跑回家去。

然而我并不知道,在我走去告狀的時候,姐姐強(qiáng)行用鐮刀在弟弟臉上劃出了一道口子。當(dāng)?shù)艿軓堥_嘴準(zhǔn)備放聲大哭時,姐姐向他求饒,然后說出了懲治我的計劃。姐姐的求饒對我不起作用,對弟弟卻相當(dāng)奏效。

當(dāng)我走回家中時,所看到的并不是姐姐在接受懲罰,而是父親拿著草繩在那棵梨樹下氣勢洶洶地等著我。

由于弟弟的誣告,事實(shí)已被編撰成了是我先用鐮刀砍了弟弟,然后姐姐為了替弟弟打抱不平才使我滿臉是血。

父親氣急敗壞的將我五花大綁的捆在樹上,拿著泡過水的草繩猛烈地抽打著我稚嫩的身軀,我終身都難以忘記掉的那一次的鞭打,我絲毫都不屈服,我需要學(xué)習(xí)著電影里的英雄人物,我需要至死不渝的堅守真理,我需要堅決不向惡勢力低頭的氣勢。所以,我從頭至尾都沒啃聲,默默咬緊牙關(guān),承受著后背鉆心的疼痛。我在遭受父親鞭打的同時,村里的孩子興致勃勃地圍站在四周。

看著……笑著……欣賞著……

這似乎比我承受的鞭打的酷刑還要疼。我的姐姐和弟弟神氣十足地在那里維持著秩序,我的心跌入了地獄十八層里。

我傷得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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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空間養(yǎng)獸夫,惡雌成團(tuán)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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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質(zhì)量雄競+獸夫全潔+團(tuán)寵+治療異能+萬人嫌到萬人迷】蘇沐瑤穿越獸世,開局正在流放部落虐待五個絕美獸夫。而她剛穿越就在現(xiàn)場。據(jù)說她本來身份尊貴還擁有十個獸夫,只是其中五個獸夫?qū)幵笍U了一半異能實(shí)力也強(qiáng)行跟她解除關(guān)系。其他五個獸夫沒有辦法解除關(guān)系,只能跟她被流放到最貧瘠寒冷的部落。看著被虐待的病弱絕美五獸夫,蘇沐瑤手握空間系統(tǒng),開始尋找食物種田美食經(jīng)商。她還擁有木系異能治療傷勢,生育力極強(qiáng),能生下天賦頂尖的寶寶。一不小心就洗白成了團(tuán)寵,還一不小心驚艷了整個獸世大陸。身世尊貴的高質(zhì)量雄獸人都求著做她獸夫。還有說好三個月就休夫的,哪想到獸夫們不但不走了,還各個強(qiáng)寵她,每天爭寵修羅場。清絕冷寒的狼獸人魅惑妖嬈的狐獸人溫潤如玉的蛇王獸勾魂攝魄的血族獸冰清玉潔的冰雪獸俊美冷酷的龍獸人等等。一開始他們厭惡她,后來他們?yōu)樗俾?lián)鋼化繞指柔,拿命寵她護(hù)她。更是一個個爭著搶著要做她的獸夫要侍寢。曾經(jīng)流放前拋棄她背叛她的人就算是追妻火葬場,她也絕對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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