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救
- 火可以融化冰,那樹呢?
- 誠聲
- 2050字
- 2024-08-21 18:13:31
“且慢”
這聲音,不似人聲,乃似天聲,沉重,有力,是從穹隆之極,緩緩發(fā)出,響震天地,震懾萬物,我不曾聽過,這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我像是從心里的敬畏一般,奉神一般,竟然臣服的跪了起來。而程騎和他所帶領(lǐng)的兵士,則是受到了威壓,被死死的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兵士們已經(jīng)口吐鮮血,爆體而亡,血肉碾成肉漿,已無人形,而程騎受到的威壓似乎沒那么大,這絕無可能是他修為高,因為這種力量,像程騎這種角色,也絕對是不夠看的。看起來是施壓者故意留了程騎一命。
“你......究竟是誰”程騎口吐鮮血,嘶吼著。
“我?”
一個身影在空氣中,凝結(jié)成型,我他喵的直接看呆了,這是什么功夫。
只見一老嫗緩緩現(xiàn)身。并且解除了對程騎的威壓。
我不認識這個老婦人。但是這個老婦人,個子很高很高,根本不像是看起來那個年紀的人應(yīng)該有的身高,她的頭發(fā)全白了,臉上布滿了皺紋,看起來是經(jīng)受了歲月的深刻打磨,經(jīng)歷過很多事。其實有些人,只看她的相貌就大約能知道她曾經(jīng)過很多。高深的人總喜歡把事藏在心里,但是容貌是一部歲月的史書,還是能看出一二的。而且能感受的到她似乎是故意透露出什么身份,一個讓人沒有理由拒絕的身份,所以真面目示人。
程騎接下來的舉動真可謂是讓人瞠目結(jié)舌,但是也從側(cè)面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想。
程騎用了一種我沒見識過的禮數(shù),先是站起身來把身上的塵土全部拍盡,把臉上的血污擦盡,又整了整衣冠,然后靠近老嫗,但是是在絕對安全的距離之內(nèi)。然后直接撲通一聲跪地先是仰頭看天,然后短暫的與老嫗?zāi)抗饨唤樱缓笾t卑的雙手雙手交叉擺出了一個三角形,雙手揚過頭頂,又移動到胸前,拜了足足九次,隨后跪地,頭緊緊的貼在地面上,雙手姿勢不變,顫顫巍巍的說道
“不知水圣,大駕光臨,晚輩惶恐至極,難以自持”
我!淦!水圣啊。我身體如爬過十萬只約克島的電螞蟻,身體劇烈顫抖,身體不受控制般地雙手伏地。這是對絕對強者的拜服!
圣人境界,是靈師中每個元素流派的最強者。這不但是一個名譽頭銜,更是實力認證!因為要得到圣人稱號,不但要面對整個弗斯大陸所有同屬性天者靈師的一致認同,更是要進入弗斯神山的最頂端的眾神殿,接受所屬神靈殘念的測試,而進入眾神殿的門檻起碼得是天者十五級,最后還要接受尚且在世其他流派圣人的死命對決,如此方可成圣。目前尚且在世的有火圣、雷圣、龍圣、風圣,還有面前的水圣,一共五位。目前只有雷圣是明確效忠黎黍皇室的,剩下的圣人都是中立立場,也許是將世俗看淡了,超脫了。
剩下的流派的最強者,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比如木圣、劍圣接近圣人境界,但是想要滿足以上條件,成為圣人,極為艱難,歷史上,有無數(shù)的頂尖高手,沖擊圣人境界,很遺憾,基本上十不存一,要達到天者十五級的強度,已經(jīng)是絕頂高手,是普通人修煉十輩子都難以仰視的高度,更別說這只是門檻中的門檻了。奇遇、天賦、深修、心定、藥石、神器、卷軸,甚至最簡單的就是富可敵國的財富,這些都不可或缺。其實在我看來,這種事還得要有足夠的運氣。歷史上練得走火入魔,自戕而死的也不在少數(shù),天命如此,你有就是你有,你無亦不可強求。
但是之于戰(zhàn)士對應(yīng)的境界我則不知,黎黍國幾乎全部武裝力量都是靈師,就算是近戰(zhàn)也都是專修近戰(zhàn)的靈師如土靈,虎靈,斧靈等等。我?guī)缀跻恢贝粼诿匪剐℃?zhèn),見識太少,令人汗顏。
這時水圣緩緩對著程騎道來“我本在東海巡視,看見這地方,火光甚大,前來救人,我不知你是誰,但你不可再造殺孽,并且這少年,我要帶走”
“謹遵圣人之命”程騎謙卑的叩首。
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我死死的盯著,程騎,這副嘴臉,我死不敢忘。
我抬頭望向水圣,這老嫗似乎洞然明晰我心中所想,點了點頭。
我不斷地拖著疲憊的軀殼,幾乎已經(jīng)沒有意識,完全是莫名的力量,強力的支撐著我的行動,去柴房來回抱柴,終于搭成了一個柴堆,然后緩步走到強石隊長身邊,輕輕的抱起他,盡管他真的很重,把他放在柴對上,點火,升天。
我的淚早已哭干了,只是嘴唇顫抖著說“隊長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的,我絕不會忘了您的囑托,您對我的教誨,我一定一定會把思梅的精神傳遞下去,做一個有榮譽感的人,保護弱小的人,您放心的去吧”
我心中默念,隊長,您就在天上保佑我,可以洗刷恥辱,為你、為咱們死去的兄弟、無辜受戕害的百姓報仇雪恨!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此心此志,至死不渝,倘違此志,天人共誅之。
隨著火勢增大,隊長的形體漸漸消默于烈焰之中。
見此情景,甚至連一口棺材都找不到給隊長安葬。又想到昔時光景,我悲痛難捱。
于是放聲長歌。
“碧落黃泉路漫漫,煙云深處覓仙棺
瑤池寂寂花無主,空留余念伴月寒
怎舍分別淚如雨,塵緣未了心難安
一曲離歌天地遠,青史憑誰訴悲歡”
待到火焰燃盡,我把隊長的骨灰收攏在一起,埋于一顆蒼翠的松樹之下,找了塊木板,用刀篆刻了碑文。先師強石之墓。
“山水間,言猶在耳,謹遵教誨,歲月里,燭照人間,永世長存,今朝別后,山河靜默,何寄此愁,一紙素箋,愿先生之靈,安息于斯。弟子,鄭念。”
我恭敬了拜了三拜。
正欲起身,答謝水圣救命之恩,剛站起來,疲憊的身體終于再也,支撐不住,所有的傷痛與苦澀,洪水一般壓垮了我,我終于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