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你的專車司機十分鐘后到渡口接我，送到錦海區(qū)港灣。”卡爾修斯走出電梯，撥動傳音器。

踏出樓房的同時在衛(wèi)衣里面口袋撈出一把折疊式雨傘撐開。

海城路面基本不怎么積水，洼池很少，臨海區(qū)有一帶分布著地下賭場的分區(qū)，商賈發(fā)展重心就放在了那里，所以這遠離地下賭場地界的交通也不甚擁堵。

至于為什么會圍繞一個賭博場所發(fā)展經(jīng)濟，除了權利中心的扶持也就沒有理由了。

基本不到十分鐘時間，卡爾修斯就已到了渡口，此時剛好一輛勞斯萊斯在渡口旁停下。

只見車門慢慢打開，司機迅速下車，笑盈盈的道：“您是二爺吩咐的那位吧？是就在錦海區(qū)港灣，還是其他更詳細的地方？”

“港灣入口大橋。”

司機不再開口，笑著一只手接過卡爾修斯的傘為其撐著，一只手打開后車門。

卡爾修斯上了車，司機才小心翼翼的來到駕駛位，傘伸的老遠，側著身子坐到車中，合上傘放到車內支架上，輕輕撈過車門的門把手，慢慢關上。

“我趕時間，車壞算我的。”卡爾修斯不在意的道。

“好嘞，您放心，最快六點之前就能到。”

“到站之后車丟下，你打車回去，車出事了與你無關。”卡爾修斯說著，丟給司機一支錄音筆。

錄音筆燈亮著，顯然已經(jīng)將他剛才的話錄了下來。

司機本想詢問，忽而想到了什么，慌亂地點點頭，迅速調整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

傳說東方家二爺跟一個年輕人待在一塊，整天在搞什么隨時喪命的案子，今天怕是傳說不假。

……

錦海區(qū)，港灣

天已蒙蒙亮，雨也變得淅淅瀝瀝，來往貨船絡繹不絕，站在護欄遠望，貨船游輪排成長列，看不到盡頭。

路上沒費太多時間，到站時司機下車比卡爾修斯都快，車鑰匙扔車里就跑著離開。

卡爾修斯下了車，第一時間回頭瞅了眼不遠處地下賭場的分場，周邊高樓林立，天剛過黎明，這里已是熙熙攘攘，人群摩肩接踵。

當然，路旁醉死的，撕心裂肺捂著斷了的手指嚎哭的……大有人在。

他只留意了兩眼，沒多做停留。

“我好奇你為啥不讓他直接送到地方，剩這點路你還得走過去。”東方白加密后略顯滄桑的聲音從耳邊傳出。

“發(fā)信息那人不知何人，是敵是友，少個人同行總是好的。”

渡口距離醫(yī)院不算遠，走了沒多遠就到了。

第三精神病院不算大，前臺站著的是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子，穿著粉色護士服，談得上清秀，但臉上妝畫的很爛很敷衍。

此時卡爾修斯來到前臺，那女子面無表情，正在前臺自拍。

“我找萬辰。”卡爾修斯道。

女子沉默，目光透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感，兩臂機械式地揮動，她歪著頭盯著卡爾修斯，臉上依舊掛著詭異的營業(yè)式笑容。

“你—真—好—看——”女子一字一頓的道，緩緩抬起手伸向卡爾修斯。

經(jīng)常接觸精神病的人自身精神狀態(tài)也會受到影響。

但面前女子狀態(tài)顯然不同尋常，卡爾修斯正準備召喚天斬附身將女子的手撥開，只聽里面一聲尖叫，一個中年婦女急匆匆的沖了出來。

“哎呀，女兒啊，你怎么又跑到這來了，乖，回去啊。”

那婦女一把將女子扯到身邊，使勁往一個房間里推，隨后抱歉的朝卡爾修斯笑了笑：“抱歉啊，我是這的副院長，今天探視讓她從里面跑出來了，請問您找誰？”

卡爾修斯看著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道：“萬辰。”

“呃…萬董的兒子，他是重癥監(jiān)護室那邊的，您找他干什么？”

“殺他。”

此話一出，那婦女臉上表情極速變換，面部已變得極其扭曲，猛地向后跌去，張著嘴指著卡爾修斯。

“來人啊！保安！”

一隊穿著黑色警衛(wèi)服的壯實男子沖了過來，迅速將卡爾修斯圍住。

“這個人也是患者，把他按進去。”那婦女聲音有規(guī)律地顫抖。

卡爾修斯環(huán)視包圍他的保安，一個個都如剛開始的女子一樣，神情呆滯，不同的是這些保安眼睛沒有任何色彩。

眼見眾人撲來，卡爾修斯召喚天斬附身，稍稍向后一縱，眾人左手攙右手，雜七雜八的摔在一起。

“帶我去見萬辰。”卡爾修斯上前，輕輕一拽就將女人提了起來。

不對，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太輕了。

面前女人雖不是過胖，但也算正常人類體型，在抓起來時竟只有一個洋娃娃的重量。

卡爾修斯拽著女人的衣領輕輕一拉，脖子竟詭異的塌陷下來，似乎前后兩邊血肉粘在了一起。

“這就是‘玩具’的含義嗎？有點意思。”卡爾修斯喃喃道。

女人有規(guī)律地顫抖著起身，瞳孔向后翻了一圈，只露出眼白和密密麻麻的血絲。

“求求你，別殺我，我?guī)闳ァ規(guī)闳ァ！迸伺e起雙手，一步步向醫(yī)院內部走去。

這樣詭異的一幕讓卡爾修斯也不禁頭皮發(fā)麻，緊隨其后，身后天斬虛影顯現(xiàn)，一只手穿過女人的背部，卻發(fā)現(xiàn)其中什么都沒有。

心臟，肺，胃，腎……所有內臟全都不翼而飛，只是在身體中心立著一根木頭。

也就是說，現(xiàn)在走在自己前面的，是一個五臟全無的空殼。

那剛才那些保安，回想起來，剛剛自己閃開的時候他們距離也不算過近，不應該全部跌倒才對，還有一開始那個前臺……

正思索著，已跟隨著那所謂“副院長”來到了病院內部。

里面是一處巨大的空地，只是雜七雜八地擺放著許多消防器材，四周圍滿了加濕器，空氣始終保持著潮濕。

頂層被湛藍色玻璃遮擋住，透進的光線微乎其微。

一群穿著白衣服的“神經(jīng)病”在空地上追逐，還有一些穿著不知從哪搞到的衣服的患者嬉戲打鬧。

其中就有剛剛前臺見到的女子，只是不同的是，此時女子的眼中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色彩。

“這些人，是活的，還是？”

正思考著，一個個頭不大的小男孩突然沖出一頭撞向卡爾修斯，卻被一把撈住手腕提了起來。

雖然沒迫使他移步，但這個小男孩，似乎是正常人類的重量。

天斬手臂穿過男孩胸膛，在男孩體內取出一滴血液，細細感受下沒有任何問題，便輕輕松開抓著男孩的手。

——天斬的能力之一，便是能將身體的任何部位化成虛體進入目標體內，甚至從目標身上取出任何東西。

由于對感知的異常靈敏和不會患病的特性，卡爾修斯也經(jīng)常用來探查目標血液信息，血液中幾乎任何微量改變都無法逃過天斬的感知。

小男孩兩只腳撲騰著，猝不及防地摔倒了地上，他起身拍拍衣服，，拽著卡爾修斯胳膊吱呀吱呀的叫喊。

“啊——哎——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