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些話的安奶奶好像心滿意足了,再次沉沉睡去,安又熙又不停的打水更換毛巾,老人此時身上的溫度高的嚇人,皮膚也透露著不正常的紅色斑塊。
“林凡哥哥,現在怎么辦啊,外面溫度高得嚇人,連車都出不去,救護車也來不了,奶奶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的。”安又熙做好一切之后就輕掩上臥室門退了出去,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林凡此時也拿不準主意,可能更多的是自責,原本林凡還打算在這新的一世里再次回歸巔峰,但此時卻還是發現,這件事不是說說而已,自己有上一世記憶的優勢,但是實力弱小時還是避免不了身邊親人的死亡,一點疏忽就會有人死亡,林凡再也不覺得自己能憑借著重生的優勢成為在災變中橫行的資本。
“只能等晚上了吧!”但其實林凡知道這也是徒勞的,到了晚上又能怎么樣呢,不要說醫院救不了成為紅尸的人,就算能就得了,這一天下來,又有多少人需要送往醫院,估計到時候早把醫院堵的水泄不通了吧,只等第二天,“十日”再次出現,那么醫院就會淪為最危險的地方,林凡不可能去冒這個險,同樣也不會讓安又熙去,上一世的林凡,因為自己也被堵在外面回不來的緣故,之后等再次趕回來時,安又熙和安奶奶已經雙雙變異成為紅尸,林凡轉頭看向因為勞累悲傷沉沉睡去的安又熙,又想起了老人最后的委托。
這一世,最起碼要保你平安,這樣才算不辜負老人的期望了吧。
第一天的“十日”只持續了半天,所以很快過去,直到夜間十點之后,外面的空氣依舊就燥熱的,夜幕來臨,安又熙早早的醒了,卻發現家中已經停水停電了,最重要的是,手機信號已經沒有了。
“誒,怎么這么多飲用水和方便面還有面包?林凡哥哥你從那里弄來的?”這算是安又熙提心吊膽半天里唯一的驚喜。
“什么叫哪里弄回來的,這是我從出租屋里搬來的,以前晚上總容易餓,所以會放一些吃的方便晚上覓食。”林凡隨便找了一個理由,雖然這句話是真的,但是現在還不能直接告訴她。
“快吃吧快吃吧,剛好這里還有熱水,還能泡面,我看了一下,小區已經全部停水停電了,這座城市全出問題了,醫院是去不了了。”林凡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面,給安又熙不得不說清楚現在的情況。
“啊?那奶奶怎么辦?”安又熙慢吞吞的接過泡面碗,有些心不在焉。
“先吃吧。吃完了我們在想辦法。”林凡避重就輕。
“好。”從中午到現在也沒有吃飯的安又熙,盡管是味道單一的泡面也吃的津津有味,滿足的喝了幾口湯之后剛下碗筷,好歹是恢復了一些精神。
等兩人再次來到安奶奶臥室時,情況果然又嚴重起來了,紅色半點擴散,皮膚好像隨時要潰爛一樣,變得虛浮紅腫。
安又熙又開始忙碌起來,不停的更換濕巾,她不知道這樣是徒勞的,但是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奶奶看起來那么難受,林凡也不好在做阻攔,只有明天一早,或許安又熙才能接受這一切的發生。
安又熙的忙碌讓安奶奶好像恢復了一些意識,嘴邊微動說著些囈語。安又熙俯身去聽,卻聽見安奶奶說著“又熙,我好痛。”
“林凡哥哥,你聽見了嘛,奶奶她喊我,跟我說她好痛,但是現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是不是好沒用,奶奶最后也是在擔心我,還讓你照顧我,我是不是真的是個累贅……”安又熙貼著窗邊緩緩地坐在地上,聲音有些顫抖著跟一旁的林凡訴說著這半天的委屈。
“又熙,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奶奶。”
林凡將安又熙從地上抱起來,將她送回自己的臥室,轉身離開。緊接著又把安奶奶這邊的臥室打理好,之后退出去,將門鎖住,又看了一眼安又熙,看見她已經睡去也就放心離開。
之后自己來到露臺,夜晚的月色很美,將這片城市照的透亮,但地面上卻形成反差,無數人拿著手電在城市的角角落落翻找著食物和水,仿佛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有的還發生了搶奪爭斗,自己所處的這里,好像擁有寶貴的寧靜,好像一切都沒有波及到這里,林凡坐在沙發上,緩緩閉目休息。
“喂喂,林凡哥哥,你怎么在這里睡著了?”安又熙剛從房間出來,就看見了靠在沙發上的林凡,而林凡也因為安又熙開門的動靜醒了過來。
“我得守著,以免有意外發生。”
“哦,對了,奶奶怎么樣了,希望能好起來。”安又熙著急跑去開門,林凡將她拉住。
“我來。”
隨著擰動房門上的鑰匙,林凡將門緩緩打開,而床上早已經沒了安奶奶的人影,只有一個背影站在窗戶邊沐浴著陽光。
“誒?奶奶,你都能下地了?你昨天還嚇唬我來著,我就說……林凡哥哥,你拉我干什么。”安又熙一大早起來,本來對奶奶的病情不太抱希望,但是誰知道過了一晚上,竟然好了,就好像昨天的一切就只是一場夢一樣,只是身邊的林凡一臉嚴肅,如臨大敵,搞的安又熙一頭霧水。
但隨著背影緩緩轉身,安又熙瞬間臉色傻白,那早已不是那個當初那個慈祥和藹的老人,取而代之的是面容腐爛,雙眼血紅的怪物,在聽見這邊的動靜之后,當即朝著這邊撲了過來,林凡將安又熙一把拉了出去,一腳狠狠的踹在怪物身上,將怪物一腳踢了回去,隨后沖了進去反手把門狠狠的碰上,只留下門外的安又熙既震驚又害怕,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來林凡已經沖了進去,他不會遇到什么危險吧,但手觸碰到把手時又有些退縮,但轉頭就想明白了,林凡哥哥是為了保護自己進去的,自己這時候如果退縮了還怎么對得起奶奶和林凡哥哥對自己的關愛,只是那只怪物……真的是奶奶嘛?
遲疑間,房門已經被打開,不禁嚇了安又熙一跳,但出來的不是怪物,卻是林凡,看見林凡的一瞬間,安又熙總算松了一口氣。
“林凡哥哥,剛才那是……?”
“做好心理準備,跟我進來看吧。”
“好。”安又熙壯了壯膽子,心想林凡哥哥都不怕,自己又怕什么呢。
此時的床上,安奶奶變異產生的怪物靜靜的躺在上面,好像又恢復了生前的寧靜,這是林凡做的,原本林凡利用空間之龍將自己的身形影藏,林凡知道,紅尸的弱點就在腦中,旋即尋找機會,將紅尸腦中的棱晶生生扯了下來,紅尸受棱晶控制,沒了棱晶,也就沒了動力,之后就像無線木偶一樣癱在了地上,林凡將尸體擺好,又將房間整理好,留給老人最后的體面,才放心讓安又熙進來。
總要讓這個女孩知道一些什么,但很不幸的事,這一課是以自己的親人為代價學會的。
“好了,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聽著,并沒有在開玩笑,這個世界已經發生變化了,又熙,現在的外面,全是如這樣的怪物,不管之前他們是我們的什么親人朋友,一旦變成這種怪物,我們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讓他們體面的離去。”
“可能這對你有些難以接受,但這也是你必須要學會的東西,現在的世界外面危機四伏,我答應好奶奶要照顧你,就一定會保你安全,如果你想要找爸爸媽媽,我就帶你去找他們。”
“不,我不想去找他們。”林凡被打斷,提起安又熙的父母似乎讓安又熙有些憤怒,林凡有些理解,可能總是在需要他們的時候又總是沒有被滿足吧,一而再再而三之后也就逐漸變成了失望。
“那好,那你就跟在我身后吧,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放棄你的,以后,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林凡還想在說些什么,卻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林凡愣了一下,或許現在說什么都不能讓她更好受一些了,一個擁抱就剛剛好。
過了一會之后兩人恰到好處的分開。
“林凡哥哥,之后我們該干什么?”
“這個給你。”林凡伸出手,一塊黑色的棱晶躺在手心里,這是從安奶奶身上取下來的,或許交給安又熙是最好的選擇。
“這是?”
“這是棱晶,這些怪物的身上每個都會有這種棱晶,品質不同,顏色不一,黑色是最低等品質,但是這是活下來的基本保證,只有把它吞下,才能保證在外面被紅尸傷到不變成他們的同類,這也是奶奶留給你的最后的禮物,她希望你能活下去。”
安又熙從林凡手中接過棱晶,怔怔的看了一會。
“這個該怎么用?”
“放進嘴里。”
“啊?”安又熙嘴張成了o型,以表示震驚。
“對,就這么吞!”
“……”
安又熙將棱晶試探性的遞向嘴邊,看起來有些遲疑真的要吞這么一個東西嘛?剛剛碰到嘴邊就收了回來。
“林凡哥哥,這個……我可以留著嗎?”安又熙試探性的詢問,似乎在征求林凡的建議。
林凡想了想,其實也沒有必要,此時的林凡并不需要安又熙去沖鋒陷陣,也不會讓她陷入危險境地,所以這塊棱晶,留與不留都是一樣,自己以后也會給她找到更好的擁有特殊能力的棱晶,所以安又熙想要將這塊棱晶留下來的話,林凡也沒有什么意見。
“可以。”
“林凡哥哥,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
在這幾天短短經歷巨變的安又熙總算問出了這個問題,其實安又熙很早就看出來了,那一天康子成來找林凡時,安又熙就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眼前這個人好像突然間有一種氣質上的變化,但卻說不清道不明,一直到這兩天處理所有事,他分明也是第一次經歷這些事啊,怎么會這么鎮定,還知道這么多奇奇怪怪的認知。
“嗯……怎么說呢?其實……”林凡有些為難,災變爆發已經很離奇了,如果再告訴安又熙自己重生的事情,只怕對她又是一個不小的沖擊,更何況,林凡擔心安又熙被有心之人利用,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
“好啦好啦,林凡哥哥不想說,我就不問,總之林凡哥哥不會害我的對吧,我就當是林凡哥哥是上天派來解救我的吧。”
“嗯,謝謝。”
“說什么呢,林凡哥哥,其實真要說起來的話,也該是我感謝你的吧。好啦,就不謝來謝去的啦,我去做飯去啦。”
林凡由衷地感謝安又熙的善解人意,每個人都有一層保護色,但對于安又熙,林凡能可以真誠以待自己所能展示的全部,而她也對自己毫無懷疑,這就夠了。
之后的時間就是平常的生活,兩人好像正常的一家人一樣,安又熙做飯,林凡也開始休息恢復精神力,畢竟之后可能還有惡戰。
時間一晃而過又到了晚上,林凡將安奶奶的遺體搬到天臺上,安又熙抱著老人生前的衣物和東西,這是這個地方的習俗,人死之后,要將生前的東西全部燒掉,人們覺得這樣死者在下面能夠住的習慣安穩,保佑后人平安,但是現在是特殊時期,林凡已經減少了很多步驟,其實還應該有紙花紙錢,喪服整套,還要請法師來確定下葬的日期,念誦經文超度等等。
安又熙和林凡頭纏白巾,作為孝子送安奶奶最后一程,這一夜,月白如晝,天臺上火光沖起,而地面上的紅尸好像感應到這里的不尋常氣息,都慢慢的超這里靠攏,但林凡下午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順便清掃了整棟樓層的紅尸,以確保這里不會有東西來破壞這場儀式,一直到整場流程結束,安又熙跟奶奶做完最后的道別,兩人坐在天臺的圍墻上。
“林凡哥哥,我想借你肩膀靠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