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廢了一件衣服，好消息，終于不用死了。
但也不能完全說是好消息。
看著姜乾身上的現代休閑套裝，蕭炎眸中閃過一道亮光。
他嘴唇微動，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姜乾此刻看他的眼神，略微有些危險。
蕭炎的心緩緩沉了下去。
這眼神，有點不對勁！
難道殿主要...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是的，雖然念頭不強，但姜乾確實有那么一瞬間，想要看看蕭炎如果隕落了，這斗氣大陸會如何發展？
在大千世界生活了近千年，姜乾的道德觀念確實有些松動了。
甚至有股‘大江東去，一去不還’的趨勢。
“這似乎也不是什么問題。”
姜乾眉目一挑，并沒有將自己的變化放下心上。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他也不過是想要更好的活下去。
思慮完畢。
姜乾一腳跨出，踏入虛空之中，轉身來到了蕭炎身前。
他背對蕭炎，凝望著眼前矗立九天的魔獸山脈，那若隱若現的山體輪廓，獨有一番風味。
“哎，蜀黍我啊，曾經也認為自己是天命之子！”
可是...
認清現實的我，終究只是個馬嘍。
但是...
曾經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主角！
伴隨著姜乾的選擇。
他體內三品至尊的恐怖靈力不受控制的蕩漾開來，幾個呼吸便籠罩了整個加碼帝國。
無形之中的道德封印，再次穩固下來。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濃郁的高維能量如同潮汐一般，瞬間席卷了西北大陸這片貧瘠的河道。
種種異象從各地爆發。
臨陣突破的強者不計其數，含苞待放的植物隨處可見。
距離姜乾最近的蕭炎，更是一個呼吸突破一星等級，體內斗氣猛增，瞬間就攀登到了五星斗者層次。
姜乾見此異象，卻未曾收手，反而不計成本的持續揮霍體內的靈力。
剛才的失控，讓他腦海中無意間看到了一點點特別的畫面。
“這是，斗氣大陸三十萬年前的畫面？”
雖然不知是什么緣故，但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位古之斗帝殘留的記憶。
而且隨著他不斷釋放靈力，更多的記憶也快速向他聚攏而來。
在這些殘缺的記憶畫面中，姜乾看到了大千世界，看到了無數域外邪魔。
最讓他在意的，是一處特殊的空間。
不屬于大千世界，不屬于斗氣大陸，是一片虛無混沌的空間。
地表有點像地月空間，只是一望無際。
頭頂懸浮著大大小小的類星球物體，有遠有近，只是看不出上面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
整體空間以暗色調為主，只有微弱的光亮從斗帝也看不清的虛無之中傳來。
姜乾翻閱著逐漸清晰地記憶，仿佛沉浸其中。
“這混沌空間竟然是一處戰場？與域外邪魔戰斗的戰場么？”
“不對不對，這里是一處墳墓...”
“斗氣大陸古往今來所有的斗帝，竟然有將近一半埋葬在此地？”
“竟然還有近萬名斗帝前去征戰大千世界了嗎？厭倦了無盡的戰爭，所以想要一舉端掉域外邪魔的老巢，想法倒是挺好...”
“不愧是有著‘百萬斗帝歸墟之地’之名的葬帝兇地，稱之為‘斗帝之墓’名副其實啊！”
“......”
吸收完亂七八糟的記憶畫面，姜乾不由一陣感慨。
“沒想到，一個蛐蛐斗氣大陸，歷史竟然有八十萬年之久，而其前身的斗帝大陸，有文字可考的歷史更是達到了驚人的兩千萬年！”
在這些不知名斗帝的殘缺記憶中，斗帝大陸的傳說甚至已經描述到了上億年前。
只是可信度不高，百萬年前的古人都不怎么相信。
有意思的是，在兩千萬年前的神話時代，統治斗帝大陸的勢力名叫古天庭。
后來不知道因為何種原因，古天庭覆滅，一尊名為天帝的古帝橫空出世，成為了新天庭的統治者。
新天庭統治斗帝大陸一千多萬年里，共經歷二十帝。
歷代天帝均為古帝層次的至強者，但他們到死都沒有達到準天至尊層次。
而且那時候的斗帝大陸并沒有貫通大千世界，他們壓根不知道大千世界的存在。
唯一例外的，是第二十任天帝。
他三十歲晉級斗帝，百歲古帝之下稱無敵，千歲突破古帝，繼任天帝位，結束了當時斗帝大陸長達數萬年的動亂。
更恐怖的是，他在不到萬歲時，便已經有了碾壓其他任何古帝的實力，甚至跨位面溝通了大千世界，獲得了位面之靈的孕育法門，打造了無數條號稱鬼斧神工的位面通道。
從此，斗帝大陸與大千世界成功建立鏈接，斗帝位面不再隨著浩瀚的宇宙飄蕩，屬于斗帝大陸的位面之靈開始孕育。
按照姜乾的推算，第二十任天帝已經達到了準天至尊的層次，只等位面之靈孕育，就能晉級天至尊。
可惜，斗帝大陸被一支有巔峰魔王坐鎮的域外邪族盯上了。
更恐怖的是，這支域外邪族已經攻占了諸多下位面，實力非常強勁。
雙方在混沌空間打了將近二十萬年，隕落的斗帝不計其數。
而域外邪族的魔王，卻在這強壓之下成功突破魔帝。
天帝只得借助還未孕育成功的位面之靈，舍命拼死了對方。
代價就是斗帝大陸毀滅，位面通道崩壞，整個大陸只留下了百分之一的核心。
這就是斗氣大陸。
至于那團看著像是一團火的位面之靈，在斗帝大陸炸了之后，直接分裂成五十道。
之后不知所蹤。
往后的幾十萬年里，剩余的斗帝不斷征伐。
終于在二十萬年前，徹底剿滅了這支域外邪族。
而斗氣大陸在他們征伐這支域外邪魔老巢的期間，越來越衰弱。
最后強大的古帝跌落境界，就連斗帝也要幾百上千年才能誕生一位。
他們拼盡最后的底蘊，重開位面通道，飛升大千世界。
為了防止域外邪魔再來，他們離開后徹底封鎖了斗氣大陸。
斗氣大陸位格再跌，斗帝越難誕生。
期間即便有斗帝出世，也難以沖破封印，只能老死斗氣大陸。
直到十幾萬年之后，遠古八族的老祖耗盡斗氣大陸底蘊，紛紛突破斗帝，合力將封印撕開一個缺口，才再次飛升大千世界。
如無意外，斗氣大陸將再無斗帝誕生。
可是…
在某種意志的影響下，陀舍古帝出世了。
星星之火，再次點燃了成帝之路。
斗帝的足跡再次出現在斗氣大陸，并留下了希望的種子。
應運而生的斗帝對著后世喃喃自語：“收集三千神火，成就至強斗帝。”
那位斗帝是如此的相信。
掌握異火的斗帝，可能不是最強的斗帝。
但敢修煉黃階功法，一步一步從斗者登臨斗帝之巔的帝，一定是最強的斗帝。
所謂…
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于是，震驚大千世界的炎帝誕生了！
斗氣大陸，徹底涅槃。
那么問題來了，知曉了混沌空間的坐標，姜乾到底是熟視無睹呢？還是一探究竟呢？
抬頭望著無盡虛空之上的獨特空間，姜乾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
“這混沌空間之主，便是我姜乾啦！”
一念之間，姜乾成功鎖定了那處空間坐標，以大偉力將之封鎖。
可以說，只要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進不去這片空間。
掌控了混沌空間，姜乾沒有理會下方的蕭炎，大手虛握，一根傷痕累累的漆黑鐵棒便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
“混沌空間的核心碎片所化？”
“執掌此物者，可以召喚埋葬在斗帝墓場的斗帝傀儡輔助戰斗？”
“很好，以后你就叫斗帝戰斗儀吧！”
收起燒火棍，姜乾周身的恐怖力量徹底平息下來，他緩緩吐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
時隔數百年，除了五帝令，他再次獲得新裝備，自然是可喜可賀。
“神裝在手，潛龍在淵！”
重新回到魔獸山脈，姜乾看著地上翹首以待的蕭炎，忽然感到一陣索然無味。
“蕭炎如今只是小小斗者，而我已經成就無上斗帝。”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既然你終究會成為本帝的人，今日索性就把我的力量借給你，讓未來...徹底變成我的形狀。”
姜乾的喃喃自語并沒壓低聲音，蕭炎此刻雖然離得比剛才稍遠，但也能聽清楚。
他渾身輕輕一顫，雖不知姜乾意欲何為，但大概也猜到自己是遇到天使投資人了。
老鄉遇老鄉，果然是兩眼淚汪汪。
雖然沒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下一瞬，蕭炎感覺自身的斗氣全無，仿佛一秒回到半月前，再次成為那個被人欺辱的蕭家廢物。
姜乾心無旁騖，指尖輕輕彈出，一滴鮮紅晶瑩的血液在半個呼吸間沒入蕭炎眉心。
恐怖的威能還未爆發，便在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操縱下，徹底沉寂。
姜乾滿意一笑，靜觀其變。
“如此一來，你也算是重新激活了我的中華帝品血脈，只要你將血脈之中的力量開發出來，未來保底斗圣。”
姜乾沒有多說。
他身上的血，是晉級斗帝后淬煉而成，自然不是中華血脈。
但蕭炎不知道，他說是就是嘍，也沒人能反駁！
至于蕭炎，他的想法并不重要，至少現在不重要。
蕭炎也沒功夫提意見。
血液進入體內后，他就感覺全身一陣灼熱，仿佛脫胎換骨。
即便斗氣修為再次歸零，但大腦無比清晰的告訴他，他已經獲得了無盡的潛力。
只要不隕落，他未來必成斗圣！
“這樣就可以了嗎？”
蕭炎捫心自問。
斗圣是他的追求嗎？
以前或許是，但得到了《帝炎決》之后，知道了斗帝之后的境界，知道了大千世界的部分信息，他已不再是井底之蛙。
況且，斗圣真的是姜...
是這位陌生又熟悉的老鄉對他的真實期望嗎？
“不對不對。”
這位斗帝境界的老鄉，這位穿著現代休閑套裝的好大哥，雖然沒對他多說一句話，雖然沒有逼迫他做任何事情。
但蕭炎明白，同為穿越者，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
況且當關系戶是可恥的。
斗圣非我意，愿為天至尊！
大千世界的未來，是殿主的，也是我的。
但終究，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