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老師，那么我就跟您約到周六下午3點了哈?！?

“好的好的阿姨，您放心吧，我會準時到的，麻煩您讓俊俊準備好他最近考的試卷，我正好給他總結看看。”

“好的，那就這樣哈……”電話那邊沒了聲音，亦舒夾起來的嗓子也逐漸放松下來。

這是暑假里約的第3個家教，在陽城區，另一個家教在陽南區，還有一個在滄李區。雖然跨度有點遠，但幸好坐地鐵基本都可以直達，計算下路程時間和課程安排時間，一天教完三個小孩應該沒問題…

“除去地鐵費，自己吃飯的錢，差不多一天能掙620！哇！我一天能掙這么多錢?。≌娌桓蚁?！”亦舒躺在床上敲敲點點手機上的計算器，對未來的暑假充滿著憧憬。

“你堅持下來再說吧！你以為錢這么好掙啊！”業燁的略帶嘲諷的說。

亦舒長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業燁。

手機視頻里男友帶著耳機，眼神在盯著電腦屏幕，視角怪怪的，視頻畫面大部分都是床鋪的邊邊，應該是把手機平放在桌子上了。

“你在干嘛呢？”亦舒對業燁說話的聲音一直都是輕輕的。

“在打游戲，哎呀你不知道，我上午宿舍里那個gay剛走，估計又是去和那個高個師哥去約會了。他在都不讓我們說話?！睒I燁憤憤地吐槽著，亦舒聽著聽著心里又不自然的生出一種不滿。

“好哦。那你打算暑假怎么來？”亦舒跟業燁講話小心翼翼的，感覺她總是這樣，她也自我寬慰，畢竟是讓男朋友跨過700公里過來，他也很辛苦。

“嗯……我不大清楚，寶貝我等期末成績出來了看一看哈。”業燁把頭伸過來看了一眼亦舒，俏皮的眨眨眼，安慰著她，可能也是感覺剛才的語氣不大好。

“好哦寶貝。我想的是，甭管咋滴，你要是來，還是我全包你吃住，你就放心吧~”亦舒看他的心情也好起來，開始撒起嬌來，內心一點小驕傲，堅定了要干好這三份家教的信念。

“呵呵……隨你吧。不過我這暑假在找實習，我跟你說我前兩天打球看到了光榮榜上的師哥，他去華碩了，哇年薪80萬啊！而且他大學四年也掛過科…我加了他微信，問了他一下午怎么寫簡歷……怎么申請……”

估計是業燁的游戲結束了，他把注意力又放在了自己講話的內容上，滔滔不絕的，雙眼放著光。

“哇，寶貝這么厲害…然后呢？”亦舒的耐心其實是越來越少，她打算考研，沒心思聽他想找工作的事。

她真的感覺對她幫助不大，也許這都不如有個廣告進來告訴她考研政治課只要998，能讓她更感興趣一點。但是看著業燁這么興奮，她堅持著多聽一點，表達一下尊重。

業燁繼續講著，亦舒的眼皮不停使喚了，“嗯嗯……然后你學長怎么說…”手機從手指間滑倒床上

“好哦……”

“嗯……”

“哈哈……你學長真厲害…”

“嗯……”

業燁講完了一大段，卻聽不到亦舒的回應。

“寶貝，你睡著了？??？”

業燁無奈地撇撇嘴，感覺她變了，曾經的她，能陪她講到深夜3.4點也精神飽滿?，F在不到12點，聽他講幾句話就開始打瞌睡了。

掛斷電話，業燁開始和舍友聊著一天的八卦。翻找著如何聽老友記，記住六級單詞，他打聽著有沒有西班牙語的電視劇，一心致力于在玩中學。

平淡的一天，平淡得像一灘死水一樣。

第二天，7點30分鬧鈴，亦舒洗漱吃飯，7點45出發跑去地鐵站用了6分鐘，進地鐵刷卡5分鐘，8點踩點登上地鐵，沒地方坐。畢竟上班族沒有暑假。

25分鐘到中轉站，5分鐘轉車。

18分鐘的車程，擠出人群，刷卡出站，看一眼手機8點53分。

第一次家教還是早一點到，然后小跑5分鐘，到達家教小孩家樓下。

8點58分，亦舒敲開了門。

……

11點30下課，亦舒給小孩媽媽簡單交代了情況和作業。又去轉下一趟地鐵。

下午兩堂課，間隔半小時，坐一趟公交。

6點30分，夏天的夜，來的很晚。

下班。

亦舒打開手機給業燁打去視頻電話。

接通。

業燁帶著耳機，在看西班牙語的電視劇。

“下班啦～掙錢啦！”亦舒把頭靠在地鐵欄桿上，小小聲的慶祝著。

“厲害！”業燁看了亦舒一眼，大聲肯定。

“可惜不是每天都掙這么多，三年級的一周上兩次，初二的一周上三次，高三的那個只有周末上?！?

“挺好了?！睒I燁沒再低頭看視頻著的手機。畫面還是停留在了他看電視劇的樣子。

地鐵進隧道了。

“嗯嗯…”

沒信號。沒回應。亦舒沒再問業燁什么時候來見她。

再打去電話時候，業燁有些不耐煩，“我去拿外賣哈！一會兒回！”臉上洋溢著笑容。

亦舒沒再打電話。

她和業燁談了3年異地了，從一開始的怦然心動，到現在平淡的相處著。3年兩個人見面的時間還沒超過一個月。

上次業燁來，兩個人相處很不愉快。

業燁挑她的身材胖，帶出去丟人，覺得她喝粥吃飯不捧碗，難看。亦舒比他高半個頭，她也不開心，至今都不想帶業燁見她的朋友。

見面，不如不見好。

異地，就像是兩個人都裹上了一層防護罩，彼此的生活，知道就好。一旦相處，彼此都會想互相控制，直到兩個人崩潰受傷。

但是放假說不見面，好像會影響感情。亦舒所以期待著，但是又悲觀的感傷著。

有時候她會拷問自己，“他還愛我嗎？我還愛他嗎？”

然后自己都給不了自己回答。

半夜12點，亦舒一個人在家里刷著視頻，沒開燈，城市的光透過窗照在被褥上。

業燁發來視頻，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兩句，然后撒嬌地說：“寶貝～我想看～”

“??？想看什么？”亦舒心里清楚他想要看什么，但是她今天，莫名的累。

“你知道的嘛～你不給我看我就去看別的女人了啊?！睒I燁欲拒還迎。不停地要求著看哪里，看哪里。

亦舒開了燈，像個聽話的寵物，羞澀又大膽給他展示了全部。配合他的呼吸節奏，偽裝著喘息。直到他解決完了鼾聲響起。

亦舒沒再和剛戀愛時掛視頻掛一晚上。

她關了機，關了燈，裹緊了被子，大哭起來。

才八月，怎么感覺入秋了。

往后的家教都是如此，一成不變的還有中午打視頻沒有回應的業燁。他都睡到下午才醒。上午是聯系不上他的。亦舒11點睡覺，也陪他熬不了幾次2、3點。

兩個人對見面的事情，默契得閉口不言。

直到又一天。業燁熟悉的撒嬌語氣從手機里傳過來?！皩氊悺阍诒桓C里嗎？”

亦舒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