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洞
- 國立昆侖聯合大學一
- 藺菏
- 4761字
- 2025-06-17 23:40:00
傳說中的心靈召喚?
季北澤走到跟前來,撿了一顆栗子果球起來打量著。她是一點兒也不怕刺,拿到眼前近距離觀看。隨后用著古怪的眼光看著陸云朝。
“你看出什么稀奇故事了?”陸云朝最不爽季北澤的就是這一點,一天天凈用這眼光看過來看過去的,該說的就死活不說。跟血管爆了要用502膠水涂抹一樣,看著要血濺三尺,實則被涂抹的嚴絲合縫。
她順手從地上撿起一顆綠色果球往季北澤扔去。
這刺兒扎人是真的挺疼的。
陸云朝被扎的在心底倒吸一口涼氣,而陸云朝竟然輕輕松松用手一張就接住了。
最嘲諷人的是,她接栗子果球的手是她原來拿栗子果球的那一只手!
主打的就是她知道哪里能氣人,不嘴炮,用實際行動氣死人不償命。
陸云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真希望能落一場栗子雨往她身上砸上一兩個。
“風有點大了誒,把那邊的塑料口袋用盆壓一下。”那邊傳來李合蘭的說話聲,隨著她話音傳來的還有呼嘯的風聲,卷的人衣衫獵獵作響,發絲凌亂在空中。
頭上的栗子樹葉也跟著響著,這被風吹動的響聲帶著疾風驟雨狂打的節奏感。
那綠色果球也跟著在枝頭搖擺著,然后在陸云朝的目光下,被風吹落許多往季北澤方向扔去。
我去這真的科學嗎?自己真的沒有出聲,這是怎么感應的?
要知道這栗子果球還是帶著不少重量的,一般而言都是直接落下,很少會有這樣成拋物線的落地方式。
季北澤并沒有顯露出她的能力來,只是略微閃身躲過了,卻不料另一邊也吹落了一個栗子果球,正正砸在她的左肩上。
她抬手接住這一顆,讓它在自己手心里順勢滾動了一圈。抬眸譴責似得看了陸云朝一眼。
這著實是讓陸云朝很心虛。
雖然沒有什么證據能證明是陸云朝其本人干的,但她良善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數的。
“咳咳。”她用咳嗽聲掩飾著自己的心虛,拍了拍身邊的空地,“過來坐。”
這些栗子還挺聽話的,給季北澤還留了一塊兒能坐的地。
“你不用著急,好好感受這個世界。”季北澤走過來坐下時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看來季北澤是看見自己晚上偷偷比劃手勢了,這家伙簡直是無孔不入。
“你侵犯我的隱私權了。”陸云朝信口胡謅,同季北澤開了個玩笑。其實這種事瞞不住也挺正常的,她一直感覺季北澤這人的五感要比別人靈敏的多。平時看不出來的時候,她都是在裝聾作啞。
風漸漸小了,原本的呼嘯聲越跑越遠,像是風的大部隊也跑遠了。
季北澤沒有接陸云朝的話茬,而是示意她看向人群那邊:“看見許鶴蘭了嗎?”
“嗯?”人群里許鶴蘭笑的正開心,在剛剛的劃拳里,她又贏了沈臨清一局。旁邊的陳儀看許鶴蘭的手氣這么好,也不信邪想要比劃兩局。奈何許鶴蘭的運氣真的是好的出奇,陳儀連輸了三局。
怎么說呢,許鶴蘭的氣質略微有一點像沈臨清。但是一看卻又有很大的不同。沈臨清像是白月光,許鶴蘭更接近空谷幽蘭。兩人站在一起,便是一道風景。
“你們上一級有打聽過入校多少人,現在剩了多少嗎?”陸云朝不爽的瞪了季北澤一眼,這家伙上一個話題還沒有說完,又開始謎語人。
上一級不也應該招收二十多來個人嘛?填志愿的時候,她專門搜索了這個學校往年的錄取人數。面向公開招生的這五個專業,每年都是很平均,每個專業就招收二十來個人,波動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上一級農學專業,她遇見的有助班,還有學生會、協會的幾個學長學姐。好像人不是特別多,細算下來應該接近十七八九個。
這個差率其實挺大的,一般大學對比下來除了中途退學、轉專業的,最多也就幾個人。當然這說是的人數少的專業。
陸云朝腦子轉過彎來,其它人呢?
“有的選擇留下,有的選擇離開,有的選擇加入,還有的本來就屬于……”季北澤的話沒有說完,但她和陸云朝彼此心知肚明。
本來屬于那個世界的是季北澤。
而選擇加入的無疑是許鶴蘭。
按照自己和林存真推斷的,她陸云朝其實本就是屬于特殊人群那一類。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家里人都瞞著自己。然后又不知道為什么她不靠譜的爸引導她填了這個學校,然后被錄取。她應該屬于是特例中的特例。
更多通過高考被招進來的,應該是像李合蘭、許夏、陳儀這種普通學生。
許鶴蘭應該也是這種人,她是真的很厲害,在沒有具有那種能力的情況下選擇加入,并且得到了學校的肯定,通過了轉專業申請。毅力、天賦、堅韌無一缺少。
“那學校招我們進來干什么?”按照小說劇情,特殊學校不應該都是就只培養特殊人類么?把普通人卷進來?是嫌普通人死的不夠快么?還是說炮灰不夠多啊?
這話一出,陸云朝得到了季北澤看白癡一樣的目光:“時代早就變了。”
好嗎?
陸云朝默默補充了季北澤沒說完的兩個字。真是嘲諷人吶!
李合蘭和許夏吃完飯過來了,她們收了話題,等著這兩人過來。
“你們倒是找了一塊清凈的地方。”李合蘭笑吟吟調侃她們,踢開幾顆栗子果球,從容席地而坐。
許夏是閑不住的,她對著栗子果球很是感興趣:“有沒有人告訴我,這是什么?能吃嘛?”她蹲在地上,試探性的伸手去戳,意料之中被刺的馬上收回手:“好疼!”
李合蘭提醒她:“這是板栗,你用旁邊石頭把它的刺磨軟再打開嘛!”
許夏將信將疑,但還是老實照做了。
“我就勉強信你一回哈,板栗長這樣?白色的?能吃嗎?”
“還行,要不咱們帶點回去?有口袋嗎?”
“陸云朝你笑什么?”
“我剛剛在看風景,那邊飛了一只鳥。”
陸云朝是絕對不會說她剛剛看許夏啃板栗的樣子很像一只花栗鼠。
“吃飯那邊有塑料口袋。”
“那我去拿,你們幫我撿一下板栗,我馬上拿回來,記得幫我撿一下!”
“okok的。”
是夜,夢中又逢云夢澤。
在風呼龍嘯中,陸云朝她又拂開擋在眼前的蘆葦花,抬頭看向在巨樹下祈禱的楚國女子。
曼妙的歌聲響在耳畔,恍若天宮之音。
這一次她側過臉龐來,輕揚眼,與陸云朝的目光正正對視上。
她微微一笑,面容被片片粉碎,陸云朝在自己的夢中被驅趕出來了。
現實里,她猛地坐起身,忍不住渾身打顫。
那張臉,分明是林存真。
她忍不住回想夢中的各個細節,與之前的幾次夢竟分毫不差。連拂在臉上的風,濕潤的空氣,到現在還恍若延續著。
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陸云朝忍不住撫上自己的心口,那里的心臟還在劇烈跳動中,似乎還沒有從那場夢里脫離出來。
“你夢見了什么?”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季北澤的,她起身給陸云朝倒了杯水。
房屋里沒開燈,但外面隱隱透了光進來。不知道是不是這夜的月光。
這里沒有飲水機,水是柴火鍋里燒好了用開水壺裝著保溫的。現在倒出來的溫度剛好能喝。
陸云朝接過喝了一口,開了一自己手機看時間。
五點二十分。
季北澤接過陸云朝遞回來的水杯,伸手探出紗帳外,放到床頭柜上。
“先躺下吧,后背都要冷了。”季北澤難得放軟了語調說道。
陸云朝順從著躺下,問她:“你知道什么神木嗎?”
季北澤嗤笑一聲,昏暗的光線里,陸云朝側頭看不清季北澤的神情,不知道她是在笑還是在哭。
“陸云朝,你個大學生還信這些?”
“那你的能力是什么?”
對于陸云朝這問話,季北澤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
“中國是一個農業社會,時間的規則是根據自然界周期變化來決定的。人們依據天時吃飯,覺察到自然變化的周期性與天象的關系,便記錄整理下來。”
“最開始是用自然界存在的物象作為時間變換的標識,提醒人們該做什么。后來出現專職此事的人,掌握了對天時的解釋權,并隨著國家的壯大,天時成為王官之時。”
“這王官之時,采用的測量方法最多的是四季表木。在以前的人們心中,表木能昭示時序變化,有固定時序的作用,因而不斷被神化。”
聽季北澤說到這里,陸云朝聽懂了一點:“天旁動,扦蔽之青木、赤木、黃木、白木、墨木之楨。”
這句是她從前在林存真看考古資料里,所看見過的。
這句話出自楚帛書乙篇。
用在這里,正好能證明季北澤的觀點。測量時間的木—表木被神化為四神定位的神物。
“所以世界上沒有神木?”雖然陸云朝看不見,但是她能感覺到季北澤又白了自己一眼。
“夢這種東西,你若是想要深想,遲早是走不出來的。”季北澤恨鐵不成鋼伸手點了一下她眉心。
她已經足夠有耐心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順手給陸云朝拉了點被子上來,能蓋住陸云朝半張臉:“行了,睡覺。”
陸云朝總不能把季北澤逼急了,她覺得季北澤這家伙是能干出來把自己掃地出門事兒的。所以在“惡勢力”的“逼迫”下,她閉上眼,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在這次的夢里,她夢見自己成為量時的官吏。成日里追著四木下的日影打圈記錄,用刀費勁的刻著竹簡。
因為竹簡不是隨時有,還要等人做,她只能盡量壓縮語言,冷漠的刻了一兩個字。希望有人讀得懂,若是有讀不懂的,那就說明他智商還不到火候。
先聲明,這可不是自己的鍋哈。
就這樣她干了不知道多少天,赤木、黑木上的顏色都淡的很淡了,有個人來找她:“你,把那顏色補上。”
敲,又是一個噩夢,還是死命干活的夢。
陸云朝聽見雞鳴驚醒過來,猛地坐起身。多夢幾次,她都可以專門不做俯臥撐的訓練,也能輕松過體測了。
季北澤起了身,正在穿衣服,看她醒的還挺早,稀奇道:“還挺早,不用喊。”
語調平平,殺傷力十足。
看在昨晚、準確來說是今天清晨的面子上,陸云朝不決定不跟她計較,也跟著起床,幫她燒火。
李合蘭和許夏這兩人一看就是又熬夜了,還沒起來。屋里一點聲兒也沒有,靜悄悄的。
她和季北澤對視一眼都放輕了動作。
北方,為黑。
南方,為赤。
陸云朝冷不丁想起了竹邊鎮里紅色顏料繪成的龍壁,以及沐長嬴。
歷史古籍里,烏蒙山區倒是有一支民族驍勇善戰,以龍為圖騰,尚紅色,族長姓氏多為沐、鄭、何之類。只是這族早就被中央朝廷給剿滅,消失在歷史的煙云之中了。
甚至于,歷史的記載里連族名也被抹去,難以探尋。
這個村兒這么多沐家人,還有竹邊鎮鄭氏人家,應該不是巧合吧?
陸云朝想著想著,不自覺放慢了動作。她打算再去沐家祖地和竹邊鎮看看。
那么多謎團,這個可能會是自己最先解出答案的。
畢竟,還有個沐云呢!陪小沐云到處逛逛,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嗎?
就算自己捅破天了,看在小沐云的面子上,加上老師的撈力,自己也會安然無恙的。
好了,就這樣干。
季北澤并不知道陸云朝已經膽大包天,準備去“探險”,不過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沒裝什么好心思。
她洗了把手,走過去敲了陸云朝一個栗子:“火小了。”
陸云朝看了眼確實小上不少的火,識趣的沒反駁,默默拿了三根更容易燃的干竹往里面灶眼里捅。
真是……
季北澤回去繼續切菜。
今天不能游山了,她們組的任務是去幫著文旅組砍竹子。
文旅組的任務其實重多了,要負責把大部分的計劃進行落實。最后還需要試驗一遍。所以就一晚上,她們農業景觀也被編進去了。
目前她們組,一方面要完成自己的本職任務,一方面還忙給文旅組打下手。
嗚呼!
還好她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在村民的教授下,陸云朝很快掌握了技巧,蠻力擊薄弱處,一根竹子應聲倒下。
“咵嚓——”
幾根竹子也跟著倒下。
教她們的村民給她們豎起大拇指:“你們這些年輕娃兒可以嘛,不是來耍的,干實事!學的老快了!”
陸云朝被夸的心里暖洋洋的,越發賣力,越砍越往上面走。
忽然腳下一沉,陸云朝只覺得自己身體頓時失去平衡,眼前一黑,落進了個深坑里。
她可聽說過這邊有盜墓的,不會落進人家挖的盜洞里面去了吧。
背后真的涼颼颼的,陸云朝根本不敢回頭看。
感覺自己腳下踩的很感覺自己腳下踩的很可能是先輩的……
“季北澤!”找人救,不丟人。
她鼓起勇氣往下面看,借助極其微弱的光,她看清腳底凹凸不平的是凌亂擺放的石頭,并不是想象里什么白色的。
她心里做好準備再往自己身后一看,黑漆漆一片。里面太深了,光沒打進去。
在黑暗中隱約可見一點綠光。
掉狼窩里面了?不是吧,運氣這么背。
“季北澤!”陸云朝聲音里帶著點顫音。關鍵時候這個最靠譜的怎么還沒來。
但是這里沒聞到野獸的腥臭味,或許自己還有救。
陸云朝鼓足勇氣打開手機閃光燈,四周一亮,這竟然是一個小山洞。在黑暗里閃爍著綠色光芒的是一塊小小綠色石頭,晶瑩剔透,宛若翡翠。
它孤零零的落在石凳下。
四周簡陋,但看得出來是有人居住過的。閃光燈也沒照亮的地方是一長長的隧道。
保險起見,陸云朝沒有過去。
只是挪了幾步,把那塊綠色的石頭撿起來。
入手溫潤,質感細膩。
對哦,自己忘了二喬牡丹的話,忘了給凌鈺說他的花想要綠色石頭。
這個不會就是吧?
“陸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