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躺在床上,表情痛苦,面色蒼白,汗水早已浸濕床單,仿佛做了個恐怖至極的噩夢。
淬骨之痛,深入骨髓,浸入靈魂的痛感,讓李玄恨不得將全身骨頭扔出來丟掉!
“咔嚓…”骨頭碎裂之聲不斷在體內響起,當指尖的骨頭碎裂,李玄疼的差點從床上彈了起來,劇痛之下,他也只是僅僅是翻了個身,就像不舒服調整了一下睡姿。
三次淬體,都不及這淬骨之痛,當骨頭碎裂,融化之后,一根新生的,同樣泛著暗銅色的骨骼,一點點鉆開血肉,又重新長了回去。
直到清晨時分,一身骨骼長好,氤氳降下,融入李玄體內。
淬骨,完成!
如今李玄的體內猶如建好亭臺樓閣,只等靈勁入駐!之后待到最后一次淬體完畢,便能晉升四品!
……
許北州的院子,早已被打掃干凈,他早已放開神識,不停的掃視著許府,這一夜,倒沒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那李玄也是好好在床上躺了一夜,唯一不太正常的,頂多就是他一整夜都沒有起夜罷了。
這也最多說明他成了武夫后,腎還算不錯……
看到許趙氏偷歡,許北州心里也泛不起一絲波瀾,直到他收回神識不久,那氤氳的靈氣降下時,許北州心中巨震!
“為何靈氣,會從天上降下!”
顧不上超出認知范圍的震驚,許北州急忙放開神識,迅速掃過許府的每一個人!
看到李玄只是翻了個身,緊了緊被子,又咂了咂嘴,許北州的神識停留許久,仔細觀察了李玄許久,最后也只得無奈挪開神識。
“不是這李玄,這許府中,還有修士!到底是誰!”
許北州神色陰冷,一直以來,他都將自己視為執棋之人,這種不能掌控全局的感覺,他不喜歡。
許北州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修行如此之久,他從未聽說有人能從高天之上引下靈氣!
天上,怎么會有靈氣呢?
靈氣只存在于靈石礦脈產出的靈石中!
所以…是是異寶出世?
許北欣馬上掘地三尺搜尋起來,可惜頂多看見了些下人挖坑埋住的些許銀子,私物。
許北州臉色一冷,既然沒有頭緒,那就……
去鳳鳴山!
……
李玄躺在床上心有余悸,剛才那定是許北州的神識無疑了。
一夜之中,神識不斷掃過,吸收氤氳靈氣后,那神識又在他的身上停留了許久……
那許北州,徹底的盯上自己了!
“唉……”李玄嘆了口氣。
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老管事,公子吩咐,勞煩您親自備馬,去那鳳鳴山一趟。”
李玄心中戚戚然,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
難道許北州這么快就摸清楚了那胡生的來歷?
許府門外,李玄牽好馬,沒一會兒,許北州獨自走了出來。
“公子,眼看就要入秋,這鳳鳴山上怕是打不到什么好獵物。”
李玄遞過韁繩,裝傻道。
許北州竟然破天荒抿了抿嘴角:
“事在人為。”
李玄跟前贊同的點了點頭:
“沒入九品武夫之前,哪敢在這秋風蕭瑟的時候去那鳳鳴山,惹了寒濕入體,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許北州道:
“那劉慶峰送你養生功,我也聽聞了些,你對他這人怎么看?”
對于許北州的試探,李玄避重就輕:
“劉仙人那是頂好的仙人,人心善,和小姐結下良緣,也算是神仙眷侶了。”
許北州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問。
二人策馬慢行,許北州話惜字如金,反倒是一路上李玄將沿途的變化說了個遍,直到下午時分,才踏上了登山之路。
一進山,李玄便發現一股籠罩的神識從許北州身上散發,好似窺探,又似挑釁。
李玄不動聲色,自顧自的說起年輕時鳳鳴山放馬的趣聞,許北州神色冰冷,本來就話少得很,如今聽了一路的嘮叨,似是聽得煩了,腳步不禁加快了幾分。
行至山頂小溪,再往前走,便是那鬼鵜鶘的領地,李玄勒住韁繩,說道:
“公子,再往前可去不得,官府有明文規定,擅自往山北走,可是要重罰的。”
“這是就是邊界嗎?”許北州喃喃一聲,猛的放開神識,往山北延伸而去。
李玄面露猶豫,沒一會兒,一股更強的窺探之感便從山北傳來,不過僅是看清二人后,便收了回去。
“找到了。”
許北州嘴角掛起一抹冷笑:
“筑基而已……”
許北州回頭道:“我已提前報備縣衙,此行無妨。”
李玄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許北州順嘴扯謊,他也不得不從。
要是真遇到了那胡生,二人一對質,真相就會慢慢浮出水面。
得想個辦法,讓這許北州和胡生掐起來!
許北州策馬往前,李玄硬著頭皮跟上。
“咕咕……”
鬼鵜鶘領地內,那兩只高大的鬼鵜鶘站在松林間,腳邊站著幾只小的,卻也并未發起攻擊,反而是主動讓出了道路,只發出威脅的低鳴,似乎是在遵從某種命令。
“咕!”
當鬼鵜鶘看清李玄的樣貌時,急得沖著李玄一陣驚叫。
許北欣定睛一看,嘴角一勾:
“老管事知曉此物?”
李玄警惕的點了點頭:
“之前和老爺來過山上,老爺便是要尋找這種妖族,說是有大用,后來我和老爺一起,被這鬼東西攆下山去。”
許北州眉頭一皺,難道這李玄也是個局外人?自己判斷失誤?
不過隨即他便面色一凝,不大可能,這李玄湊近時,身上確實有一些氣若游絲的,若有若無的奪靈印氣息!
至少證明他曾經接觸過這門功法!
“再往里走看看。”
許北洲沉聲道。
“哎……”
一路往山陰之北走去,不少猛獸漸漸出現,不過都只在一旁虎視眈眈,不敢近前。
“吼吼!”一只怪猿高高舉起四臂,站在一旁的樹杈上,不停的捶打著胸膛,吼叫著,好似示威。
許北州好似看不見,自顧自的走著。
李玄見狀,牙齒一咬,顧不得其他,急忙假裝一個趔趄,順勢一把抓住了許北州的胳膊,牙齒打顫,兩腿抖若篩糠,說道:
“公子,老奴有些怕,這腳不聽使喚,有些走不動道兒……”
怕才是正常的。
更何況周圍那些長著雙頭的老虎,四臂的猿猴……可不是尋常猛獸,都是妖!
“嗯?聒噪!”
不知是罵人還是罵妖,許北州渾身一震,震開李玄的手,順勢抬起手指,隔空一點。
“啪!”不見有任何神異之處,怪猿的頭顱憑空爆炸,保持著四臂捶胸的動作,直愣愣的從樹杈上掉了下去。
周圍妖獸一哄而散。
“都是些練氣之初的碎嘴小妖罷了,怕什么!”
許北州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李玄見狀,嘴上假意恭維道:
“哎…不怕了不怕了,公子神勇,區區小妖,在公子手中猶如紙扎的老虎一般……”
話音未落,許北州已經迅速向前走去,不再聽李玄廢話!
李玄心頭不禁一樂。
你怕是不知道你爹咋死的,就是越過界限,殺了這北山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