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里,葛蕾的表現都很正常,和她們說說笑笑,對我仍然流露出卿卿我我。我有預感,到了夜里她肯定會朝我發難。
果然,在夜里10點,我和葛蕾在她家里吃過飯后,步行著往山上走。她嘆了一口氣,道:“究竟還是有一些事,你愿意對你前女友說,不愿意對我說。”
“不想讓你操心。”
“你就愿意讓齊靜萱操心?”
“那件事情和她有點關系,我告訴她,是不想讓她瞎想,胡亂作出了應對。蕾蕾,咱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你還認為我的心會對你刻意隱瞞什么嗎?你還認為我的心里有別人嗎?”
她嘴角往上翹了翹,扭頭朝荔枝園里看了看,對我道:“咱們進去走走吧。”
東邊的小路通向那個小亭子。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走在她的身邊,一路上給她撥開樹枝。
今天的月亮很好,亭子老遠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頂上的琉璃瓦映著潔白的月光,一半的欄桿和空地也都處在月光的照射之下。
“我們的定情之地。”我牽著她的手,笑著道。
她也笑了,扭過頭來問我:“如果那夜我沒有答應你,你會怎么做呢?”
“大概我會在幫完趙家麟之后,就離開廈門回了老家。”
“然后呢?”
“回了老家,家里肯定會安排相親。”
“然后呢?”
“可能會遇到一個不錯的女孩,認識一段時間后就定親了唄。”
“如果你定親了,而我突然對你說我愛你,你又會怎么做?”
“那不是扯淡嗎!”
“啊……”她生氣的掄起小手往我的肋下攻擊,同時還嚷著道:“誰給你扯淡?扯什么淡?”
我抓住了她的兩只小手,道:“你那天答應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了……”
“背著我!”她突然轉到我的身后勒住我的脖子,趴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就背著她走向了小亭子,走上了三步臺階,站在月光里眺望著這一片荔枝園。過了一會,我問她:“荔枝開花嗎?”
“當然開花了!”
“好看嗎?”
“不好看。”
“哦,我剛才想著等明年這里的荔枝開花了,咱們在這里拍點婚紗照呢。”
她呵呵的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從我的后背上下來:“雖然不好看,但是這里是咱倆的定情之地,必須要拍幾張的。”
我靠著柱子坐下來之后,她挨著我坐下,把身子靠在我的懷里。
東南方向有兩片燈火,一片是蘇婉兒和齊靜萱她們的直播場地,一片是王總的庫房。恢復正常直播后,她們比以前更忙了。
她柔聲對我道:“周嶺,你剛才說過不想然我操心,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如果讓我擔心了,你就必須主動告訴我!”
我笑了笑,道:“好吧。我現在告訴你,不過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透露給任何人!”
她點點頭道:“今天我問了婉兒姐和羅展成,他們都不知道胡強到底為什么走的。婉兒姐問了家麟哥,家麟哥不告訴她。羅展成對我說,你不告訴他,他也不敢問。”
“胡強跟最近的事情沒關系。不過,有人威脅了他,想讓他給咱們搗鬼,他感覺很難做就找到了我,讓我找個理由把他開了。”
“啊……這樣啊。”
“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什么人,怎么會有人搞我呢?里面的情況我不太清,我想去一趟海南,找石師兄聊聊。如果你不同意我去,我就不去了。”
“我怎么不同意你去了?”她立刻坐起來,面對著我道:“我只是舍不得離開你!上次你回老家一趟,你知道我是怎么過的嗎?”
“怎么過的,難不成還天天以淚洗面?”
“呵呵,那倒不至于,我就是感覺心里面空了,很難受。——我也想過了,人家正常的男女朋友,每天都要各自去上班,一天見面的時間也就是晚上的十多個小時,咱倆呢,一天24小時都膩在一起,不怪你會想出去散散心,是我把你拴得太死了……”
我扭了扭她的鼻子,笑著道:“什么把我拴得太死了?你又胡說了。可是因為接連發生的事情,悄悄的影響了我的心情。”
她搖搖頭道:“我批準你一個人去海南,順便散散心,但是你必須保證我,等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恢復的好好的!”
我點頭答應了。
她又道:“那些人居然連制造車禍的事情都敢做出來,肯定大有來頭,我也要你向我保證,絕對不能扔下我不管,去和那些人玩命!”
“呵呵,這種事情都是下面的小蝦米做的,我哪會和他們玩命啊?絕對不會的!上面的人想拿我當棋子,我就是要問問他們有沒有下棋的資格?——我都退出江湖了,還來找我的事,純粹是不想好了!”
她哈哈大笑:“可能在別人眼里看來不是吧。你來了廈門,幫家麟哥做成功了事業,又幫齊靜萱在這里立足——這哪里是退出江湖啊!”
“唉……不管他們怎么想,這個事情必須處理掉!不然的話,將來某一天,咱們新買的房子又意外的著了火,你說怎么辦?”
“你說得對,咱們雖然不惹事,也不能怕事。對了,你怎么過去,開車嗎?”
“我想借趙家麟的車——”
“借他的車干什么,咱們不是有車嗎?”
“你那是電車,我習慣開油車。”
“那好吧。你還得答應我,你走了后,必須每天給我打視頻!”
“這個必須的。”
“還有……”
“什么?”
“你開車過去,來回可能的四五天——所以,在你走之前把公糧都給我交了!”
回到小別墅,洗漱之后,她沒有穿睡衣,而是換上了裙子,然后坐在梳妝臺前做了一會護膚,又給自己畫了口紅。我笑著問她:“有這個必要嗎?”
她回頭瞪了我一眼:“什么有必要嗎?我當然要給你最好的!”
我不再說話。
等她收拾好了,起身把臥室里的燈都關掉,再走到床前的那一片月光里,伸展開了雙臂,旋身做了一個舞姿,對我道:“周嶺,你知道你得到了什么嗎?”
我回應道:“知道,你是我的月光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