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平這是一心想要將柯安安牽扯進來,就是為了告訴安柯,就算他知道柯安安與此事無關,可安柯再這個狀態下去,他就天天打擾柯安安,強制安柯上線。
不過目前看來不需要做到那么絕,安柯已經意識到事情后續,看自己的目光都鄙視許多。
宋清平全然不在意,對此不畏懼,起身拍拍衣服的褶皺:“隊里的人都出去對案件進行調查了,我們也別閑著。你目前懷疑哪條線,我們直接去。”
“李凡。”安柯自知躲不過,放下資料,起身就向大門走去。
查完這個案子他還得接著出去玩,只有這樣才能躲過宋清平。
腦袋里已經開始轉著要不要將柯安安忽悠同行,只可惜可能性渺小至極。
既然已經來了海徽,柯安安就不會輕易離開。
“不是,我剛剛說那些不是為了讓你將矛頭指向李凡啊。”
一路跟著安柯出警局,宋清平坐上主駕駛,也不知自己剛才說的話他有沒有聽到,耐心的再開口:“這個李凡有不在場證明的。我們今天上午詢問時,李凡表示昨天一下午都和他媽媽在家,母子二人的口供一致。”
“李輝那里,我讓你重點查的房間有結果嗎?”
“有,除了李輝的生活痕跡,我們在房間衣柜與書桌附近還找到了毛發,經過檢驗是李凡的。”宋清平回憶完檢驗報告:“可是那是他哥哥家,有他的生活痕跡很正常。”
“李凡也表示過自己偶爾會去一趟李輝家,我們詢問了李輝小區安保與鄰居,也能證實這點。所以單憑毛發不能成為證據。”
因為李凡的時間線完整且沒有破綻,宋清平認為安柯就是報復性的將矛頭指向他。
“他們住在哪里。”安柯壓根不聽宋清平的話:“需要導航嗎?”示意自己要去的目的地。
趕上晚高峰,兩個人到李家用了快兩個小時,黃昏落幕,天色已黑。
感覺到車子熄火,一直淺睡在副駕駛的安柯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歪頭看著車窗外的小區。這一帶的房價不便宜,昨晚看李凡母子二人穿著也不是廉價品。
“他們家住8號樓,距離大門不遠,我們走進去就行。”
待安柯清醒差不多,二人才出發。剛下車,就被熟人撞上。
“表哥,安哥!你們怎么來了?”
不遠處,黃毛踩著平衡車向他們滑行,模樣驚喜,誤以為他們是來找自己:“是雪兒的事有結果了嗎?”
男人名叫劉權,剛二十出頭的年紀,模樣卻沒有沈北寶稚嫩,是宋清平的遠房表弟,拆二代。
家里人用拆遷款投資掙了筆錢,近兩年才搬來海徽發展。
劉權一身精神小伙兒穿著打扮。在安柯看來,都糟蹋了他腳下那個價格昂貴的限量版平衡車。不懂行的,還真不能將這小子和有錢二字結合一起。
“我怎么忘了他也住這里。”宋清平面朝安柯小聲嘟囔一句。
劉權已經到兩人面前:“表哥,你們是來找我的嗎?是不是雪兒的事調查清楚了,果真是……”
“小權!”知道劉權接下來要說什么,宋清平匆忙打斷,也沒時間和他在這里拖下去,決定先把人打發走:“王雪的事呢我們還在調查。今天我們來,是有另一個案子。你等過兩天我主動和你聯系,怎么樣?”
“安哥,你不是已經住進去了?什么都沒查出來嗎?”劉權對宋清平說辭不滿意,將注意力轉向他委托的安柯身上。
“王雪的事不是……”
“王雪的事安柯一定會盡力幫你調查,我們這邊還有急事,先撤了。”
二人對話一次又一次的被宋清平打斷,作為在場唯一清楚兩人內心活動的參與者,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終止這次對話。
按下開關鎖住車門,伸手就推著安柯離開劉權這邊。
小區門口,宋清平出示自己的證件進門。身旁安柯還在對剛才他的行為惱怒:“王雪的事和安寶沒有關系,她是自殺!”
“哎呀,我知道。”
“安寶沒有殺人動機,也有不在場證明!”
“嗯哼,我知道啊。”
“已經確認了是自然死亡!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安柯的分貝逐漸增長,結束了三個大字幾乎快要吼出來。
他是真的生氣了,一切有關柯安安的誣陷,他都零容忍。
宋清平在心里默默抹把汗,劉權剛剛那樣也不能怪他啊:“誰讓你昨天話都沒說清楚就離開,小權以為你也認同安安是兇手,同意幫他調查了。”
說完,見安柯還沒消氣,笑嘻嘻的附和:“明天我就跟他說清楚。剛剛之所以不讓你說出來,是因為我了解那小子。你說了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信,還會纏著我們,不停讓我們仔細調查。”
“眼下李輝的案子最重要不是嗎,我們先脫身,明天我一準兒替安安正名!”
生怕自己再不站柯安安這邊,安柯扭頭就會離開,他可真攔不住。
“也不知道他們一家在不在。”
兩人乘著電梯來到李家門口,安柯側身倚著墻壁,讓宋清平按門鈴。
“哪位?”
家里有人,是李凡的聲音,邊問邊開門,沒等宋清平開口表明身份。
“你們……”看到是宋清平與安柯,李凡下意識側過臉。
宋清平發現他嘴角的淤青,今天白天見面時還沒有。
“嘴角怎么了?”
“是誰呀?”家里遲遲不進人,李媽媽出于擔心走出來查看:“警察同志,是有殺人犯的消息了嗎?”
這是自昨晚之后,安柯第一次見李媽媽。與昨晚相比,她的面容憔悴許多,紅血絲鋪滿瞳孔,雙眼早已哭腫。
李媽媽走上前將李凡拽到身后,力道不輕。
關切詢問自己最在意的問題。見宋清平沒有開口,只是盯著李凡的臉看。
李媽媽側過身,身后的李凡轉頭離開了:“進來說吧。”
“李凡的嘴怎么了?”進了家門,宋清平耐心的再次詢問。
“哦,這孩子讓人不省心,脾氣也不好,今天出門之后回來就這副模樣。估計是和那群混混打起來了,沒大事。警察同志你們坐,小凡,還不快給倒兩杯水!”
安柯沒猶豫的搶先一步,坐到距離宋清平較近的舒適單人沙發上。
宋清平無奈,越過安柯坐較遠位置。
“這種事經常發生?”
安柯有注意李媽媽方才解釋時的態度,在他看來太過平淡。
大兒子剛被人謀殺,小兒子就受了傷,任誰都會過度擔憂。可李媽媽像是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小凡不像輝兒那么懂事,招人喜歡。他……”李媽媽這邊說著,目光隨著向他們走來的李凡,眉頭不自覺的皺上,眼底透嫌棄地別過頭,想繼續開口。
一旁慵懶靠著背椅的安柯,拄著腦袋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直到面前被放下一杯水,他扭頭叫住正要離開的李凡:“我們是為你來的,你別走。”緊接著,惡趣味賜座:“坐到你媽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