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云龍四散飛撲,直奔吳元義、褚才良。
二人目光凝重,忍不住將眼神投向羅鴻哲。
但見羅鴻哲袖中竄出兩根三角令旗,左右揮動。
一瞬間。
天旋地轉(zhuǎn),白色光芒一明一滅。
再看吳元義、褚才良二人,已由東西方向,被挪移至南北方向。
青色云龍追撲不及,咬了個空。
雷開見狀,恨的牙癢癢,心也沉入谷底。
“一階上品小挪移陣,這群王八蛋。”
咒罵之時,吳元義隔著數(shù)百米手訣一指,水火珠突然由正向螺旋,變作反向螺旋。
經(jīng)此一轉(zhuǎn),青云劍絞盤立破,被水火二氣旋的中門大開。
漫漫冷熱氣流順著口子瘋狂涌入,如同海水倒灌,直淹的雷開又冷又熱。
好在他身上穿的是一階上品法衣,暫時能夠抵御一二。
趁手足尚未僵硬,慌忙變幻劍訣。
就見頂上青云劍隨訣下沉,瞬息將他一裹,化道青光往下遁逃。
羅鴻哲面具下微微一笑,道一聲:“準(zhǔn)備!”
吳元義、褚才良聞聲,忙把法器轉(zhuǎn)動方向,對準(zhǔn)西方,同時釋放。
下一秒。
令旗揮動,白色光芒再次明滅。
本來向下而逃的青光,一頭竟從西方虛空沖了出來。
其時,“水火珠、黃云釘”正好到達(dá)。
三件法器互相碰撞,“喀嚓嚓”撞出一溜火塊火星,火雨般墜向地面。
吳元義眸光凝重,傳聲喝道:
“這是身劍合一,此賊身負(fù)上品劍訣,諸位不要放他走!!”
正常修仙者可借由法器駕遁光飛行。
但劍修卻能身劍合一,駕劍光馳騁天下。
別看“遁光”、“劍光”只有一字之差,但實(shí)際效果卻天差地別。
就這樣說。
被“遁光”撞上人不一定會死,但“劍光”卻是擦著就傷,碰著就斬。
因而劍修尤擅殺伐,煞氣極重。
“原來是上品劍訣?”
聽見他的話,其余二人精神大振,眼底皆閃過一抹貪婪。
上品劍訣不止能指揮調(diào)度飛劍,還能修成“身劍合一、劍氣雷音、分光掠影……”等種種高妙劍術(shù)。
即使是在宗門里,也只有內(nèi)門弟子才有資格修煉。
市面上,完全沒有流傳。
“三霞山弟子,果然富庶。”
褚才良神情覬覦,引得雷開把注意力投向他。
目前身陷陣中,按說殺死陣主即可破陣。
但挪移陣講究的便是諸相挪移,無影無形。
想要在陣法中抓住陣主,除非你也會陣法。
很明顯,雷開完全不會。
“柿子先挑軟的捏,就先拿你開刀!!”
只見他調(diào)轉(zhuǎn)劍光,化一道長虹直撲褚才良。
光芒逼近,褚才良臨危不亂,隔著數(shù)百米指定身前。
黃云釘頃刻一閃,化一道黃色煙氣同青色劍光相撞、彈開。
繼而再相撞、再彈開。
吳元義瞧見,忙也把水火珠放出,加入戰(zhàn)陣。
二人夾攻,反復(fù)進(jìn)擊數(shù)百次。
只見得流光上下亂竄,水火漫漫升騰,數(shù)里外的天空都被照映的綺麗變幻,絢爛有若霓虹。
知道的明白是仙人斗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然極光。
攻勢彌漫,雷開嚴(yán)防死守,不落下風(fēng)。
陳駱在下面看的目眩神迷,眼花繚亂,暗道:
“若是我也有這般劍術(shù),何懼坊市宵小。”
斗了一陣,那雷開到底劍術(shù)精妙,及至要撞到第四百一十二下時,陣線已推至褚才良周圍不足百米。
這時青黃光芒相互撞的再次彈開,本以為不分勝負(fù),怎料青光倏忽間一變。
如龍吐珠、似蛇吐信。
彈開的瞬間竟又吐出一道略微細(xì)些的劍光。
電射般一閃而過。
褚才良哪里能想到這一出,再加上距離太近,相互不足百米,
猝不及防下,完全沒機(jī)會閃避。
噗——
悶響聲中,一個血洞出現(xiàn)在他的喉嚨,血線飚出丈許高,也意味著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尸體從天上無力地墜下,轟一聲砸在地上,又摔成一團(tuán)紅色漿糊。
這一番變故,言辭敘述雖多,現(xiàn)實(shí)僅發(fā)生在頃刻。
真真是快如閃電,目不暇接。
饒是羅鴻哲作為陣主,也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水中的陳駱亦目瞪口呆,感覺今天是不是有可能翻車?
兩個煉氣九重、一個煉氣十重,三打一居然被反殺?
你們到底會不會玩?
這時青色劍光復(fù)化作滾滾青云,雷開站在云中,如天神俯視,表情冷峻。
陰森地道:
“還有誰?”
羅鴻哲不知所措,忍不住看向吳元義,眼神只透露一個意思:
“咱們還打不打?”
接收到信號,吳元義瞇了瞇眼,對著雷開笑道:
“青云劍不是凡品,上品劍訣更不是凡品,如此高強(qiáng)度的戰(zhàn)斗,必然消耗巨大。”
“我有點(diǎn)想知道,你現(xiàn)在還有幾層真氣?”
雷開聞言,表情略僵,強(qiáng)行壓下想要喘息的沖動,端著架子道:
“殺你們這些劫修,綽綽有余。”
“那就試試吧!!”
吳元義大喝一聲,水火珠旋轉(zhuǎn)如飛,火珠攻向雷開,水珠則蓄勢守在左右。
見一團(tuán)火光流星般撞向自己,雷開忙再次身劍合一。
借青云劍光裹住自己,迎頭一撞。
轟——
半空中火光獵獵,青云翻滾,震蕩數(shù)百米方圓。
兩件法寶不出所料,再次彈開。
然而青色劍光搖頭擺尾,如撞暈的山羊,顫顫巍巍。
未免顯出一絲頹勢。
吳元義眼睛一亮,知道自己判斷的沒錯,忙大喝一聲,再次搶攻。
數(shù)百米開外,赤珠如火如電,如同飛鷹掠過,狠狠砸在青光上。
雷開先前以一斗二反殺便已拼盡全力。
如今再遭重?fù)簦呐掠袆獗Wo(hù),仍被震的氣血上涌,手指劍訣微散。
劍訣一散,其人也從青光中跌出來。
“就是現(xiàn)在!!”
吳元義等的便是這一刻,蓄勢待發(fā)的水珠瞬間沖出。
羅鴻哲得到信號,同樣揮動令旗。
就見半空中水珠一閃而沒,從百米開外被挪移至雷開上空。
轟——
白珠狠狠砸下,正中胸膛。
饒是有上品法衣保護(hù),半空中雷開依舊忍不住噴出一口逆血,加速向下墜落。
陳駱抬起頭,心胸振奮,恨不能自己代替吳元義。
這時就見雷開持續(xù)下墜,墜落點(diǎn)似離自己不遠(yuǎn),他不免有些蠢蠢欲動。
想到過往對方毫無顧忌的欺壓自己,其心中恨意陡生。
“狗賊,給爺死!!”
一拍水面,身子竄起半空,撒手便是漫天金針飛雨。
簇簇簇——
金針入肉,半空中把雷開直接穿成篩子,沖擊力使得墜落的方向都偏移了幾分。
吳元義、羅鴻哲俯視下望,嘴角忍不住抽搐。
這小子戾氣好重!
不過雷開已死,總算是解決一塊心病。
兩個人撿回青云劍、黃云釘,各自飛下天空。
陳駱也從水中收回鐵牛,重新碰頭聚集。
彼時雷開裸露的“頭顱、手部”等,均已被金針穿的稀爛。
肉身因?yàn)閺母呖赵衣洌c軟如泥。
但由于外表法衣的束縛,并沒有四分五裂。
收回對方的儲物袋,吳元義搖頭道:
“可惜褚才良出師未捷,甚為遺憾。”
羅鴻哲笑了笑,無所謂的道:
“出來混,哪有不還的?咱們僧多粥少,少個人也少一張嘴吃飯。”
陳駱心頭凜然,沒想到他這么無情。
自己只有煉氣五重,算不算多出來的那張嘴呢?
驚懼之時,吳元義扭頭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