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架在火堆上煮著蛋的瓷碗被打翻在一旁，火堆邊的水漬仍舊濕潤。
可氣的是，雞蛋只被吃了蛋黃，蛋白是一點都沒動，這么一顆蛋，能給狼崽吃的地方也就蛋黃，偏偏給它吃掉了。
“看來樣子并非餓急了，但卻偏偏敢闖虎穴貪嘴，這家伙......”
蛋殼的殘骸旁，因水而被軟化的泥地上似乎有什么線索。
青年很快冷靜下來，他半蹲下來仔細觀察地面：
“雜亂的爪印...二指節(jié)突出...細微的絨毛...爪印很淺，有伸出爪子的抓痕，是貓嗎？”
看到這樣的爪印，腦海中傳來沒來由的熟悉感。
我以前，可能養(yǎng)過貓吧，我好像以前經(jīng)常能看到貓爪呢。
“楠哥，你看。”
奧瑞恩抱著小白的同時將地上的蛋殼拾起，指著上面，有兩顆尖牙印的地方給祂看。
“犬齒間距2厘米，相當(dāng)小的頭骨。果然是貓。”
祂嘴角上揚，緩緩站起，雙手插兜。
這時候心里有數(shù)了，自然就能開始鎖定目標(biāo)，祂閉起眼，豎起耳朵，仔細收集四面八方傳來的所有聲音。
見祂專心致志，奧瑞恩配合般地屏息斂聲，就連已經(jīng)睜眼的小白，似乎都識趣地不再嗚吟。
蟋蟀嘁嘁喳喳之聲...
樹葉相互摩擦作響之聲...
微風(fēng)從耳邊略過之聲...
百米內(nèi)的細微末節(jié)之間，非常的耳朵將所有動靜響微一并接受，在腦中構(gòu)造出附近的一切。
這種聽覺能力并非使用力量增強，而是祂的聽覺本就敏于常人，不僅是聽覺，就連嗅覺，觸覺也是如此。但相反的，如果突然發(fā)出巨大噪聲，或是嗅到某種異味，亦或僅是被輕輕觸碰，都會使祂感到極其不適。
誰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呢？意識里應(yīng)該是普通人的自己居然會有這些不同尋常之處，不禁讓祂感到一絲興奮，就好像異世界穿越般獲得了“金手指”，現(xiàn)在正是這“金手指”派上用場的時候。
貓的領(lǐng)地意識很強。如果是貓的話，一般來說只會有一只在這附近。
祂仔細地聆聽著，突然：
“呼嚕嚕嚕嚕嚕嚕......”
一道極其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穴。
“這臭貓，吃飽就睡。”
祂邊吐槽邊睜開眼，轉(zhuǎn)頭望向呼嚕聲傳來的源頭：
“似乎是在高處，奧瑞恩，抬頭找一下那只貓有沒有在樹上。”
奧瑞恩點點頭，一邊帶著小白，一邊抬頭跟著青年在貉啼林更深處尋覓著這只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錯事的壞貓。
青年將匕首拿出握在手上，在尋找貓的同時時刻警惕著周圍的情況。
順著貓獨特的呼吸聲傳來的地方走了好一段路，卻不得不在一條小溪旁止住腳步。
祂本來尋思著在小溪旁的洞穴住下，這里既有能給人以安全感的石壁，又有能夠及時補充水資源的河流，然而此刻水流的聲音擾亂了貓咪細微的呼吸聲，青年沒法在河邊確認(rèn)那只貓的位置了。
祂試著用鼻子嗅探貓的氣息，但小溪的水帶著岸邊的泥土卷起的泥腥味實在讓祂難以分辨出貓的味道。
難道就要止步于此了嗎？如果能找著貓，說不定能比它交代出其他鳥巢的位置，這樣至少能盡快補充缺失的雞蛋黃，以小白的生長階段，羊奶和雞蛋黃的混合物是能代替狼母乳的臨時用品，缺一樣都有可能會讓小白死掉。
絕對不行，既然決定了要救它，說什么我都不會再放棄。
但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就在青年騷弄腦袋瓜子，猶豫不決之時，奧瑞恩的眼神在黑漆漆的樹冠上下仔細搜索。
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楠哥，在那邊!”
朝著奧瑞恩胡蘿卜般的小手所指向的地方看去，那黑漆漆的樹蔭透過月光，將姜黃色的毛皮照得發(fā)亮，一雙發(fā)著光的琥珀色眼瞳盯著這里——
那只貓，以極為優(yōu)雅的姿態(tài)端坐在粗壯的樹枝上，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祂略有氣憤，伸出手指向那只姜黃色的橘貓：
“你餓了嗎？蛋是你吃的吧。”
橘貓表現(xiàn)得很驚訝：
“你在和吾說話？”
“對。”
“......”
橘貓看起來相當(dāng)尷尬，兩只前爪開始抓起樹皮。
“是我吃的，所以，汝等想干什么？”
“你看看。”
祂將被吃掉的蛋殘余的蛋殼拿出，示意賠償?shù)臇|西。
“要吾賠償汝等一顆蛋嗎？很抱歉吾不是有翼動物，而且是只公貓。”
“什么？”
“吾不下蛋的哦。”
橘貓的眼睛半瞇，胡須上翹，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這家伙在偷笑。
“這時候還在開玩笑？”
奧瑞恩抱著的小白因為一直沒能吃到東西而變得極其虛弱，連嗚吟聲都幾乎快聽不見了，明明都已經(jīng)睜開眼，卻要因為一只品行惡劣的貓而死在這里。
負罪感爬上祂的背后，同時一股無名火冒了起來。
祂雙眉皺起，一把將手上的蛋殼捏碎，發(fā)出咔咔的脆響。
“你知道這個蛋是給誰吃的嗎？你知道你偷吃的蛋的后果會殺死一個生命嗎？”
腰際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緊緊捏在了手上，藍色的星點間斷閃爍著，就像是小白奄奄一息的生命一樣。
“收起汝無知的善良和沖動的殺意，奇的性命可不是僅靠兩顆蛋就能救回來的，汝如果在這里殺了吾，那那個小男孩手上的狗崽子也會死。”
祂聽到了有些重要的詞：
“等等，你說我無知的善良?”
“若救一命需竊百人安寧，汝仍稱此為善嗎？吾只是以蛋為引，特地來幫你延續(xù)奇的命脈，終是償你們大慈大悲的救贖之心。”
“嗯？怎么說？”
橘貓從樹上跳下，落地時卻幾乎沒什么聲音。
“來。”
橘貓掃掃尾巴，將二人向密林深處指引。
“孩童，吾認(rèn)同你冒著被父母混合雙打的風(fēng)險去救下那只小狗的生存方式，人類被恐懼蒙蔽雙眼時，就連月光都會成為罪證。而汝手上抱著的那只奇崽，看起來需要‘吃’點什么吧，如果不想它死在這里，就跟上吾。”
“啊......楠哥，咪咪在說什么？。”
“它說讓我們跟上去。”
“那，我們要一起走嗎？”
“嗯，一起走吧，奧瑞恩小心一點。”
“好！”
話音未落，那只貓便向前快步而去。奧瑞恩見狀，立馬跟上去，和那只橘貓一同消失在了貉啼林。
“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
縱使還有疑惑沒有解開，但為了奧瑞恩的安全，祂帶上火把，趕緊跟了上去。
跑在橘貓的身后，這里的路相當(dāng)不一樣，雖不及人類社會里以石子鋪裝的路，但沒有雜草和叢枝，地面平坦，相當(dāng)寬闊，連人都能輕易奔跑過去。
這只貓很熟悉這條線路，應(yīng)該不是碰巧才和我們碰上的，或者說，它就是有意要將我們引到那邊去。
太詭異了，這貓根本不正常。
警惕心發(fā)作，祂放緩腳步大喊：
“臭貓，你要帶我們?nèi)ツ模俊！?
“別停下，如果不想要那只奇崽死掉的話。”
但是我們根本沒法相信你！
話本來想這么說，但祂沒能喊出來。理智告訴自己，如果不跟著這只臭貓去，自己的上頭火和警惕心會害死小白，這是誰也不愿去接受的。
但這只貓與其要幫二人，不如更像是要將二人引到密林里去喂黑色的怪物以逃避偷吃雞蛋的后果。
見青年在原地猶豫，橘貓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它回頭走過來，站在祂和奧瑞恩之間：
“吾預(yù)見了你的存在，這幾天吾一直以來都在觀察汝，星族。”
！！！
“你，你知道我是誰？”
“嗯，吾知道汝的身份，也知道汝去村子里干了什么，吾很敬佩汝能放下身段去幫一個男孩，但別多想，吾是追著那只奇崽來的。”
“這些你都知道？”
“僅次于這幾天的事，還有汝的身份。”
橘貓的眼神似乎凌過一道閃光，雙眼緊緊看著祂，它似乎沒有在說謊。
“還是去那邊再聊吧，狗崽子一刻都餓不得。”
它轉(zhuǎn)身就走了，就和剛剛一樣。
“快跟上。”
“沒辦法了，只能跟著它走了。”
祂將手上的匕首捏得更緊了，走到男孩身邊：
“接下來你要和我跟緊點，如果有怪物在那邊埋伏，而你又不在我身邊，我沒法保護好你。”
奧瑞恩似乎也意識到了剛剛毫無條件相信那只貓并跟過去的行為不妥，這次他緊貼著祂身邊，一同向橘貓離開的方向走去。
腳程不遠，他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一個湖。”
眼前的湖光如星點墜沉水底，寬闊的湖面被風(fēng)吹得凹凸不平，星燦波光粼粼地閃著，湖中最亮最大的光斑，正是掛在天幕上的圓月。
這月亮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剛剛還是盈凸月，現(xiàn)在竟然都已經(jīng)滿月了，實在是不像話，這已經(jīng)不能用奇異來形容了。
“汝，告訴男孩，將奇崽放在地上。”
“奧瑞恩，把小白放在地上吧。”
“哦，好。”
奧瑞恩輕輕將小白放在地上，因為饑餓的關(guān)系，小白已經(jīng)連眼睛都快閉上了。
“汝，大兩腳獸，汝手里的棍子可以滅了，陽焰對奇是不好的。”
“什么大兩腳獸......”
祂將火把丟到一邊，幾腳就踩滅了，松脂味一瞬間鉆進鼻腔，深邃的黑暗馬上就吞噬了整個世界，原本在火光下映襯著姜黃色橘貓和小男孩的面龐一并消失，伸手不見五指，這讓祂感到相當(dāng)難受。
剛剛偷蛋，偷羊奶的時候是怎么看清的？現(xiàn)在為什么什么也看不見了？
“好黑......”
“哇！我也看不見了！楠哥！楠哥！”
二人對突如其來的黑暗感到驚異，奧瑞恩害怕得緊抱青年左手。
“汝等的眼睛難道不適應(yīng)沒有陽焰的環(huán)境嗎？集中精神，星光還在。”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祂努力將力量集中在眼睛上，眼前的星光匯聚，閃爍，如老式電視機般閃著的雪花，從模糊不清，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盡管仍舊很暗，但至少已經(jīng)能看清閃爍著光芒的湖面了，還有......
橘貓?奧瑞恩？
眼前的橘貓和奧瑞恩還有小白的身影在發(fā)著光？！他們的身形輪廓清晰至極，和周圍黯淡的環(huán)境對比起來，就好像不在一個圖層上。
湖面依舊散落著微妙的星光，但湖中央的圓形月盤則消失了，抬頭向天上看去，月亮還在那邊掛著。
但奧瑞恩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仍舊在努力瞪著眼睛，但依舊看不清任何東西，而橘貓則以著兩顆發(fā)著光的琥珀看著自己。
“如何？汝能看清了吧？星光也是光，只要星還在，就能看清。”
“奧瑞恩你能看到嗎？”
“好黑好黑，我看不清。”
“臭貓，他說他看不清啊。”
“男孩，僅汝看不清很正常，奇崽吸收月光的時候胃口可比成年的奇怪更大，周圍的月光都消失了才能證明了奇崽生命的活躍。通俗點講，月光是奇的命脈，不讓它吸收月光，小狗就死了。”
“奧瑞恩，小白的命保住了。”
“好～謝謝橘貓～”
“嗯～雖然我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但我知道他在夸我～”
“不，奧瑞恩說臭貓你要賠我們精神損失費。”
“什么精神什么費？我沒法賠這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祂笑起來，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了。
橘貓端坐下來，尷尬地舔舐前爪的毛發(fā)：
“人類的眼睛短時間在星光下是難以適應(yīng)的，但是汝看起來不一樣。”
橘貓?zhí)ь^，朝祂歪頭，會心一笑。
“說到底，汝也不算人類吧？星神。”
星神。
祂愣了神，這個稱呼和奧瑞恩最開始對祂的稱呼是一樣，都是巨大的，祂無法擔(dān)下的重擔(dān)。
“我是誰？”
“吾這不已經(jīng)說出來了嗎？星族，汝的身份是星族。”
像是在刻意告訴祂這句話的重要性，它將這個詞強調(diào)了三遍。
“我是星族?”
“汝有普通生物無法企及的力量，無論是反映在哪方面，汝的特殊性質(zhì)都證明了汝的身份。”
祂無話可說，事實如此。那對抗黑色怪物的力量，變成不同性別的力量，可以和動物間對話，以及超常的感官，這些早就脫離人類的范疇了。
祂看向左手邊抓得緊緊的男孩，因為黑暗的緣故，他鎮(zhèn)靜地等待著，期盼著光芒的來臨。
這才是人類，弱小，單純，善良。不像祂。
“但吾不信這些。星族也只是奇中較為特殊的哪一類，肩負著復(fù)原這個世界的目的，星神庇佑之下的星族的存在比奇更肩負此世生命靈魂之平衡。但對于吾等沒有日月星庇佑的生物來說，你和奇都是目中無人的怪物。”
“奇......”
這個詞也在之前出現(xiàn)過，在祂的意識里，奇是什么東西祂還沒有拿清楚，狼嗎？好像也不對，奧瑞恩之前也并沒有將母狼稱作奇怪，而是稱作“它的媽媽”，反倒是奧瑞恩的家人如同詬病般不讓小白進屋里，是因為奇會吃人嗎？
祂看向躺在湖邊的小白，那如月光般明亮的輪廓相當(dāng)美麗，甚至連它頭上的一對角都在放射著刺目的光芒。
一對角。
祂意識到了什么，向那只貓詢問：
“奇是什么？”
“星族大人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橘貓感嘆一聲，閉上眼不禁搖了搖頭。祂有些不耐煩。
“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
“汝真的想知道......？等等，吾醞釀一下情.....哎呦！！”
沒等橘貓將話吐完，右拳下一秒打在了它的頭上。
“你這臭貓，忍你很久了，最開始偷蛋吃我還以為你是餓了，虧我還擔(dān)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彎彎繞繞到最后你要幫忙直說不就行了？現(xiàn)在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真當(dāng)我是小籠包啊？那個雞蛋你也不吃完，留著蛋白干什么，我最討厭浪費的家伙了。”
橘貓害怕地耷拉下耳朵，一副求饒模樣。
“吾是真餓了才會吃蛋的，只是蛋白太大了我咬不碎......”
“一只野貓連雞蛋白都咬不碎，撒謊也要認(rèn)真點吧！”
其實祂是知道的，這臭貓偷蛋吃純屬是為了將二人引到湖邊，包括剛剛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的樹，還有森林里不尋常的寬闊小路。
但祂真正想知道的是，為什么這只貓要這么做。
青年放下拳頭，重新以平和的口吻道：
“重新解釋一下，奇是什么？”
橘貓放下故作高傲的姿態(tài)，終于正常點了，它臉上的表情消失，低頭凝視著湖面閃爍著的光鱗。
“唉...所謂‘奇怪’，就是由天地孕育，無族無親的月造者。在月的庇佑下，它們是這個世界生物鏈頂端的存在。比人類更強大，比狐貍更狡黠，比豬群更丑惡，比白鶴更美麗，有的奇甚至具有造物主的力量，根本不是常人能比的，一般來說它們也根本看不起我們這些底端的，必須要通過子子孫孫才能半永生的生物，真的很討厭啊。”
它邊說邊走到躺在地上的小白身邊，二者輪廓的光芒幾乎相融合在一起。奧瑞恩雖然暫且失去了視覺能力，但他仍側(cè)著耳朵，認(rèn)真地聽著橘貓的一字一言。
“只要有月光，‘奇怪’不用進食就能永生，看到這只奇頭上雙角了嗎？這一串散發(fā)著月光的靛青紋路是吸收奇月光的接收器，每一只奇都會有這一串花紋。但這也說明，如果一只活物的身上沒有這串紋路，那就不算奇。”
“人均紋身啊。”祂不禁吐槽。
橘貓的眼睛朝小白的身上瞥去，周圍的月光幾乎全被小白吸收掉了。
“而星族，在吾看是奇中比較特殊的那一類。”
“我沒有紋身的哦，之前已經(jīng)檢查過了，怎么說？”
“星族的紋身，哦不，紋路，會出現(xiàn)在星族使用力量的瞬間。如若不信，汝大可試試汝變身的力量，汝周身出現(xiàn)的星點就是星族吸收星光時匯聚的獨屬于星族的紋路。”
“這你也知道？你到底跟蹤了我多久？”
“大概就這幾天吧。”
真是沒心沒肺的怪貓，這家伙絕對還瞞著我們什么事，而且從活動范圍角度來說，它有些過于見多識廣了。
“你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事？為什么要幫我們？你到底是誰？”
橘貓嘆氣，搖搖頭。
“所以吾才說奇這個物種很討厭啊。吾跟著你這么久，前些時候還只能吃汝剩下的魚骨頭，吾幫了你這么多，還要幫汝答疑解惑，然而吾的報酬也只有兩雞蛋黃啊。”
橘貓走過來，站起來扒拉祂的右腿上別著的羊奶瓶。
“演都不演了。”
沒辦法，祂大概也是不愿看到挨餓的，于是收起左手的匕首，打開瓶蓋。那橘貓見到，也不顧自身形象了，鼻頭和胡須頓時都濺滿了舌頭帶上來的這份新鮮羊奶。
“啊，好美味，好久沒品到這樣極致的鮮奶了。”
“回去要繼續(xù)解釋我的問題啊。”
“咪咪......”“嚶嚶嚶～”
奧瑞恩的視野也逐漸恢復(fù)，看到橘貓忘情地舔舐著羊奶，不禁叫出聲來。同時伴隨而來的是小白生命的又一次歡呼，它睜開了眼睛，正試著圖自己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