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某人在我身邊哭泣。很熟悉，但卻又十分陌生。

“對不起，對不起……”

你是誰？為什么要道歉呢？為什么，我會覺得越發生氣呢？

“既然如此……”

我醒過來了。只有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坐起，全身上下都痛的要命，特別是手臂，感覺快要斷了。看來同時用五丁力士符和六甲開山符還是太勉強了。身體還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增幅啊。

大門被推開，是瓦倫。

“哦，你醒了，你都睡了……你怎么呢？”他突然驚訝的看向我。

“我怎么呢？”

“那個，你沒感覺嗎。你在流淚啊。”

“誒？”

這時，少年才發現自己的眼角正不斷的涌出淚水，打濕了枕頭與被套。

這種心情，是委屈。

盡管我全身都使不上多大力氣，但我仍跟著瓦倫到昨天的戰場。

“那個，你也好受點。做我們這一行的死亡都是常見的，更何況你伙伴現在只是失蹤……”

他大概以為我因為伙伴而哭泣，但那個眼淚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我十分清楚我絕對不會因為“伙伴”的死去而哭泣。畢竟她本來就是死的。

當我發現佩奇的尸體還沒完全死透后，我就用起辰符將她成僵尸了。畢竟她三魂七魄就只剩下一魂呢，怨氣看上去也不小。正好用來練尸，我也缺個幫手。這樣不僅能保住她尸體不會再腐爛，后面如果找回了魂魄還有機會能活。實在不行，那我也能讓她親手報仇啊。

所以我并不怕她徹底“死”去，畢竟我對她也沒啥虧欠。但我真正害怕的是她不見了……

我看著被挖了一座大坑的廣場。

“那個，你們仔細都找了對吧。”

“對，再往往下挖就挖到大巖石呢，就是不見你伙伴的尸體。”回話的休斯，他正在坑里回話。

我將手伸進我腰間的小包去碰那個鈴鐺。

回來。

沒有任何反應。

哦豁，玩脫了。

但并不是說失去控制了，是距離太遠了所以起不到作用你。離得近一些就能重新控制了。

雖說她不是那種完整的僵尸，還保留一些最為基礎的人性。但她同樣可以通過食人來變強。我就怕吃夠了生靈，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要叫她旱魃了。不過這種程度少說要幾千年吧，所以應該不用擔心。

但是，我練她時的初始等級就是黑僵。這邊不好說有什么異變啊，還是盡力找找吧。雖然可能也是大海撈針。

“那個，謝謝，以及對不起。這趟本來說時我來照著你的，結果被你給救了，還讓你損失了自己的同伴。”瓦倫臉上難得出現我看的的懂得表情（愧疚）說到。

“誒，難不成剛才是你在我床邊念對不起？”

“我*，你聽見了，你不是昏了嗎？”

“模模糊糊的聽見的，那個僵……伙伴的事你就不用自責呢，你那邊也折了不少人。我這才一個人。而且你不也說是失蹤嗎？說不定哪天你就會在某個村莊看到他。”

“哈哈……”

他或許以為我再開玩笑，但我是說真的哦。

“對了，我有三件事要拜托你。”

“你說。”

“一就是找我伙伴。但是記得看見后不要直接接觸，只要通知我就行你。我這個朋友有點奇怪。會隨便攻擊人。”

這茫茫大山沒啥人，再加上她有一定的記憶，我感覺她很可能會邊境之城。

“好”瓦倫爽快的答應。

“二嗎，那晚上的事……”

“放心，我已經囑托過了，我們什么都沒看到，惡魔是時間到了自動回歸的。每個人能都有想要去掩藏的秘密，我不會那么不識趣的。二昨天在場的人都是我的好友，他們也是同樣的想法。”

畢竟我這真沒解釋我用的是什么了，說是特別的魔法的話，相比要不了多久，三清這個名字將響徹整個王國。

“那謝謝了。三清……”

一間黑案的房間內，一個男人被捆在椅子上。他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只是靜靜的看著黑暗。

突然，門被打開。一個帶著微笑面具的少年走了進來……

“你好，我叫三清。”少年很有禮貌的之我介紹到，“相比你也明白你死罪難逃，但再此之前，你會受很多苦，畢竟你們牽扯的東西有點多。所以……”

“呵……”

他只覺得可笑。他，看向少年的面具說到，“你不就想問紫粉哪來的麻。來，我告訴你”

他故弄玄虛的將身體前傾，將頭往前伸

“我…不…知…道！哈哈哈！”

“是嗎，看來還是個硬骨頭呢。你因該知曉你之后會面臨著什么吧，不會你認為你還有人權吧。”少年陰沉的說到。

“哈哈哈，嚇唬我。我把自己獻祭給惡魔附身的時惡魔就告訴我了，我只能活三年。你們又能折磨的了我多久呢？”

“唉，那我換個人問吧。你的‘兄弟們’想必沒有那么硬。”

當少年站起時，或許是因為悲傷，又或是氣憤，他總想要去嘲諷少年幾句。

“你們這群偽善者。以正義的名義來剿滅我們。是，我們殺人呢。但那群貴族呢，他們殺人的時候，他們販賣人口的時候，你們為什么不去剿滅他們。你們只不過是群拿錢的走狗罷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想要看見他們生氣的樣子。總覺得這樣自己就贏了，自己心中就會無比的高興。無論怎樣的酷刑他都能扛過去。然而，那個帶著面具的少年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

“額，貴族犯罪和你們犯罪有什么關聯嗎。”

沒有任何情感。

“什么？”

“我是說，貴族犯罪和你們犯罪有什么關聯嗎。”

“難道是之喲貴族犯罪，我們就不能犯罪了嗎！”

“當然不是，你看，我們這不是來剿滅你們嗎。我只是想問，貴族犯罪和你們犯罪有什么關系。”

突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有一股怒火，開始大喊道：“我本來是一個正常的農民，我的妹妹，被一名貴族強制擄走拘留再他的住所。當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后面我打聽才知道，再被凌辱的過程中她懷上了孩子，生產的時候為了保住孩子，她被活生生的刨腹，最后死在生產的過程中死去。如果不是那群貴族，我怎么會成為山賊！我……”

“所以，這跟你傷害其他人有什么關系？”

那一瞬間，他被問住了，說出任何話。

“你要復仇，所以為什么要傷害其毫無相關的其他人呢。”

“我怎么復仇，對方是貴族……”

“所以你就傷害其他毫無相關的人？”

“我要積蓄力量，這樣才能復仇。”

“所以你傷害的其他人為什么要被你傷害呢，他們為什么要成為你的祭品呢，為什么你就能夠用他們的幸福來完成你的復仇呢，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少年不斷地提問，像是沖擊大提的水流。每一次提問，就像是波浪拍打到大提上。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終于……決堤呢。

“因為他們弱小，向我一樣，只能夠被人奪去！”

寂靜，少年沒有再提問，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他平復呼吸。然后說到：“不對哦，你可不弱小。你不是，也成為掠奪他人的人了嗎？想掠奪你妹妹的人那樣。”

那一瞬間，他不顧一切的想要上前將少年撕碎。不管經歷多少疼痛，多少責罵，他都無所謂。因為，他是為了復仇。他與那群東西不一樣，是為了復仇，不是為了自己。但是現在，眼前這個人，正在摧毀這樣的想法。

“你說是為了復仇，但你所傷害的對象跟你因該傷害的對象一點關系都沒有吧。你的仇人仍然活蹦亂跳，跟你一樣遭遇的人卻越來越多，而那些人的遭遇不就是你造成的嗎。本來幸福的家庭被你摧毀，有著光芒未來的兒童在你手中夭折……你不會以為我們看過那棵樹吧。”

那是長在山洞中的一棵樹。樹身粗壯，然而樹身上長著一張張猙獰扭曲的臉。而樹干上，掛著一具具幼小的身體。

“你跟那個貴族，不，你比他還要可惡。”

“閉嘴……”

“你玷污了別人生命……”

“閉嘴……”

“你玷污了復仇……”

“閉嘴……”

“你玷污了，你妹妹的死亡。”

瞳孔放大，那一刻，似乎有什么東西斷裂。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現在的他，已沒有任何支撐，如同一個沒了氣的氣球，癱軟在座椅上。少年看樣子也問不出什么，轉身想要離開……

“你們為什么，不去懲罰他們呢？”

或許想要做最后的掙扎，他問道：“你們能夠懲罰我們，為什么不去懲罰他們呢。”

“抱歉，能力不夠。”少年不再理睬，只是徑直離開，走時還留下一句話：“好好品嘗吧，被你傷害的無辜者們的痛苦。接下來的三年，連死亡都不會憐憫與你。”

他頹然的坐著，沒有了之前的神色。

“你們……要找的人，是叫啟示者。他……我沒見過。我們只負責運輸原料……紫花。我，唯一知道的是，他肯定在城里。而且有一間巨大的工廠，真正的生產地就是那里。”

他對著天花板說到。或許，他真是的開始懺悔了吧。

但是，

一切都晚了啊。

……

啊，真熟悉的生氣感啊。因為之前的感覺都是都是有一種愉快的心情在壓制住我的其他情感。但剛才那種感覺沒有。也就是說，只要情感足夠強烈，也就能抗拒嗎。

或許是因為他沒有受過苦，他很討厭將自己的不幸施加給與之無關的人。他并不溫柔，他不想了解他人的痛苦，但他不能容忍那些故意將無辜之人卷入不幸的人。用自己的不幸去摧毀他人的幸福。

簡直，叫人作嘔。

勇者，抽刀向更強者；懦者，抽刀向更弱者。

因此……

忽然，少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話……

“抱歉，能力有限。”

啊……

先是一愣，隨即釋然。

我也不是勇者。那種為了別人而甘愿向更強者抽刀的人真的存在嗎？就算存在也肯定很幸苦吧，我啊，只是愿意去做我眼前看不過的事，那種正義的英雄還是算了吧。

累好最后一塊石頭，一座還算漂亮的墳墓建好了。那個少女好像是從別國擄來的。我選了一處山頭，風景還不錯。能夠俯瞰到整片森林，還能看到一條小溪流和村莊。

我能做的，大概只是送一個少女一場安息吧。

“本來因刻碑的，但是不知道你叫什么，所以就只能這樣了。”

看著眼前的墳墓，微風拂過，寧靜、祥和。

“愿你來生沒有傷痛吧。”

少年轉身離開，而在他再回頭看向墳墓時，恍惚間，他看到一個身穿白色的連衣裙的少女正站在明媚的陽光下微笑的看著自己。再一眨眼，少女不再，只有一座被陽光包裹的墳墓。只是，它沒有讓人感覺瘆人，反而有一股溫暖的感覺。

少年微笑的揮手轉身

“再見。”

而在少年聽不見的地方，不，所有人都聽不見的地方。

“謝謝。”

少年返回村莊，大家都再認領著自己的兒女，親人相認，擁抱痛苦。但也有的在抱著尸體哭泣……

我不再去看，忽然……

“三清，你回來了。跟你說個好消息……”瓦倫突然跑過來跟我說到。

“嗯？”

“你知道那群家伙，綁了不少人吧。”他拉著我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們在那群家伙中發現了個不得了的人。”

他將我拉進一個房子內，里面坐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小姑娘，大概與我現在差不多大。

“賽麗亞·丹尼爾斯小姐，我已經將這次最大的功臣到來了。”

“起來吧，冒險者瓦倫。這次我能夠脫困，全是你們的功勞。”

“多謝小姐。”

忽然，她身邊的一位衛兵突然上前對著瓦倫說到：“閣下確定這位是打敗那個惡魔的關鍵？”

“確定，如果不是他，我們相比都會喪命于那個惡魔之手。”

衛兵和貴族小姐開始打量起我來。

“雖然是我無理，但您的歲數因該跟我差不多吧。”

我想了想，好像沒啥好隱藏的，歲數往大了說反而讓人感覺奇怪。

“對。”

少女一臉驚訝，而衛兵則是不可置信的說到：“我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少年是如何打敗那個惡魔的。我們騎士團對那個惡魔分明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邊的貴族小姐也正興奮的看向我們。我與瓦倫就按之前那套說辭講與二人聽，而且我感覺這個故事更讓人幸福，說我一個人打敗了惡魔反而奇怪。

“哦，原來如此。拖到時間結束嗎……”

衛兵看了一眼我綁著的手臂與雙腿。微微點頭，看來是信服了。

“能方便問一下，”貴族小姐突然說到，“先生是不方便露面嗎？”

“啊，我臉上有一塊疤痕，我覺得丑陋，所以才戴上了面具。”

“啊，對不起。問到你的傷心處了吧。”

“沒事。”

“好了，”貴族小姐說到，“這次找您前來是為了跟你商量一件事。我這次本來是為了前去中央魔法學院，路經這里結果就遭遇了這次襲擊。如果沒有你們的解救，我的未來相必一定會在某處成為某人的奴隸吧。”她苦笑了一下，“雖然遭受到這次磨難，但魔法學院我仍然打算前往。然而，我的護衛大多都犧牲在那次襲擊，所以，我想邀請三清先生成為我的貼身騎士。”

“我？”

我疑惑的看向一邊的瓦倫

“我可已經成家了。”

“我會開出相當的待遇的。”

說著，她旁邊的一個侍女呈上兩袋袋錢幣，看那飽鼓鼓的樣子，至少五十枚，在那口子透出的一點黃光……

金幣！

而且我賺錢的原因本來就是為了能夠獲取知識。中央魔法學院可以說是不可多得的條件。但……

我想起了那紅發服務員……

“謝謝，但我這邊還有一些麻煩，可能有些走不開。”

“這樣啊，”貴族小姐有些遺憾的說到，“那好吧。只是這錢你就拿上吧，這本來就是答謝與你的。”

誒，真的！

“這會不會太多了？”我假裝推辭一下。

“沒有”她回答道，“救命之恩，只有少，沒有多。”

誒呀，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現在有錢了！

一百枚枚金幣什么概念？我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工作、存錢。目前的積蓄也就二十六枚銀幣。而一枚金幣等于二十四枚銀幣。

“真的全都給我們。你的兄弟們確定不會抱怨？”

“都說了是報恩的。我們自己都差點搭進去了，沒有幫上一點忙，還害你沒了一個兄弟。所以沒人會有意見的。”

看著正對自己面帶笑容的男人，他不經覺得有點尷尬。

嗯，怎么感覺拿著有點違背良心。

忽然，少年注意到真在打理同伴尸體的肯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么了？”

“哦，就是一些同伴沒了肢體，在在場怎么都找不到。現在仔細看傷口，好像是咬痕啊。而且一下山賊尸體上也有咬痕，這是怎么回事，有野狗嗎？”

少年的微笑僵住，吞了口唾沫。

在森林深處的小屋內，一對年老的夫婦正坐在桌椅上，聽著森林發出的沙沙聲，他們很喜歡這種聲音。忽然，他們聽到一種很奇怪的聲影，像是什么東西卡在喉嚨發出的聲音。

窗外，一個微笑面具正望著窗內……

“咕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