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郝仁
書名: 長生紙錢作者名: 夢生栩栩本章字數: 2252字更新時間: 2024-08-23 11:30:00
天光大亮。
夏雨等人來到長富街,青石鋪路,兩邊是民宅,有院子有里屋,街口是一塊坪,里面放著些石凳,中間一塊為過膝的石頭,刻著楚河漢界。
冬日比較清閑,清早飯一飽,家里又有兒媳婦,或長工忙家務,一些上了年紀老人家,都聚在這里,聊聊天或者指點一下過路人。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八卦。
讓童塵三人,到處轉轉,找些情報,夏雨自己和明淺淺,就留下來,同這些阿公阿婆聊天。
夏雨拿著食盒,裝著不少小吃食,一邊八卦一吃,偶爾有嘴饞的老人家,看上兩眼,但又不好意思要。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
“阿婆,這是甜茶齋的糖仁,香點,花糕,好吃的很,來點不?”
一邊說同時拿了個,夏雨自己吃了起來。
見夏雨吃的高興,阿婆也有些饞,堆著笑,拿了個吃的。
“甜茶齋,他們家做的小食,當是不錯的,府里鋪子開好幾個。”
“是極,咱聽說,鄰街的李府,好像三少爺,說什么要娶安民街的媳婦,怎么個事?”
這個阿婆還沒開口,另一個阿公自來熟的拿了個吃食,道。
“哎喲,俊后生,這要問我,她哪里知道?”
“真有這等事,著實有趣,您給說說。”
這阿公擠開邊上阿婆,也不管她橫眉,道。
“說來也奇怪,我隔壁來了個鄰居,耍起賭來,那簡直神了,他說自己是娶了安民街的媳婦,才得了這等好運。”
“這種蠢話,一聽就是唬人的,可那個李府四公子,不是三公子,也是個好賭的,也想娶個這樣的媳婦。”
“聽說李府管家死在了安民街,這才沒了后話。”
夏雨道:“老伯,你這鄰居能不能同我講講?”
“怎么后生,你也想娶個安民街媳婦,去賭上一把,你既然叫老伯,就聽我句……”
“不是,我家打算開個場子,請這個大賭手,熱熱面子。”
聽到這里,邊上人眼睛里帶上了嫌棄。
“哎,莫亂想,開的是個戲場,噴火耍猴碎大石,他既然運道好,咱就想讓他,猜個三仙歸洞,看看是我的戲厲害,還是他運道厲害。”
立馬這些阿公阿婆來了興致,耍戲的場子,少見的很,新奇。
這一下七嘴八舌,什么都說了。
“聽說他叫郝仁,這名字一聽就不對勁,他媳婦,住進宅子之后,三個月都不見她出來,藏的嚴實,生怕人搶了去。”
“我也是他鄰居,我聽說他四五個月前才成的親,然后住進來時,他媳婦肚子挺起,估摸著該是有九個月了。”
“我看就是被人戴帽子,不然就是未婚先孕,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讓我一下,我拿個糖仁,咱聽穩婆說,他們家剛搬進來沒幾天,孩子就要生了,急忙找了穩婆,但孩子生下來就一口氣。”
“這么些天,也沒聽見他們家,有小孩哭鬧,許是兇多吉少了。”
……
說到這,熱情高漲的老人家,把夏雨差點淹了,什么他們家門朝北極星,什么大紅馬車三架,什么里屋三間,什么一靠近他們家感覺冷。
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最后問。
“后生,幾時戲場子,幾時開。”
“馬上,開了第一場,咱長富街,每戶送一張票引。”
應付完這些熱情眼神,夏雨見童塵過來,正好就辭了離開。
明淺淺湊過來:“這下好了,你成長富街名人,我們只要一進這街,就一定會被圍上,案子都查不了。”
“晚上再來,白天這么安寧,肯定看不出什么,天黑了,才是蠅營狗茍出冒的好時機。”
“童塵,有什么收獲?”
“走了一圈,看著什么也沒有,但靠近有一間宅子的時候,冷了許多,甚至說話吐出的不是白霧,而是白霜。”
返回驛站,站在院子里,幾人哈著氣,還是很冷的。
“小結下線索,最可疑的點,異樣的冷。”
明淺淺附和夏雨道:“不用可疑,就是邪異,異樣就定有問題。”
夏雨道:“既然是邪異,要么災害沴氣動蕩所生,比如皇椅山。要么怨念惡氣沖積而起,比如惡寺案。”
“這里不是京兆府,沒有大旱兩年,也無其他災害,沴氣不顯。”
“就只能是有人做惡,這才生了邪異。”
“這個郝仁,妻子進了宅院,三月未出,恐怕遭了毒手,能生邪異,手段殘忍。”
說到這,氣氛立馬冷下來,夾著寒風,往衣服里鉆。
夏雨受冷,身體抖了抖,繼續道。
“白天去除這邪異,以我才生了名氣,會有不少人圍看,為避免傷民,入了夜再去。”
……
夜,幾人再次聚在小院。
“出發。”
行至長富街,到了郝仁的宅子,才一近,夏雨就感覺自己吸進冰渣,肺凍如刀割般痛。
這時將近新月,天上星光忽閃,稍一辨認,他們家宅門,并沒有朝著北極星,而是朝著東方。
夏雨五人小心列陣,引而不發,提著身氣,一運轉,翻墻而過。
正堂中門大開,陰陰暗暗不能視物,隱約間,夏雨似乎聽見,帶著恐怖的抽泣。
明目一開,夏雨看著木門里,一個骨瘦如柴,白布麻衣的女子,被綁在太師椅,高高矗在擺滿靈牌的香案上,身體怪異的抖著,可怖的抽泣就是從她嘴里傳來。
夏雨感覺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些日子,也會了明目的明淺淺,一看,嚇得身體發軟,連忙一只手扶住夏雨,才勉強撐住。
童塵三人也好不到哪去。
硬著頭皮,夏雨領隊往正堂挪過去。
慢慢靠近,驚悚抽泣越來越明顯,簡直刺入耳膜,生疼。
忽然,她睜眼,全是眼白,布滿血色的眼白,這一眼,明淺淺拖著夏雨倒退一步,她害怕的眼淚要冒出來了。
夏雨也被明淺淺掐的,胳膊疼,手上的疼痛,勉強幫夏雨抵擋了恐懼。
她劇烈抖動起來,似興奮,似害怕,似高興,似悲傷,砂石般的粗礪的聲音,隨著抖動喊起。
“孩子,孩子,孩子。”
咚一下,她從香案上磕了下來,靈牌落了一地。
鮮血從她額頭,膝蓋冒出,但她似乎沒了痛,背著太師椅,瘋狂蛄蛹,往夏雨左手邊去。
只是根本沒動一點,身體勉強轉了一下。
突然抬頭,盯著夏雨,沙喊。
“孩子。”
就斷了生氣。
夏雨眼皮直跳,這是人?
“小心些,給她松綁,這應該是個人。”
安置好好這干枯的女子。
幾人心里依然發毛,腦子嗡嗡響。
明淺淺怯怯道:“她剛才,是不是想要去,那個房子。”
指了指,院子里,左邊的房屋。
夏雨看了過去,微微感受了下,其間惡氣涌動。
“走,過去探查,緊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