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危圍樓蘭
- 魔道三部曲
- 塵世橙狐
- 2720字
- 2016-11-07 16:00:00
但這種誓言般的呼喊同樣也傳到了一個人的耳朵里。
確切地說,他并不是人,而是一個邪者,是人界中最后一個變為邪者的人。
陳摶,一個曾經讓所有人界都敬仰的名字,但現在卻與魔,與邪惡連在了一起。
此時的陳摶站在龍虎山之顛,他的表情即謙卑,又有著一種不可捉摸的力量。
他抬起了頭,遠處那樓蘭國的火炬在若隱若現,在廣闊無邊的天空里,在陰沉濃厚的迷霧中,它是顯得那么弱小卻又是那么地有生命力。
突然,天空中響起一聲雕的呼喊,隱約中,陳摶看見了一只大鳥,有力地扇動著翅膀,在烏云中穿梭著。
波濤洶涌的層云向那只大鳥撲來,但它卻如箭一般沖了過去,沒有退縮,那云在它翅膀的扇動下只能紛紛地避開。
木鳶,還有鳶上的人。漸漸地消失了,向著東方,向著遠不可及的地方飛去。
被魔性主宰的陳摶形似骷髏,他的眼睛冒出了火,赤紅的眼球傳達著一種不可捉摸的邪力,仿佛就是陰屠的附身。
他張開了雙臂,仿佛要將所有的陰云擁抱在懷中,他大喊著:“你還在等什么,開始了。”
聲音冷酷,但又仿佛是嚎叫,傳達到天上,讓烏云騷動了起來。
它們相互磨擦著,相互擁擠著,終于將這力量變為一道道貫著天與地的厲閃,伴隨著驚天的炸雷。
大雨,在雨中的陳摶慢慢地變得模糊了,只有那聲狂笑在繼續著,在延續著。
他要讓人聽見,尤其是那個人。
那個強大無比的人,他的出面才是樓蘭國真正的災難。
死亡之漠,夜色的沙漠,紅月也沒有力量將這里照亮,因為這里有一種色彩比紅色更為耀眼。
亂石,沙丘,還有干旱的植物也許并沒有什么,但那片紫色的光卻令這一切顯得是異常的詭異可怖。
墳,三百六十一座墳,如滾動的沙丘一樣向著前方進發著,無聲無息的,在這墳的后面則是一座移動的城市。
被紫色的光籠罩的城市,那城市中央是一頭巨大的蜈蚣,百足張揚,蜈蚣的頭上,在觸角的下面站著一個紫色皇袍的人。
陰森的面龐,蒼老而又邪惡,他睜著三只似乎可以蔑視一切的眼睛。
魈皇,那個死去的魈皇,那個重生的魈皇,那個邪惡戰勝了正義的魈皇。
魈皇的眼睛毒辣地看著樓蘭國的方向,雖然那里很遙遠,但眼神中的那種兇殘早已刺穿了所有的空間,越過茫茫的死亡之漠,亂石的戈壁,樓蘭城外的邪者們直達到城中的蠻蠻。
蠻蠻經過十巫醫的幫助,是魈族中唯一一個解除了魈冥符的人,他已不受魈皇的控制,但由于同族的原因,他自然能夠感受到魈皇的威力。
這威力仿佛就是一個警告,也是一種威脅,令蠻蠻一下子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栗了一下:“他們來了?”
這個輕微的動作并沒有逃過身旁姬飛峰的眼睛,他也停了下來:“怎么了?誰來了?”
蠻蠻雖然心有所感,但他并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只好搖了搖頭道:“沒事,也許我錯了。”
姬飛峰知道蠻蠻從來不會說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再接著問下去。
蠻蠻與姬飛峰還有魏圖騰三個人此時正走在樓蘭城的街道之上。由于他們三個人的身份不同別人,落日并沒有要求他們做些什么,但以姬飛峰的想法來說,樓蘭城的生死存亡關系到整個人界,他當然不放心,一定要親自視查一下。
落日下令將所有沒有戰斗力的人都集中在樓蘭城的中心,因為這里是相對安全一些的地方,邪者攻城的巨石根本就扔不到這里,也就不會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這些沒有戰斗力的人只是一些婦女與小孩,他們隨意地找了個角落坐在地上,尤其那些婦女懷中緊緊抱著的嬰兒,睜大著眼睛無助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要見證這幾天將要發生的事情。
樓蘭城中的孩子婦女與老人的面部表情看起來很平靜,沒有笑容,也沒有懼意,但每一張不同的臉上卻傳達著一種相同的眼神,那種眼神令人心碎,是一種渴望,是一種對親人,對朋友的關心之情。
除了這些安靜的沒有戰斗力的婦孺以外,城中到處是士兵。其實真正的士兵都在城墻上堅守著崗位,而這些士兵都是由百姓臨時充當起來的,大的已經是六十多歲了,小的也不過是十幾歲。
有些真正地軍士正組織著他們試穿鎧甲,試拿兵器,甚至說著一些激勵的話語。
城中最忙的只有一種人,鐵匠,他們忙著打造戰爭所必備的武器,火爐上的焰火被鼓風機吹得彌散著,火星四處風揚,煙霧嗆得人都睜不開眼睛,但這個時候,誰又能注意這些呢。
不遠處聽到房屋倒塌的聲音,在轟鳴之聲后是吆喝的聲音:“快,快,把這些碎石搬到城頭上去。”
這是落日的決定,由于防御的武器太少,他不得不讓人將一些房子拆掉,將那些碎石以備戰需之用。
這一切顯得是那么自然卻又是那么地混亂。
樓蘭國從來沒有這樣過,這里曾經是太陽的寵兒,到處是珠光寶器,到處充滿了五顏的色彩,音樂之聲從來就沒有斷過。
但此時,一切都變了,陰暗的天空下,整個樓蘭城的光彩也消失殆盡,到處是風化的墻壁,房屋拆倒后掀起的塵灰,火爐上升起的黑煙,一切顯得是那么的壓抑與無助。
姬飛峰皺了下眉頭,他知道這樣的氣氛絕不是戰前應該具有的,但他卻無力更改這一切。
想想就在幾天前,無顏帶著他們幾個人闖入邪者軍隊中,殺得是痛快淋漓,還迎來了落日與察罕,百姓們是何等地歡快,在落日的婚禮之上,那煙花,那歡樂的舞蹈與現在的景象簡直有天壤之別。
但也就在那一晚,老國主死了,他的死雖然讓落日鼓舞起眾將士的殺敵之心,但那種視死如歸的表情下多少隱藏著一絲無奈,仿佛是困籠之獸,除了臨死前的猶斗以外,根本就不會去想象勝利。
想到這里,姬飛峰的心更加沉重了,他改變不了眼前的一切,雖然他將希望寄托在這個英雄倍出的國家,但現實是如此地殘酷,危險與死亡就是那樣昭彰地擺在眼前,令人總有一種絕望的情緒。
突然,姬飛峰聽見刀劍相碰的聲音,原來是兩個剛剛武裝起來的少年各執彎刀在比劃著,他們身上的鎧甲明顯有些大,手中的刀使得也不是十分地熟練。
但姬飛峰看得出來,在拆招的過程中,兩個少年都十分地認真,雖然動作很慢,但一招一式中體顯著他們對敵的決心。
自古以來,女人與孩子應該遠離戰場的,但現在這種情況,一些少年不得不加入到對抗邪者的戰斗之中,在他們身上是戰爭的殘酷,但從他們認真的樣子中卻有一種希望的力量。
無論如何,只要有希望,一切就好辦了。
蠻蠻飄到兩個少年跟前,從一個少年手中要過彎刀來,示范著比劃了一下。
姬飛峰與魏圖騰從來沒有見到過蠻蠻有如此的耐心,他們站在他的身后笑了。
誰說死亡能把人變得冷酷,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一個冷酷的人也會對開始關注身邊的人。
這時,前面道路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姬飛峰等三個忙看這去,原來是落日與察罕騎著馬走了過來,那個墨羽凡也坐在馬上。
他們的馬走得并不快,一邊前行著,落日還與百姓說些什么,顯然是在安撫百姓的心。
姬飛峰三個人便立在那里等他們走過來。
落日的馬終于走到了跟前,他看見了姬飛峰等人說道:“正好,你們三個都在,跟我到宮中去吧。有事相商!”
姬飛峰點點頭,三個人跟在落日的身后。
一行人穿過人群來到了樓蘭宮前,這里也呆著許許多多的百姓。
落日三個人下了馬與姬飛峰等人大踏步地走進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