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幾日,戚白問過祁楨自己何去何從,畢竟當(dāng)初來祁王府也是給祁桑做伴讀。
如今大約也不會回嵩陽書院了,便想著是否可以回春風(fēng)樓。
卻被祁楨一口回絕了。
當(dāng)時祁楨的眼神十分復(fù)雜,“你既已離開了那地方?卻還想著回去?回去做什么?”
說話的時候語氣帶著幾分不善,眸子里也沒什么好情緒。
“我的來處,也是我的去處。況且我的賣身契還在春風(fēng)樓,掌柜的也沒有將我賣給你。”戚白沒好氣地說道。
“這有何難?我只要開口,云妍自會將你的賣身契雙手奉來。”
說完冷哼一聲就去上朝了。
“我今日要回去一次。”
“改日我陪你一起去。”
祁楨走遠(yuǎn)了,還不忘喊了一聲。
他是何意?
“小白姐,你是不是想你的朋友了?”祁桑不知何時站在戚白的身后。
嚇了一跳,戚白拍拍胸口,“是啊,四年不見了,想念的緊。”
“那我陪你去看看他們吧!”祁桑激動地說,其實她早就想去春風(fēng)樓看看了。
好奇哥哥為何喜歡去。
什么?
戚白瞪大眼睛,急忙擺擺手,“不行不行,若是你哥知道我?guī)闳ゴ猴L(fēng)樓,必要殺了我不可。”
“怎么會?哥哥對你不一樣。”
聽到這話,戚白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再不一樣,若是傷害到你一分一毫,你看看你哥會不會生吞活剝,殺了我?
不過這話戚白沒有和祁桑說,而是輕輕地拍拍祁桑的手,“秋天許多野味都極好,帶你去味滿樓下館子。”
“好啊!”
聽到要去吃野味,祁桑開心極了。
要知道,在嵩陽書院的時候。兩人時常去后山捉兔子和野雞。然后帶去后廚,讓燒飯大廚給開小灶。
喊了馬車,搖搖晃晃帶著兩人去京都最大酒樓,味滿樓去吃野味。
剛下了馬車,還未進門,戚白就如鉛石注入腿腳一般,無法動彈了。
一眼就看到了傅以漸正從味滿樓走出來。
“我們不去吃了。”戚白突然說道。
祁桑有點不解,“都到門口了?這是怎么了,小白姐?”
“我突然有點不舒服。”
說完就捂著肚子痛苦附身,順勢倒在了祁桑的懷中。
平日里兩人感情極好,祁桑也是最看重戚白的,此時此刻,就算再想吃味滿樓,也是以戚白的身體為重。
祁桑趕緊將戚白攙扶起來,招呼了隨行的侍女將戚白攙扶到馬車上,掉頭回去。
可,好巧不巧。傅以津看到了兩人。
他疾步走到兩人面前,問道:“這是怎么了?祁小姐?”
“你怎么認(rèn)識我?”祁桑疑惑地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有點眼熟。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我們之前在嵩陽書院的桂林里見過面,那時候你在采桂花。”
傅以津面帶微笑,語氣溫柔,“不知這位小姐怎么了?是否需要在下幫忙?”
戚白見傅以津來了,此時已經(jīng)頭疼到了極點。
“不必了,多謝這位公子。”
擺擺手,示意祁桑快跟隨自己上馬車。
祁桑擔(dān)心戚白,只能點頭朝著傅以津是表示了謝意,跟隨戚白上了馬車。
此時此刻,戚白的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害怕,緊張,所有的情緒開始在她心口蔓延。
“小白姐,你怎么來?”祁桑滿臉擔(dān)憂,抓著戚白的手輕聲問道。
此時,在祁桑的眼中。戚白臉色蒼白,嘴唇都在微微顫抖。手更是冰涼,眼中的害怕和緊張,全都顯露在了祁桑的面前。
“我沒事。”苦笑了一下。
祁桑是不會明白的。
“桑桑,這個傅以津不是什么好人,以后離他遠(yuǎn)點,好不好?”戚白突然心緒涌動,柔聲說道。
“小白姐認(rèn)識這個人嗎?”祁桑疑惑地問。
上次在桂林見到,小白姐對他們一行人就十分警惕和害怕。今日也是?難道兩人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
沒想到,祁桑竟然疑惑這個。
戚白后悔自己冒失了。若是提了此事,反而讓她心生疑慮。
還不如不說。
“我不認(rèn)識,是上次聽祁王殿下說的。”戚白急忙掩飾了過去。
“那哥哥認(rèn)識啊,既然哥哥認(rèn)識,為何要避而遠(yuǎn)之?看那人衣著談吐,應(yīng)該是個世家公子。難道是紈绔子弟?”祁桑笑著說道。
“總之,離他遠(yuǎn)點。”戚白臉色嚴(yán)肅極了。
她擔(dān)心,不要因為自己這樣過激的反應(yīng),讓祁桑反而對傅以津感興趣。萬萬不要!
“小白姐說什么我都信,我以后看到他繞路十里走好不好?”祁桑突然鉆到了戚白的懷中,笑嘻嘻地說。
“好。”愣了愣,戚白的心底突然十分溫暖。
沒想到,她竟如此依賴自己。
“不過,小白姐。你和我說說話,是不是好點了?還難受嗎?回去還要等大夫來,不如我們直接去醫(yī)館吧。”
說完,祁桑就和駕車的車夫吩咐了一聲。
車夫輕車熟路地朝附近的醫(yī)館開去。
點點頭,戚白也舒了一口氣。
到了醫(yī)館,大夫看了看,開了藥。就打發(fā)兩人走了。
沒吃成味滿樓,折騰了一圈,此時兩人都有點餓了。
看到街道上熱騰騰的餛飩店。
入秋以后,日子一天天過,天氣也漸漸涼了。
空氣中泛著冷意,讓人四肢百骸都涼颼颼的。
正想吃一碗熱騰騰的餛飩。
兩人不約而同就走到了攤位前,坐下來要了一碗野菜餛飩。
餛飩包的圓圓飽滿,店家現(xiàn)調(diào)的湯汁,一錢豬油,幾粒蔥花,一大勺滾燙的面湯澆入!餛飩舀起來倒入碗中,一個個在碗里翻滾,白白胖胖的十分有食欲。
祁桑湊近了一聞,猛猛吸了一口湯水。
咂巴了一下,“味道可真是鮮美啊!”
“那就多吃點。”戚白笑著,也低頭吃起來。
這一刻,真好。
希望,永遠(yuǎn)可以一直如此。
晚上回去,戚白幾番糾結(jié)之后還是將白日里見到傅以津的事情告訴了祁楨。
她如今位卑言輕,毫無能力可言。
若真的有事,必是要祁楨出面。
聽戚白說完以后,祁楨站在書房里的長案前許久都沒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