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的課業還未結束?就這么著急回去?”祁桑不解,追著祁楨問。
“家中有事,必須要回去。等回去再和你解釋,可好?”祁楨輕聲安慰,吩咐戚白和其余二人快點收拾東西。
第二日一早,辭別了院長和同學。
一行人就出發回京都了。
坐在馬車上,祁桑還是有點不舍。
“我還沒玩夠呢……”嘟噥著,眸子里透著陣陣失望。
“家中事情了結了,再讓你來讀??珊??”祁楨笑著問道。
“可以嗎?那我要和小白姐一起來??梢詥??哥哥!”
“自然可以?!逼顦E一臉寵溺。
戚白看在眼里,心底也是溫暖的。
兩輩子,祁楨對祁桑的寵愛,只增不減。
不過此事之后,戚白也越發確定了一件事情。祁楨是有上輩子的記憶的,所以才對祁桑見到傅以津這么大的反應。
自己只是在信中些微提了一下傅以津的事情。
他就快馬加鞭趕來了。
要知道,上輩子傅以津要求娶祁桑的時候,祁楨可是滿心歡喜。
只是沒料到祁桑極力反對,那反對的勁頭恨不得兩人決裂,恨不得要自殺明志。
鬧得太大,太兇。
以至于,戚白見到了最暴怒的祁楨。
那個以風流文雅著稱的小祁王,如同瘋了一樣與祁桑對抗。
只是后來,一切的一切隨著自己進宮都不再知曉,再次了解到的時候,就是祁桑突然離世。
閉著眼,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
如今祁桑就這么活靈活現地在自己面前言笑晏晏,想那些做什么呢?
回去大約走了四五日,沿途祁楨還帶著兩人玩了一番。
臨近京都,路經西佛寺,祁桑激動不已。
“據說西佛寺算命可準了,我要去算命!”
此話一出,戚白和祁楨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算命。
“難道你們不想去嗎?”祁桑撇嘴,有點失望。
“既到了,上去看看吧?!?
于是,這日中午,馬車停在了西佛寺山門下面。
一行人爬了半晌的臺階,終于到了大殿。
很是奇怪,今日竟沒有人。
只有他們幾人。
大殿里禮佛的僧侶看到來人,露出了微笑。
“等候施主許久了?!?
眸光落在三人身上。
大家都以為是在看自己。
祁桑開心上前說道:“您是算到了我們會來嗎?”
“不是,我算到了你來。”
僧人伸手越過了眼前的祁桑,指著她身后垂手而立的戚白。
我?
戚白一下子呆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反而是祁楨很平靜。
“既然師父說在等你,你先算吧。”
說完招呼祁桑出去了。
偌大的佛殿里,只有戚白和僧人師父了。
忐忑跪坐在蒲團上,“我……我本意不是來算命的?!?
“無論本意與否,你都出現在了這里,出現在了小僧的面前。”
僧人師父微笑,表情祥和安寧。
帶著修行人的平靜與寧和。
“那,就勞煩師父幫我看看吧?!逼莅字t恭地說道。
“施主,日后你要做九五至尊。若到那時,切莫忘了初心即可。若到絕處,只需牢記四字?;仡^是岸!”
僧人微微闔眸,不再言語。
九五至尊?
戚白一下子沒忍住,噗嗤笑出聲音來。
“師父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只是個奴婢?。∧遣皇茄凵癫缓每村e人了。你若說殿外等候的男子做九五至尊,我還有幾分可信,我……還是算了吧?!闭f完擺擺手就站起來準備走了。
走之前心中又氣,又補了一句:“師父你是出家人,怎么盼著我死呢!”
僧人師父笑著說:“施主,重活一世自有其道理,這其中的道理在漫漫人生之路,你細細品味便知了。切莫強求,切莫強求??!”
“我不強求,我就想活著?!?
拍拍衣服,戚白轉身走了。
出門就被祁桑抓著手急切問道:“僧人師父怎么說?小白姐你有沒有算姻緣?”
“這個沒問,那人只說讓我多做善事,以后會有福報。”戚白笑著敷衍。
祁桑略有失望,但還是帶著幾分期待進去了。
殿外此時,只有戚白和祁楨了。
“王爺,您不進去看看?”戚白問道。
“不去?!逼顦E閉著眼,雙手抱胸,靠在佛寺的巨大圓木柱上,語氣非常堅定。
不去?
“知道又如何呢?算出來知道明天會死,現在就提刀抹脖子?還是膽戰心驚活到明天,掐著點兒盼著自己死?”祁楨出言譏笑。
此話一出,戚白笑出了聲音。
“說道有道理,小祁王果然有大智慧。”
“說到底,你算出來是什么?騙桑桑的鬼話就不要和我說了?!?
祁楨望著戚白,眼神了然。
兩人相處多年,彼此的脾性早就了如指掌,偽裝,無異于在搞笑。
“那人說我以后要當女皇帝!”
戚白盯著祁楨的眼,說出了這句大逆不道的話。
祁楨突然捧腹大笑,笑聲在空蕩蕩的佛寺中傳開。
“這話再說一次,你就要掉腦袋了。去閻王殿里做女閻王嗎?”
祁楨笑,毫不掩飾眼中的嘲弄。
“對啊,那和尚和我什么深仇大恨,要置我于死地。”戚白嘖嘖稱奇,連連搖頭,無奈苦笑。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胡扯了半天,祁桑都沒出來。
祁楨有點擔心,抬腳進入店內。
此時已不見那僧人師父,只有祁桑跪在蒲團上,一動不動。
戚白疾步上前,跪在地上查看祁桑是不是受傷了。
結果就看到祁桑正撲簌簌落淚哭泣。
“這是怎么來?那鬼和尚說什么了?”祁楨騰地就起了怒火,作勢要去打人。
卻被祁桑拉住了衣角。
“哥哥,你別沖動?!?
“那你說,他說什么了?讓你這么傷心?”
祁桑搖搖頭沒說話,失魂落魄地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見她心情不佳,戚白扶著她,給了祁楨一個眼神,示意晚些時候再說,不要急于一時。
于是,一路回程的馬車上,車廂內都安靜的可怕。
好不容易回了京都,馬車停在祁王府大門口時已經入夜。
祁桑在戚白的懷中安靜入睡,祁楨輕輕將祁桑抱起來,給了戚白一個眼神,示意她也去休息,然后抱著懷中的妹妹,回房間去了。
戚白站在門口,祁楨的身影忽明忽暗,但是身形一直很平穩,怕顛簸了祁桑,讓她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