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蘇無抬手,讓白鬼劍重新浮現在自己的掌中。
作為掌握完整一把仙劍的掌劍使,蘇無的肉體強度已經到了普通槍械無法傷害的地步。但是白鬼劍獨有的權能,卻無法讓他和其他掌劍使一樣將權能用作于戰斗之中。
這樣的短板在面對可以用八極拳應付的敵人時還好,但面對大量掌劍使混戰,又或位階更高者時,就面臨無法真正造成傷害的問題。
此時的蘇無就像是空有數值,卻沒有機制一樣。
像雕骨師可以讓自己雕成的骨頭變成世間萬物,其他掌劍使也擁有各種改變世界的權能,只有蘇無,他的權能是縹緲而遙不可及的愿望,付出四分之一的生命,卻不知道能否得到實現。
前方不遠處是安全通道,綠色的標志在漆黑一片的環境離異常顯眼,但蘇無才靠近那扇門,就有一只白骨化作的犬獸從門縫中鉆出,朝著蘇無撲來。
一瞬間蘇無躲閃不及,就要被撲倒在地。只好將白鬼劍從手中揮出,在瞬息間將那只犬獸斬成兩半。
沒有血跡,變成兩半的尸體在下一刻化成白骨,就那么摔在地上。
下一刻,安全通道中傳來了一陣陣哀嚎,那些白骨化作的野獸在此刻仿佛全都知曉了蘇無的存在,開始緩慢朝著蘇無靠近。
那些大概是雕骨師放出的骨獸,讓它們在大樓中游蕩著,然后一遍尋找天骨瓷,一遍將大樓清空。
蘇無站起身來,拖著白鬼劍向樓梯間走去。此刻的著一層大廈黑洞洞的,像是沒有人來過。蘇無用力的踹開電梯的門板,露出漆黑的電梯井。
蘇無張開嘴,將白鬼劍咬在嘴上。雙手用力,十指在電梯井邊的混凝土上抓出兩道印子。借著力,向上一擺,抓住了電梯井中的鋼纜。
鋼纜上都是粘稠的潤滑油,但蘇無現在也顧不上干凈,開始向上攀爬。
大概向上三十多米之后,兩只燈籠大的亮點從電梯井的漆黑中浮現。
隨著鋼纜的擺動,一只滿是白色鱗片的大蛇從黑暗中浮現,朝著蘇無盤旋而來。
那大蛇微微張開嘴,露出尖牙,大量的半透明渾濁毒液順著它的嘴滴下。在黑暗中蠕動的鱗片如整齊的玉牌一樣美輪美奐,起伏著。
這是極美的大蛇,就算放在雕骨師的作品之中,都屬于及其完美的存在。
蘇無此時雙手沾滿油污,在電梯井之中又無任何可以踏腳的地方,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那條大蛇張開了嘴。
在大蛇咬下之前,蘇無甩頭,將劍橫插在混凝土中,然后用力在墻上一踹,借著力站在了劍上,在極其狹小的電梯井中,為自己創造了一個落腳之處。
但大蛇依舊在眼前,蘇無不得不伸手抵住大蛇的撞擊。
此刻的蘇無被狠狠的撞在電梯井墻壁的混凝土之上,讓墻體脫落,露出其下的磚和鋼筋。蘇無一手掰住大蛇的一顆上牙,一手掰住大蛇的下顎,讓大蛇在此刻不得前進分毫。
大蛇依舊不安分,扭動著身體,讓灰塵從電梯井之中落下,也試圖將蘇無吞入嘴中。
但蘇無可不會給它這個機會,只見蘇無抬起腳,一腳踩在大蛇的下顎,雙手抓住那兩顆極長的毒牙,用力的將蛇嘴拉開。
那條大蛇的蠕動越來越頻繁,甚至像是因痛苦而產生的顫抖。
“啊!”
蘇無大喊,全身用力,像是撐開巨巖一樣。只見那大蛇的顎邊開始滲出鮮血,然后血肉開始變薄,像是滿是紅色棉絮的布娃娃。
再下一刻,大蛇的頭被撕成了兩半,一半帶著它龐大的身軀從電梯井墜落下去,剩下的頭骨連著它的牙被蘇無舉在手中。血如雨水般落下,打濕了蘇無滿頭白發,然后順著發梢滴落在地上。
蘇無把那大蛇的頭蓋骨一丟,一手繼續鋼纜,另一只手將長劍向上一拋,形成一個新的落腳點,就這樣快速向上。
直到大概的樓層,蘇無才出劍,用力錘開電梯門,走到了樓層內。
確實是二十六層,也是擺放天骨瓷的那一層。
可此刻的熔爐面前,各式各樣的瓷器幾乎將這一層擠滿。落地的玻璃全部破碎,可以看到窗外巨大的蜈蚣和巨獸。更多的骨獸已經出現在了這一層內部,各式各樣,但相同的是都裸露著大量白骨,帶著銳利和蠕動的血肉。
蘇無甩了甩手,方才他用那只大蛇的血盡可能洗干凈手上的潤滑油,然后在此刻握住白鬼劍。
血跡很快就被白鬼劍滲的干凈,蘇無也在此刻揮劍,看向面前的眾多骨獸。
“打不過那位雕骨師,還殺不了你們嗎?”
……
將生子踩在天蜈的頭上,和那位雕骨師交手多次,但次次都無法對他造成真實的傷害。
只見雕骨師此刻胸膛上密密麻麻布滿了一層一層的肋骨,雕刻著各式各樣的飛禽走獸,如同一副異獸的圖鑒一樣。
那只攀爬在江城子大廈的白骨巨獸在此刻已經死去,長滿白骨的頭顱被天蜈咬在嘴里。
但雕骨師不在乎,他不斷掰下自己的肋骨,牙齒,指骨,向將生子丟去。那些白骨不斷的在半空中化成各式各樣的骨獸,朝著將生子撲去。
將生子每次揮劍,都能帶走一大片骨獸,可那些獸還是太多,幾乎要將他淹沒。
而且那些骨獸不止撕咬他,還將他身下的天蜈啃食,讓將生子眼里露出些許心疼。
“你很強,若是死斗,我大概是不如你。”
雕骨師說到,此刻的他衣衫被大風卷起,露出那些森森白骨。
“怎么,想逃嗎?你覺得你能逃的掉?你襲擊了鎮壓部,就是丟了鎮壓部的面子,你以為那些老東西會就這樣放過你?”
將生子說,順手揮舞無光之劍,斬殺一大片的骨手。
“那又如何?只要我得到天骨瓷,我便可以化身萬千,將自己必死的命給雕刻成一線生機。而且我已經找到天骨瓷在哪里了。”
雕骨師優雅的轉身,想著江城子大廈二十六樓中走去。
可他忽然間驚訝。
在他面前,蘇無站在天骨瓷之前,握住了一片小小的黑色碎片。
“人權之劍——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