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李杰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楊愛卿，有話直說。”

楊嗣昌深吸一口氣，朗聲道：“陛下，周商祚與李待問兩位大人之死，雖令人痛心，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朝不可一日無政。臣斗膽請陛下節(jié)哀順變，以國事為重，早日恢復(fù)精神，以安民心?！?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有人點頭稱是，有人則面露不悅。李杰眉頭微皺，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楊愛卿所言甚是，朕自當以國事為重。但兩位愛卿之死，朕又豈能不痛？”

說著，李杰竟然眼睛紅了起來，看得人心中是感動又揪心。

而就在大臣們都感動的時候，不知不覺間，李杰的目光變得銳利，緩緩掃視著殿下的群臣。他的眼神最終定格在首輔劉宇亮身上，那是一種不滿，甚至帶著一絲憤怒。劉宇亮低著頭，心中忐忑，他知道皇帝的目光意味著什么。

“劉愛卿，你可知罪？”李杰的聲音冷冽，如同冬日里的寒風(fēng)，刺骨而無情。

劉宇亮跪下，聲音顫抖：“臣，臣不知陛下意在何指，還請陛下明示?！?

“不知道？”李杰冷笑，“周商祚和李待問兩位大臣自盡，你作為首輔，竟然沒能覺察他們的情緒變化，更沒有及時勸阻，導(dǎo)致悲劇發(fā)生。你這般失職，豈能無罪？”

劉宇亮額頭觸地，聲音中帶著懇求：“陛下，臣確實疏忽，但臣一直勤勉為國，未曾懈怠。兩位大臣之事，臣實在未能預(yù)料，懇請陛下寬恕。”

李杰站起身，走到劉宇亮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寬??？你以為這是小事？兩位大臣的死，不僅僅是他們個人的悲劇，更是朝廷的損失。你作為首輔，本應(yīng)是最了解他們的人，卻連他們的情緒都未能察覺，你這般無能，如何能繼續(xù)擔(dān)任首輔之職？”

劉宇亮心中一緊，他知道皇帝的話意味著什么。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陛下，臣愿意接受任何懲罰，只求陛下再給臣一個機會，臣定會彌補過失，不負陛下厚望。”

李杰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殿內(nèi)的氣氛凝重，群臣們屏息凝神，等待著皇帝的決定。

最后李杰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劉愛卿，你擔(dān)任首輔多年，政績平平，聲望平平，長進平平，朕今日便罷免你的首輔一職，希望對你也是一種鞭策。”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皆驚，議論聲四起。劉宇亮臉色一變，但他也知道皇帝言出法隨，現(xiàn)在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了這個話，那就是無可挽回，于是他只能接受。

他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躬身道：“陛下英明，臣遵旨。”

李杰目光掃過眾人，繼續(xù)說道：“兵部尚書楊嗣昌，才干出眾，朕決定任命他為新任首輔?！?

楊嗣昌站在人群中，聞言一愣，隨即出列，跪拜道：“臣楊嗣昌謝陛下龍恩，臣定不負陛下厚望?！?

百官中，有人驚訝，有人竊喜，有人憂慮。劉宇亮的親信們更是面色如土，心中暗自盤算。

“陛下，楊嗣昌雖有才干，但資歷尚淺，恐難以服眾。”大臣鄭三俊出列，語氣中帶著幾分擔(dān)憂。

李杰冷冷一笑：“朕用人，不拘一格。楊愛卿，你可有信心？”

楊嗣昌抬頭，目光堅定：“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朝政之事，臣定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

“好，朕就看你的表現(xiàn)了。”

朝會結(jié)束后，百官散去，劉宇亮獨自一人走在宮中的長廊上，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就此結(jié)束，但心中仍有不甘。

當天，劉宇亮便又上書，請求辭官，告老還鄉(xiāng)，李杰大手一揮，批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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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宇亮站在城門口，望著那條蜿蜒向南的官道，心中五味雜陳。他辭官回鄉(xiāng)的消息早已傳開，可此刻，他的身邊卻空無一人。那些曾經(jīng)對他畢恭畢敬的屬下，那些他親手提拔的學(xué)生，竟沒有一個來送行。

劉宇亮嘆了口氣，自嘲地笑了笑，“人走茶涼，果真如此?！?

“父親，上馬車吧?！币贿叺膬鹤觿⒁岢潢P(guān)心的說道，

劉宇亮點點頭，在兒子的攙扶下，艱難的登上馬車，踏上歸途。

一路上，劉宇亮心事重重，兒子也不敢多問。直到夜幕降臨，兩人才在一家客棧落腳。

“裔充，你可知為父為何辭官？”劉宇亮突然對兒子問道。

劉裔充搖了搖頭，“父親，您一向深謀遠慮，孩兒不敢妄加揣測。”

劉宇亮嘆了口氣，“我辭官，并非因為厭倦官場，而是因為京城局勢復(fù)雜，我已無力應(yīng)對。”

劉裔充一驚，“父親，您是說……”

劉宇亮點了點頭，“不錯，有人想要對付我，我若不辭官，恐怕性命難保?！?

劉裔充臉色一變，“父親，那我們此行……”

劉宇亮擺了擺手，“裔充，你不必擔(dān)心，我已有打算?！?

一家人在客棧中住了一夜，次日清晨，繼續(xù)趕路。一路上，劉宇亮不斷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局勢愈發(fā)復(fù)雜。

終于，半月后，一家人平安回到了故鄉(xiāng)。劉宇亮看著熟悉的山水，心中感慨萬千。

“裔充，你隨我回家，我有事與你商議?！眲⒂盍琳f道。

劉裔亮點了點頭，跟著劉宇亮回到府邸。府中早已有人等候，見劉宇亮歸來，紛紛上前迎接。

“老爺，您終于回來了?！币晃焕瞎芗艺f道。

劉宇亮點了點頭，“老劉，你辛苦了?！?

老管家笑了笑，“老爺，您回來就好?！?

劉宇亮走進府中，吩咐下人備好酒菜，與家人一同用膳。

盡管劉宇亮仕圖遭遇坎坷，但此時此刻無官一身輕，和自己的夫人、兒子、兒媳、孫子，孫女，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倒也一些難得的悠閑時光。

吃飯的時候，同族的很多人都前來問候，劉宇亮都是跟他們和顏悅色的攀談，請他們吃飯，在故鄉(xiāng)倒也沒有京城那種人走茶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