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為何不殺

高建不敢違抗，他低頭應道：“罪民遵旨。”

劉體純見高建沒有說什么，自然也不敢違抗，說道：“陛下英明，罪民自當遵從。”

谷可成是個沉默寡言的漢子，他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但也算是默認了。

李杰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們三人去重新認識劉芳亮吧。”

高建走上前，對劉芳亮拱手道：“劉將軍，今日陛下做主，要我們冰釋前嫌，我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從今以后再也不提。”

劉芳亮緩緩站起身，剛才一頓暴打，他傷的不輕。

劉芳亮臉上擠出一絲笑，說道：“高將軍，劉將軍，谷將軍，是我對不住你們，今日承蒙陛下做主，讓我改過自新，希望可以以后好好為陛下效力，我們之間的恩怨到此為止。”

劉體純說道：“劉將軍，以后我們都是為朝廷效力，過去的恩怨，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谷可成沉默不語，只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夜色如墨，鎮(zhèn)撫司內燈火通明，卻掩蓋不住這里面的陰謀與權謀。

皇帝李杰端坐在龍椅上，目光如炬，掃視著高建、劉體純、谷可成三人。

見他們和解，李杰對三人道：“朕會安排你們投降反正之事，你們盡可放心，今日天色已晚，你們先行退下休息。”

李杰的聲音親切和藹，如同冬日里的爐火，讓人溫暖。

三人連忙磕頭謝恩，而后匆匆退下。堂內只剩下李杰與劉芳亮兩人。

李杰猛地站起身，指著劉芳亮的鼻子，怒喝道：“劉芳亮，你真是糊涂透頂！竟然要自作主張殺高建、劉體純、谷可成三人，簡直是胡鬧！”

劉芳亮趕忙跪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面，聲音顫抖：“陛下，臣……臣只是擔心他們三人會對陛下不利，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想要替朕除掉他們？”李杰打斷他的話，聲音愈發(fā)冷厲，“你以為你是誰？朕的江山，朕的百官，需要你來替朕做主嗎？”

劉芳亮渾身顫抖，不敢抬頭，只能低聲辯解：“陛下，臣……臣只是出于一片忠心……”

“忠心？”李杰冷笑一聲，“你的忠心就是讓朕背上濫殺投降反正之臣的罪名？你的忠心就是讓朕變成劊子手？你知不知道，一旦他們三人死了，天下會有多少人懷疑是朕下的手？你這是在陷朕于不義！”

劉芳亮無言以對，只能連連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堂內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李杰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怒火，沉聲道：“你起來吧，朕不想看到你這副狼狽窩囊的樣子。武將，該有武將的體面。”

劉芳亮顫巍巍地站起身，低著頭，不敢直視李杰的目光。

李杰緩緩坐回龍椅，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良久，他開口道：“你可知，朕為何阻止你殺他們三人？”

劉芳亮搖了搖頭，低聲道：“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李杰冷笑一聲，道：“他們三人，雖然各有異心，但畢竟在闖軍之中根基深厚，勢力盤根錯節(jié)，若是殺了他們，闖軍從此以后在無人投降朝廷，李自成會比朕更加高興，從此以后，朕的招安之策就成了一紙空文。”

劉芳亮聞言，心中一驚，連忙道：“陛下英明，臣愚鈍，未能想到這一層。”

李杰擺了擺手，道：“你不必自責，朕知道你也是出于一片忠心。只是，以后行事，要多加思量，切不可再如此魯莽。”

劉芳亮連忙應道：“臣謹記陛下教誨，以后定當三思而后行。”

李杰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堂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良久，他開口道：“你也退下吧，切記，這樣的事情朕不想看到第二次。否則，你自己自裁，別麻煩朕動手。”

劉芳亮惶恐道：“是，臣謹記陛下教誨，臣告退。”

駱養(yǎng)性一直站在邊上，望著高建三人和劉芳亮從拳腳相加，到最后和解，心中是波瀾起伏。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劉芳亮，這個曾經(jīng)闖軍的叛將，現(xiàn)在又是背信棄義的小人，這樣的人，竟然就這樣被放過了。

而高建、劉體純、谷可成三人，明明已經(jīng)和劉芳亮成為了死敵，卻好像正因為他們之間成了死敵，反而得到了皇帝的青睞。

李杰很快就回宮去了，駱養(yǎng)性依然是想不明白這里面的道理。

“姐夫，你這是在想什么呢？”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駱養(yǎng)性回頭一看，原來是心腹，同時也是自己的小舅子馬寶寶。

“小子，你說皇上這是何意？劉芳亮明明罪該萬死，為何皇上卻放過了他？”駱養(yǎng)性皺著眉頭問道。

馬寶寶微微一笑，道：“姐夫，你這是當局者迷啊。皇上此舉，自有他的深意。”

駱養(yǎng)性不解，追問道：“什么意思。”

馬寶寶搖了搖頭，道：“這其中的奧妙，恐怕只有皇上自己清楚。不過你不妨想想，劉芳亮如果死了，對朝廷有何益處？高建、劉體純、谷可成三人，又是否會因此而死心塌地效忠朝廷？”

駱養(yǎng)性沉思片刻，道：“劉芳亮如果死了，確實會讓高建等人心中大快，他們也因此會更加感激皇上，從而更加效忠朝廷。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皇上為何不直接殺了劉芳亮，反而要放過他呢？”

馬寶寶笑而不語，拍了拍駱養(yǎng)性的肩膀，道：“姐夫，你還是多想想吧。皇上此舉，恐怕是為了更大的棋局，不殺和殺，都是為了制衡，這就是說書人常說的帝王之術。

皇帝不怕大臣之間斗，就怕大臣之間不斗，大臣之間有矛盾，就永遠走不到一起去，這才是歷朝歷代的皇帝希望看到的。”

駱養(yǎng)性聽了，心中更加疑惑，他決定去找皇帝李杰，親自問個明白。

第二日，駱養(yǎng)性來到御書房，皇帝李杰正坐在龍椅上，手中把玩著扇子，好似在悠閑的曬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