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個夢
- 論我在神宮逃命的那些日子
- 會飛的黃油蒼蠅
- 2102字
- 2024-07-17 09:25:00
憫生將手中的披風遞給我,說:“哪兒那么多問題,先擔心下你自己吧。冰室里冷,迎春送了件披風來讓我給你,怕你凍著。下次再干什么別拉著軟玉了,她身份要緊著呢。”
“我知道,她是侍奉那位仙子的。”其實在這神宮里待了許久,我都不知道若澤芳西面的住的是哪位仙子。“哎憫生,那位,到底是誰啊。”
“少管這些。”憫生同那些人一樣對這個話題閉口不答。我訕訕地閉上嘴,來到了冰室。
*
“不是我上次來這里也沒那么冷啊。”
我縮在墻角,努力用披風將自己裹得嚴實再嚴實,可還是抵擋不住寒氣侵骨。“這才剛進來一天,后面六天怎么辦啊。”
“要是軟玉在就好了。”我自顧自地說著,“再這么坐下去就真凍死了。”
撐著地面我踉蹌地站了起來,跺了跺腳,哈氣,搓手。怕孤獨,我召了一朵山茶花出來,紅艷艷的花瓣很是刺眼,待在我的手心。
“你說,白天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我點了點她。蠱師在臨走時看了我許久,眼生里像是很親的親人分別時才會有的那種情感。他說:“小山茶,未來你會遇見一個人。他或許會帶你遠離這里的一切。好自珍重。”
那個人會是誰,又為什么要帶我走。我不明白。手中的山茶花微微晃了晃花瓣,“你也冷對吧。回去吧。”將它塞回袖中后,我陷入了冗長的夢。
*
“小鳳仙君!”
我舉著風箏在神宮內亂跑著。“思過,別亂跑。”身后的迎春體力不支沒能追上我。漸漸的,周圍沒了人,我一個人走在落滿花瓣的小路上,小聲試探著:“仙君,你在這兒嗎?”
這兒安靜極了。左手拿著風箏,右手扶在桃樹上。“思過。”我聽見有人喚我,走上前,卻如同陷入了平靜的湖水中,空中泛起一陣陣漣漪。強烈的白光讓我睜不開眼。等再睜眼時,卻是在一片竹林。
不同于神宮,這在下雨。小雨淅淅瀝瀝,打在竹葉上,聲音沙沙的很是舒服。
“跟我走,我可以放過他。”
雨中站著一個男子,提著劍。
而站在他對面的是個女子,身后是間竹房。那人很不情愿,大喊道:“一切都變了,回不去的。我求你了,放過我。”她哭著。
“這是哪兒?”我默默想著,手腳像是被束縛住了動不了,只能在那里旁窺。男子手中的劍突然脫離,分成了無數把,懸在空中。“回得去的。你眼下能選的,只有跟我回去,或是,看著那個男人死。”
當劍繞過她,刺向身后的竹房時,周遭又迸出一道白光。緊接著我沒了意識,再醒來時,是軟玉將我搖醒的。
“你說說你,怎么放個風箏都能睡著。”軟玉嗔怪道,拈去我身上的雜草穗子,“身邊怎么沒人,摔了就老實了。”
“沒事。是誰在哭。”軟玉攙扶著我起來,不遠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軟玉順著我的視線望過去,說:“估計是哪個仙娥做錯了什么事被罰了。算了,別管這么多了。我來的路上碰見小鳳仙君了,他叫我帶你先去玩一會兒,他過會兒來。”
那聲音響的很,不像是被罵了后的哭聲。“我覺得不太對。宮娥做錯了事最多打幾板子,怎會哭得如此傷心。軟玉,你陪我去看看吧。”我拉著她要走,身后的人卻一動不動。
“不要。”
她很不情愿地說著。
一是心急,我就沒再說什么:“那我一個去看了。”說罷我就急匆匆跟著聲音走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仙君,求你放過我!”仙娥的求饒聲讓人聽著就痛。走著走著,到了一個院墻外。我悄悄扒著墻,往里面探頭,卻被嚇了一跳。
“本君留你已經是仁至義盡,如今卻做出這般事。這神宮留不得你!”小鳳仙君很是生氣,整個人都有些發抖。而趴在地上的仙娥,雙手血淋淋的,外衣也被血液浸染。她不斷向前爬著,乞求道:“仙君,我知道錯了,求您,求您放過我。我只是想留在您身邊,哪怕是最最卑賤的下人也行!”
“來人,剔仙骨!”
兩個守衛上前將她撈起來,用仙鏈綁在柱子上。她還在大叫著:“仙君!我知道錯了!求您放過我!仙君!”
“動手。”
憫生慢慢舉起手中的匕首,猶豫不決。
“憫生!動手。”
他閉上眼,施法。匕首脫離他的手,飛向那個仙娥,挑斷了她的筋骨,血濺在柱子上。我一時害怕,跌坐在院墻外面,手中的風箏也落在了地上。動靜聲引來了里面的人的關注。“誰,誰在外面!”
有人走了過來,喊道:“仙君,是茶花仙子。”
“思過?”他很是詫異我的出現。又過了一會兒,有人將我抱起,小聲道歉著:“對不起讓你看見了這些。”
“你說說你,怎么放個風箏都能睡著。”軟玉嗔怪道,拈去我身上的雜草穗子,“身邊怎么沒人,摔了就老實了。”
我被嚇了一跳,說:“怎么又是你,軟玉?”
“什么叫又是我?”軟玉有些不解,“你在這睡多久啦?我要不叫醒你,你是不是要睡到明天去。”
“我,我。”我剛剛不是在那個院墻外嗎?怎么又回到這兒了。“軟玉,你,你不會剛來而且來的路上碰見了小鳳仙君吧?”
軟玉點了點頭,奇怪地問道:“哎你怎么知道的?”
此時耳邊又傳來那陣凄涼的哭喊聲。“頭痛。”我搖了搖頭,“算了,我們去放風箏吧。”
一切盡顯詭異。我現在只想離開這,到一個聽不見哭聲的地方去。
*
“醒了?怎么沒給你凍死在那兒。”
一睜眼就是憫生那張臭臉。他站在一旁打了個哈氣,說道:“醒了就好,我去補覺了。”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扶起來灌藥:“思過?醒了,先喝點去寒的。”
那藥基本上是直接進我嘴里,沒個喘息時間。一急就嗆著了,我將苦澀的藥全吐了出來,“咳咳,好苦。”
“唉。”小鳳仙君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從一旁的罐子中捏了粒蜜糖塞進我嘴中。我依偎在他懷里,問:“我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