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底大減價？粉底是什么？”

“天下樓這是搞什么？”

“瞧一瞧來看一看，粉底跳樓！粉底跳樓！跳樓大減價！”

說書先生站在天下樓前一擼袖子，托起手中小巧粉底：

“天下樓獨家新品免費試用，有哪位顧客要來試試？”

樓前很快聚集了人，有膽子大的揚聲道：

“天下樓的胡粉用了都會爛臉，誰有那膽子繼續用你們家的東西？”

“就是！我們還想護著自個的臉呢！”

說書先生立刻：“最先試驗粉底效果的客官可以獲得一錠銀的獎勵！”

“我最喜歡試驗粉底了！”

一少年躥出人群，一屁股坐到說書先生前，抄起粉底盒打開使勁一聞，滿臉訝然：“居然有股淡淡的奇香，不是普通的花香果香，真是神奇！”

說書先生：“公子快試用一下。”

少年立刻噗噗噗拍到臉上，舉起銅鏡十分夸張地轉了一圈：

“好生服帖，感覺把我的美貌成倍放大了，這要是帶到英才宴上，定有不少同窗會喜歡！但是還沒有問多少錢。”

少年有些難為情，光澤玉面的臉更為動人：“這樣好的東西，我這種普通人怕是買不起。我這一錠銀子能買多少？”

“不貴不貴，新品搞活動，比平常胡粉的價格更實惠。”

“有多實惠？”少年期待。

“比水粉更潤澤，比胡粉更服帖，這樣好的粉底不要二百文，不要一百文，今天——”

啪！說書先生一拍響木：“八十文，就八十文！給家人們拿下！

“不僅如此，今日新品活動，買五送一！買五送一啊鄉親們！

“數量有限，快來搶救粉底吧！”

“太好了！我這錠銀子全部買粉底！”少年起身，面向圍觀人群，“有便宜不占是傻蛋，我要買了！”

人群中跟有雷達信號一樣，這話剛落下就有人舉手：

“都讓讓！我要試試！”

“我也要買！人家天下樓昨天都說要找出罪魁禍首給補償了，如此擔當分明是被陷害的，咱們鄉里鄉親的有什么信不過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真騙咱們，那就拖去報官！”

“沒錯，我們長公子說了：這次的粉底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我們天下樓，”說書先生又拍醒木，響亮道，“包退貨包賠償包解決！絕無售后憂患！”

“先到先得！”

“沖鴨！”

人群里的托兒們一馬當先，帶著蠢蠢欲動的百姓卷進天下樓！

看完全程的姜渡：“……”

我嘞個拼刀刀打廣劇情。

“……就這個味兒，正宗。”我的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

郝云嘿嘿樂：“都是照著長公子給的嗯……臺本念的。”

“挺好，帶貨的演戲的都不錯，再記你一功。”姜渡看向郝云，“這些演員找的也十分敬業，那一馬當先的小公子挺放得開，做什么營生的？”

不僅放得開，長得也好看。

底子好涂上粉底就更漂亮，就和顏值主播帶貨效果差不多。

尤其是放到大晏這“魏晉風”的社會環境里，真真適合極了！

“那個，”郝云壓低聲音，“是玉巷的人。”

姜渡：“……”

玉巷，5A級別小倌景區。

找代言人的念頭立刻打消。

她還沒穩定下來，敢接觸這種顏色場所非要被秦夫人剝了皮，哪怕玉巷是胭脂水粉的大客戶也不行。

“除了應該給的報償，打包二十盒粉底給那位演戲的小公子。”姜渡吩咐。

拉條線，留個關系總是沒錯。

“哎，小的明白。”

姜渡轉身進樓，見有人驚嘆琉璃鏡能將人照映分明，立刻提上貨物名單。

“長公子長公子，有卑鄙小人聞著味來了！”

“天下樓已經淪落到長公子親自攬客了？”

人聲嘈雜姜渡沒聽清，郝云幾步沖出去：“琳瑯閣的來我們這干什么？！”

“怎么了，”姜渡察覺不對。

郝云氣憤：“長公子別聽，是惡言惡語！”

“？”姜渡更想聽了。

探頭看看。

“呦，還敢露頭？”樓外的華服少年陰陽怪氣，“做長公子的居然還這么不體面，連君子端方都忘了，儀態也不要了。”

“他誰？”姜渡不認識。

“是徐家三公子徐懷林。”郝云依舊忿忿，側頭小聲，“昨天和縣丞在一起的就是他！”

嗐，對家啊，low爆了的商業競爭。

姜渡也不忌諱：“小屁孩交給我，幾秒破防。”

“琳瑯閣的掌柜不窩在自家，來我這做什么？哦我懂了。”不等后者回答，姜渡一捶手心恍然道，“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真相只有一個！”

姜渡一指徐懷林：“你嫉妒我，你急了！”

“你放屁！”徐懷林跳腳，“誰會嫉妒你？一個快完蛋的天下樓，你以為我……”

“以為我巴拉巴拉，比古比古布魯布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姜渡嘴皮子老快了，亂七八糟一通說，氣得徐懷林倒抽一口涼氣，擼起袖子連體面都不顧了：“天殺的，我要和你單挑，站住，你給我站住！”

“站不住~腿長在我身上，我不僅跑，我還跳呢，”姜渡火上澆油，“要不我送您幾盒粉底吧，不能因為長得丑，就自暴自棄不化妝，好歹掩耳盜鈴一下！”

“啊啊啊姓姜的，本公子今天一定要撕了你臉！！”

“三公子！三公子您別追了！”

“長公子快跑！離我們長公子遠點！”

“什么情況，兩家公子扯頭花，要打起來了？”

“不管了不管了，這天下樓的新品好用又便宜，再不搶就沒了。”

……

“今天真是生意火爆！明天繼續！”

姜渡正在一個數一個數地對賬本，雖然原身精通珠算，但古代十六進制的算數和她的現代知識打起來了，哪怕爾康手大喊“你們不要再打了！”也沒用。

郝云：“長公子不如歇歇，這些事還是交給賬房比較好。”

“不用。”

天下樓的賬房先生和秦卓勾結，信不過，哪怕腦子疼得要炸，姜渡也要在培養出可信賬房前親自查賬。

上學時她唯唯諾諾，發財時她重拳出擊求知欲爆棚！！

都是朕的錢，誰都別想欺天！

“一共銷出365盒，有五十盒是送人，買三送一還有打八折的……唔，滿十六進一，歸太一，滿一清，不對，哪一行開始出錯了？得把珠算記在行程上，每晚睡覺前練練。”

原主的記憶和技巧就和植入一樣，想徹底掌握還要自己學。

姜渡丟掉算盤，頹廢幾秒后又來精神。

雖然天下樓的公賬算不清楚，但是她的回扣好算啊。

“7960直乘1500……”姜渡眼前一亮。

一筆買賣1194萬！

就算拋開拍賣誤差，這一趟也有10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