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日結束，云昭憐才知道，她不僅成為了內門弟子，還被這位傳說中的劍尊繼承人收為了親傳弟子。

弟子的等級劃分同樣森嚴，內門之上便是精英弟子、親傳弟子、首席弟子。而她，一躍成為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親傳弟子。

玄清無決定打破沉默，“讓我看看你的劍術。”

他手指輕點，兩人瞬間出現在一片空曠的練劍場中。

幾尊殘破的石像早已看不清原本的模樣，扭曲的古樹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花朵，一口枯井旁，散落著數十柄銹跡斑斑的斷劍。

云昭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里是……？”

“很多年前，我練劍的地方。”玄清無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令牌，隨手扔了過去，“以后你可以隨時來這里練劍，反正也是掖云派的地方。”

云昭憐接過令牌，恭敬地說道：“多謝師尊。”

玄清無擺了擺手，后退幾步，拉開距離。

云昭憐雙手結印，背后三柄長劍中的第二柄應聲出鞘，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如同淬煉了千百次的寒冰。

這劍，看著怎么比我的還好？

玄清無心中莫名有些泛酸。

云昭憐舞動長劍，施展出一套“鴻蒙初開”劍法。這是掖云派的內傳劍法，招式大開大合，氣勢磅礴。

她手中劍光閃爍，動作標準，其中一招“燕回首”更是舞得瀟灑飄逸，雖然整體招式銜接還有些生硬，但卻難掩凌厲的殺氣。

最后一招，“道有情”。

云昭憐收劍而立，劍影卻依舊停留在原地，久久不散。

劍影橫掃，格擋，再次出現在半空中，驚落一片花瓣。

劍畢。

她看向玄清無，明亮的雙眸中帶著幾分期待。

云昭憐很早以前就聽說過這位師尊的赫赫威名，雖然百年來，他們之間并沒有什么師徒情誼，但她心中還是渴望得到他的認可和贊賞。

然而，玄清無并沒有說話，他只是伸出手，兩指并攏，輕輕一招。

下一刻，云昭憐剛剛插入劍鞘的佩劍，竟然自動出鞘，飛入他手中。

她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劍鞘。

這可是……溪鳴劍啊！

玄清無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他手腕一抖，挽了個劍花，便開始演練劍法。

明明是同一套劍法，在他手中，卻像是被賦予了靈魂一般，充滿了靈動和殺機。“燕回首”這一式，在他手中，那柄劍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只靈巧的燕子，輕盈地躲避著攻擊。

最后一招，依舊是“道有情”。

玄清無將手中的長劍拋向空中，那柄劍便像是有了靈性一般，自動飛回云昭憐的劍鞘之中。

就在劍身即將插入劍鞘的瞬間，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竟然將另外兩柄沉睡的寶劍也震得自動出鞘。

幽藍色的劍影再次浮現，重現著他的劍招，而那兩柄寶劍也仿佛受到了感召一般，隨著劍影一同舞動，如同進入無人之境，肆意揮灑著凌厲的劍氣。

劍式完畢，劍影消散，一柄劍歸鞘，而另一柄劍，卻直指云昭憐的咽喉。閃爍著淡淡銀光的劍尖，在距離她肌膚只有一毫的地方停了下來。

云昭憐呼吸一滯，目光落在那柄劍上，只見一片花瓣，靜靜地躺在劍刃之上。

玄清無淡淡地說道：“你這三把劍，都很不錯。”

要是都是我的，那就更不錯了。

他看著云昭憐，希望她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然而，云昭憐顯然沒有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她只是愣愣地看著插在地上的那柄劍，眼中滿是迷茫。

這三柄劍，一柄是她初入修仙界時，誤入溪鳴劍山所得；一柄是她歷練時，掉入一處上古秘境所得；還有一柄，是一位路過的大能見她天資不凡，贈予她的。

每一柄劍，都是修仙界不可多得的寶物，那位贈劍的大能曾經說過，她是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將來必成大器。

她雖然出身貧寒，但天賦異稟，無論遇到什么危險，都能逢兇化吉，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說，配不上幾柄劍。

云昭憐握緊拳頭，眼中滿是倔強，“就算弟子現在能力有限，但劍終究只是死物，而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修煉，總有一天，我會讓它們臣服于我！”

那你把你配不上的那把給我唄。

玄清無和她商量道：“那你覺得，你配得上幾把？”

云昭憐：“……”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委屈地看著玄清無，“師尊為何要如此貶低弟子？”

“我哪里貶低你了？你說你配得上，那你倒是跟師尊說說，你配得上幾把啊？”

玄清無一臉無辜，正想繼續解釋，卻見云昭憐抿著嘴唇，強忍著淚水，再次跪了下去。

“弟子先前太過自大，直到今日見了師尊的劍法，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多謝師尊教誨。”她再次拜倒，“弟子一定會加倍努力修煉，爭取在宗門大比上，不負師尊厚望，弟子告退。”

話音剛落，云昭憐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玄清無：“……”

不是，你倒是給我留下一柄啊，最差的那柄也行啊！

他郁悶不已，師尊現在還在用破銅爛鐵，徒弟倒是一個人就用三柄頂級寶劍，這修仙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從掖云派回到鳴染山后，玄清無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樓清寒。

此時已經是深夜，玄清無蹲在祭壇邊，一邊喝酒，一邊唉聲嘆氣，活像是一個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女朋友的小混混。

沒過多久，樓清寒也來到了祭壇邊，她似乎是剛剛睡下又被吵醒的，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幾縷發絲垂在臉頰邊，更襯得她肌膚勝雪。

夜色中，她一身白衣，顯得有些單薄，往日清冷的雙眸中，也多了幾分疲憊。

距離宗門大比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樓清寒修煉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雖然除了劍術比試之外，還有法術比試、斗法比試等等，但她依舊沒有放松對劍術的練習。

玄清無看著她這副病西施的模樣，心中莫名有些心疼。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好幾秒，才開口說道：“我打探消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