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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師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 明明我才是無情道
  • 不死饕餮
  • 2919字
  • 2024-07-02 20:04:29

夜色深沉,明月高懸。

悶熱的晚風吹拂著窗邊那棵垂垂老矣的柳樹,不時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玄清無從被窩里探出頭,環(huán)顧四周,仔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

蟬鳴聲中,睡在隔壁床鋪的小藍和小翠鼾聲均勻而沉穩(wěn)。

可悲,這是美少女也會打鼾的世界,他得趕快飛升。

玄清無定下心來,捏動法訣,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一盞茶的時間,他出現在荊昆派祈壇附近,鬼鬼祟祟地在空氣中畫出一個陣法,兩手的食指和中指合并,掐動法訣,身后的幾張宣紙被風卷起。陣法外圍的微弱光芒逐漸向中心匯聚,一陣強風從陣眼噴涌而出,瞬間將那一沓紙吹得漫天飛舞。

它們隨風飄蕩,自動地貼在隱蔽的角落。

玄清無十分滿意。

不得不說,廣告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晚上十一點張貼的廣告,凌晨一點就被人發(fā)現了。

就在這時,玄清無剛一轉身,一股凌厲的劍氣便直逼而來。

他后退半步,眼前寒光一閃。

“吭鐺——”

一柄玄鐵劍穿過一張小廣告,深深地釘在墻壁上。

“是誰?”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糟糕,不會是撞到夜巡的弟子了吧。

荊昆派也有宵禁時間,子時三刻之后,非必要情況不得外出,每天都有弟子負責夜巡。

玄清無舉手投降,慢慢地轉過身。

月光下,一位白衣女子長身玉立,面容姣好,如同青竹般挺拔清秀。

清風拂過,她烏黑的長發(fā)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龐,顯得有些病態(tài)。

正是樓清寒。

她似乎受了寒,咳嗽了幾聲,臉上泛起一絲潮紅。

片刻之后,樓清寒平復了身體的不適,才開口問道:“玄師弟,夜半三更,為何在宗門內游蕩?”

玄清無松了一口氣,隨口編了個理由:“失眠,就出來散散步,樓師姐呢?”

樓清寒含笑說道:“職責所在。”

他聞言,順著她的腰間看去,環(huán)佩叮當作響,一枚夜巡令牌格外顯眼。

玄清無:“……”

我去,你這真·病嬌怎么還能當“條子”啊。

“……呃,樓師姐,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哈,我先回去睡覺了,哈哈哈。”玄清無背著手,偷偷地掐動咒語,想要摧毀陣法,卻見她挑了挑眉,衣袂飄飄,身形一閃,便來到了他身后。隨后,一只微涼的手握住了他的兩根手指。

樓清寒清澈的雙眸中帶著一絲疑惑:“你在施什么法術?”

玄清無:“我沒有施法術。”

樓清寒:“那這法力波動是?”

玄清無:“法器漏電了。”

樓清寒:“……”

她嘴角微微上揚,“我怎么不知道你修煉的是雷系法術?”

“大師姐,求求你了嘛,我確實是遇到了難處——”

青年嬌聲欲滴,但很顯然十分惡心。

“不必多言,你說過難處你自己會解決。”

玄清無:“……”

主要是沒想到下午剛犯賤,晚上就遭報應了。

玄清無繼續(xù)求饒:“樓師姐,我對你一片赤誠,可惜方法笨拙,你千萬不要怪罪。今晚之事,就當做沒發(fā)生過,好嗎?”

“我只是例行詢問罷了,不必擔——”樓清寒語氣溫和,卻突然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玄師弟,你……”

玄清無緊張地掐了掐腰間的軟肉,“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樓清寒:“男女授受不親,能否將你的手從我腰間拿開。”

玄清無:“……”

他尷尬地收回手。

七八道白色的身影閃爍了幾下,隨后在樓清寒身后顯現出身形——都是內門弟子,腰間都佩戴著荊昆派的夜巡令牌。

他們齊刷刷地朝著樓清寒行禮。

樓清寒打了個手勢,“帶走,審問。”

我去,你這真·病嬌怎么還能當“條子”頭子啊。

丑時后。

玄清無跪在荊昆派劍修門借讀生(外門)生源辦事處大堂,前方排成一排負責夜巡的內門弟子

眼熟的姜師兄指著散落在地的上那一堆小廣告,怒斥道:“玄清無!你竟敢冒充掖云派玄真人!一旦玄真人和掖云派追究起來,別說你這個外門弟子,整個荊昆都要在掖云派的怒火下遭殃!”

得了吧,這年頭連賣廁紙的都會說自己是掖云派內部特供,他一手創(chuàng)建的法務部根本忙不過來,何況這封建修仙界基本鳥都不鳥他們發(fā)出的了律師函。

不過當他親自遞上的律師函還是很受尊重的。

玄清無心里暗暗吐槽,但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認錯:“弟子絕非沽名釣譽之輩,只是囊中羞澀已久,雖然承蒙師門收留,暫時解決了溫飽問題,但始終無法忘懷凡間的親人,總想多接濟他們一些。都怪弟子凡心未泯,才想出這種愚蠢的方法,險些釀成大錯。”

他說著說著,聲音哽咽,眼眶泛紅,更惡心了。

他知道這些內門弟子中,偷談戀愛的甚至都能搞出孩子;暗自接濟家族后人的甚至連村里的大黃都接來門派當靈獸。沒有斷絕凡塵俗世這件事大有人在,他們肯定能夠感同身受。

玄清無哭得撒潑打滾,咳嗽起來,哪里還有半分劍尊指定繼承人的風范。

太敬業(yè)了,臥底就要有穿山甲的樣子。

“唉,你這——只能說還需要多加修煉啊,凡心對于我們修仙之人來說,實在是多余的累贅。”

“玄師弟,所幸這次是被我們及時制止了。”

兩道感慨的聲音明顯偏向了他。

原本怒氣沖沖的姜師兄也有些動容,語氣也緩和了許多,“你也是,若是宗門發(fā)放的月例實在不夠用,也應該——”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直沉默不語的樓清寒打斷了:“且慢。”

玄清無抬起頭,看向樓清寒。

樓清寒身穿白色錦袍,烏黑的長發(fā)束在腦后,露出白皙俏臉,只是略顯病態(tài)。她身形修長,高挑纖細,星眸微轉,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笑意:

“正好鬼門關遭到襲擊,不少妖魔鬼怪逃往人間作亂。今天早上掌門命我?guī)ьI幾名弟子下界捉妖,酬勞也十分豐厚,玄師弟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樓清寒話音剛落,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所有人看向玄清無的目光都變了。

原本有些心軟的姜師兄也皺起了眉頭,“大師姐,此事關系到人界安危,何必帶上外門弟子?占了名額不說,萬一再惹出什么麻煩怎么辦?”

他說完,身后的幾名弟子紛紛附和。

“不太合適吧師姐,不能因為同情就……”

“這本來就是我們內門弟子的事情,帶上一個外門弟子算怎么回事?”

“樓師姐,此等機緣要慎重考慮啊。”

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是玄清無早就預料到的情況。

涉及到利益的問題,他們自然就懶得顧及那點淡薄的同門情誼了。

“外門弟子又如何?”樓清寒語氣平淡,眉頭微蹙,“掌門并沒有規(guī)定下界的弟子必須都是內門弟子。”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心里清楚你們會有所不滿,但玄師弟生活如此困窘,卻依然心系家人,雖然沒有徹底斷絕凡心,但也足以證明他心地善良。此次下界也是一次對他的歷練,希望他能夠明白修仙的真諦在于修心,無情正是建立在大愛之上的。”

樓清寒不愧是君子風范,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語一出,原本躁動不安的幾名弟子頓時面面相覷,啞口無言。姜師兄顯然是個耳根子軟的人,聽到這番話后,眼中充滿了敬佩,“師姐高義,是我們太狹隘了。”

墻頭草們見風使舵,也紛紛加入了吹捧的行列。

玄清無幾乎以為這件事就這樣解決了,卻又見樓清寒的雙眸清澈見底,輕聲問道:“玄師弟,你覺得如何?”

玄清無:“……”

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她點名讓他這個外門弟子跟著去可以,但他卻不能輕易表態(tài)。這一回答,無論答應還是不答應,都會被人議論紛紛。

心機真重啊,不就是下午提了你悲慘的過去,訛了你一點錢,至于這么針對我嗎?

玄清無彎腰行禮,臉上帶著既哭且笑的表情,眼中卻暗藏寒光,“多謝師姐給我這個機會。”

樓清寒彎腰阻止了他的動作,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扶起,溫聲說道:“下界危險重重,到時候玄師弟也要多加小心。”

妖怪作亂,如果哪個弟子學藝不精,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怪不得別人。

玄清無傻笑著附和道:“沒事,我到時候會聽從內門師兄師姐們的安排,也會緊緊跟著師姐的。”

等到了凡間,我們倆形影不離,一來二去,你對我動了心,看我不一劍刺穿你的心臟。

兩人相視而笑,一副姐友弟恭,宗門和睦的美好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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