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商圈的咖啡館，連吊燈的造型都很有特色，吧臺寬大坐落在中間，隨便點了兩杯咖啡，幾塊點心，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徐思羽說：“冬天的風有點大，這邊尤其大。”

楊娟說：“我住了這么多年都習慣了。對了，你來BJ幾年了？”

“兩年。”徐思羽笑著說：“我還是學生呢！”

楊娟有一絲顧慮……

徐思羽看出來了，她說：“沒關系的，在拍攝前你有好的機會都可以爭取，咱們先不簽約。”

“你現在還差多少錢？”

“一百萬。”徐思羽說：“我預計投資三百萬。”

“三百萬肯定不夠。”楊娟說：“你沒做過對不對？”

“是的，這是第一部。”徐思羽說：“放假前，老師說，學校里的老設備可以借給我用，只要交五萬押金就可以。學校里即將畢業的大四學長、學姐都可以來幫忙，只要我找到地方蓋實習章。”

“……”楊娟說：“還是你們學生有辦法。”

徐思羽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主要是跟老師們的關系好！”

楊娟有點羨慕，“我沒有女兒，只有兩個兒子。大的二十四，小的也二十了，你看你有興趣……”

“我有男朋友。”徐思羽收起笑容。

楊娟說：“這樣啊……我覺得你這小姑娘我一見如故，想著……”

“謝重是我干爸，剛認的。”徐思羽笑笑，“我不能見個前輩就認親，您說是不？”

其實也沒認謝重，就是想找個借口拒絕，誰喜歡自己腦門上壓著這么多長輩。

“是是是，是不該認這么多長輩。”楊娟有點不好意思，“我那里有幾件沒穿過的衣服，我看你……”

“楊老師，我比您高，還比您壯實，可能穿不了。”

“我那些衣服都沒有撕標簽，都是很經典不過時的款式。”

徐思羽站起身，在她面前轉一圈，說：“楊阿姨，您看看我，不是我不識好歹，我真比您高比您壯實，真的穿不了。”

楊娟約一米六三，骨架便瘦小，明明是中年人，看著體重頂多一百二。徐思羽一米六九，骨架方正，明明一百二，看著像是有一百三四十斤的樣子。

“你跟我去我家看看！”楊娟說：“我那些衣服扔了實在可惜，給別人我舍不得，花了很多錢買的。親朋好友離得遠，總不能隔著這么遠送衣服。”

“這……”徐思羽說：“那我能試試嗎？我住宿舍，要多了沒地方放。”

“你放心，沒有那么多的衣服，也就三五件。”楊娟說：“我很想生個女兒，生二兒子的時候怕再生又是個小子，不敢賭，就只生了這兩個孩子。”

楊娟有車，就是小了點。

徐思羽坐上車問：“咱們就這樣走了，公司那邊沒關系嗎？”

“他們才不管我吶！”楊娟說。

楊娟家住在一百三十平的大平層里，她帶徐思羽去她的衣帽間。一整面墻都是衣柜，打開里面全是她的衣服。

“您先生的衣服沒跟您的放一起？”

“他的衣服少，放在臥室里了。”楊娟說。

徐思羽看著衣柜里琳瑯滿目的衣服，心中有點不安。感覺自己是來要飯的，還是臉皮賊厚的那種。

她問：“您兒子是做什么的？”

“我大兒子在西北大學讀工科，現在是研究生。二兒子在北電，現在是大二的學生。這小子不認真學習，復讀了一年才考上。”

“北電……我男朋友也是北電的。”

“你男朋友也是北電的啊！”

“叫什么名字？”

“謝知安。”徐思羽說：“我好久沒見到他了。”

“謝知安？”楊娟轉過頭，她手上多了幾件衣服，有冬天的也有夏天的，徐思羽接過去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她沒注意楊娟的表情，帶著幾分愧疚與心虛。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傳進來，“媽是你回來了嗎？”

“我在衣帽間。”楊娟對徐思羽說：“我二兒子回來了，你等下再出來。”

徐思羽不解，“是不是有什么顧慮？”

“是這樣……”

“小姨！”一個女生的聲音傳了進來，

“媽！知安和討厭鬼都來了！”

徐思羽疑惑得看向楊娟，“知安？”

楊娟尷尬地笑笑一動不敢動，徐思羽走出了衣帽間，她緊隨其后，道：“我這個外甥女不懂事，你千萬不要生氣。”

徐思羽回頭，“是你在撮合他們？”

“人老了，看見小輩長得好，忍不住就……”

客廳就在前面，轉過一道門就能看到，徐思羽轉回頭，“我不出去。”

“你不出去？”

徐思羽說：“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如果他們注定有情我退出也行。”

“你這也太大方了。”

“我才十八歲，難道要在一個朝三暮四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徐思羽說：“我要聽聽他們的關系。”

楊娟更尷尬了，她走出去，徐思羽就站在門口聽著外面的情況。

“媽，你干什么去了？喊你半天不出來。”

“媽在整理衣帽間。”

“小姨又有衣服要送給我嗎？”

“你一米七五，小姨的衣服你哪穿得下？”楊娟說：“如果有早就給你了。”

“小姨那么多首飾也不分我一件？”

“我給你的還少嗎？”楊娟招呼另一人，“知安來了。”

“阿姨，我又來打擾了。”謝知安說：“我來蹭飯。”

“吃了我小姨這么多的飯，用什么報答啊？”楊娟外甥女的語氣里滿滿都是期待。

楊娟的兒子說：“關你什么事？要報答也是報答我！”

“張佳軒你這樣的話容易有歧義！”

“什么歧義，不要用你那腦子意淫。”

“佳軒，說什么呢？”楊娟訓斥兒子，“這是你妹妹。”

“討厭鬼！”

謝知安說：“我用一輩子的友誼報答。”

“只有友誼嗎？”楊娟的外甥女羞澀地問。

“趙墨棋你夠了沒有？謝知安他有女朋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惹人厭。”

“女朋友？我沒見過！說是也在北京，人呢？”

楊娟說：“墨棋，知安說在BJ一定在BJ……”

“小姨，你不是說年輕人就要大膽追愛嗎？”

“可是他都說了有女朋友？”

“沒見過的不算！”趙墨棋說：“謝知安你來說。”

“我女朋友叫徐思羽，我們高中就認識，她在戲劇學院導演系，我們約好了組成一個家庭。”

徐思羽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句話眼淚落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