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閉關后，我時常念清心咒，但卻始終感覺不對勁。

我修為開始停滯，甚至隱隱有下跌之勢，我心煩氣躁極了，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我腦海中有一個猜想，可我不敢再去多想，我盼望著師傅能給我找到破解之法。

時間似流水，緩慢卻又湍急。

我再次進入打坐的狀態。

眼前突然煙霧繚繞，我見不對勁，停下了打坐。

這是……

面對眼前突然出現的場景，我感覺不對勁。

“等等，那是……母親。”

是六歲元宵節前的場景。

“阿月，娘想給你裁一套衣裳。”

母親……

我以為我忘記了，可是當母親溫柔的樣子出現時，我才發覺，母親在我的腦海深處是那樣的清晰可見。

“我的乖阿月，長得可真快啊，年豐澤，快來看看女兒，又長高了一點呢。”

“是嘛，夫人。”

“誒呦，爹爹看看~”

我看著幼時的我和父母開心說笑，父親總是喜歡逗我笑，帶著我和母親逛人來人往的街，走菜園子，玩躲貓貓的游戲。

那個元宵節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次。

可惜沒有了。

如今回憶起來，鮮活的畫面好似在昨天一樣。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觸碰，我從來沒有夢見過他們的臉，如此清晰。

十二年的夢中，除了那場可悲的大火，和父親他們模糊的身影，竟一次也沒有夢見過現在這番快樂的場景。

十歲后筑基，我越發努力，在結丹之前師傅幫助我找到了仇人。

仇人被我殺死了，可我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我想念母親，母親平時怕黑，我怕黃泉路沒有燈火，那母親該有多害怕啊……

我擔心父親找不到母親會著急……

唉，這有什么值得操心的？

我也不知道。

夢醒了。

我卻早已淚流滿面。

我久久不能回神，呆坐著。

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月丫頭，你沒事吧？”

“師傅回來了，剛探尋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你還好嗎？”

“阿月？”

這丫頭怎么了呀？怎么不出聲捏？

明明停下修煉了，怎么還不吱個聲？

“小月月？”

閉關的結界被打開，我強顏歡笑，“師傅，你回來了啊。”

老頭見我這喪氣的樣子，他摸著胡子，撅著嘴，“不想笑別笑了，丑死了。”

我立馬拉下強撐的嘴角。

“哼，喊了你這么多遍，真沒聽見？”

“對不起，師傅，我……”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解釋。

“好了好了，師傅還有氣，喊得動。”

小老頭支起靈力，一邊檢查這角角落落，一邊絮叨著。

“就怕師傅沒氣了，你聽見的就是叫魂的聲音了。”

“師傅，別這么說。”

小老頭傲嬌的甩過頭去，“我聽到你這不妥的情況，感覺不妥。”

呃……

“月丫頭，你可……等一下！”

我不明所以，眼睛還有點腫，偷偷閉閉眼，緩解一下。

“你可長點心吧，小月月！”

師傅的語氣中帶著不可置信和震驚。

“師傅？”

師傅又檢查了一遍。

“確診了……啊不是，哎呀~誒喲~”

“完了完了完了！！！”

師傅走來走去，哀嚎著。

我默默蹲下，師傅這來回走看著眼睛累。

突然，師傅也蹲到我面前，“月丫頭，我說了你不要害怕奧。”

我懵圈，點頭。

“你這有魔氣！”

“啊？”我大腦宕機了。

師傅把我拉起來，看了看我，翹起他的小手指一掐一算。

“小月月，你入魔了？”

他臉上滿是悲痛。

我：……我入魔了？！

不過師傅的反應看著比我的還大。

“師傅這么好的地方都沒能留住你，你跑去入魔？嗚嗚嗚……”

“以后怎么辦？小月月肯定不能走。”

“這怎么好端端的會入魔呢？”

師傅抓了抓少得可憐的頭發，“啊啊啊讓我想想哪里去偷修魔的秘籍！”

我人傻了，繼續蹲下來。

思考人生。

其實我對于入魔這件事從驚訝到不可能到平靜接受，用了五秒。

這五秒里，我想了很多。

我之前的猜想成真了。

入魔了就能看見以前的回憶？

變成魔修煉還能加快嗎？

怎么辦師傅會不會趕我走？

呃師傅哭得滿臉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