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她想到糧食的事情。
把注意事項,寫下后,她還把自己讓匠人特制的剪刀和一把小手術刀,也一起送給了崔離。
她還提了一句,蘇州地區糧食被人惡意收買的事情。
崔離聽了,吸了一口冷氣,眼睛里呈現的盡是冰冷。辭淵的手也所致緊,露出了青筋。
姬素知道,事情真的如她所料,嚴重了。
崔離和辭淵坐著馬車離開紅嶺村,同時跟在他們后面的兩輛牛車上,裝滿了姬家做的酒精,咸菜。是的,咸菜也讓辭淵當作戰備,買下了一大車,還跟姬素訂下了所有還沒完全成熟的咸菜。他覺得這樣做的咸菜,就是不炒,直接吃也非常下飯。戰場上瞬息萬變,沒有時間做飯,裝上一小袋,干餅子加上咸菜,走哪里都能吃。
崔離他們一走,姬素就讓米姐夫和姬疆,去進了更多的壇子罐子,加大了收菜的量,還讓村子里的人,去親戚朋友家把沒人吃的菜,以及籮卜葉子,買下來再賣給姬家。
還雇傭了村子里幾個媳婦,幫忙洗菜,切菜。清洗壇子,晾干,把已經在她親手拌過作料的咸菜裝壇,再把填滿咸菜的壇子,用泥封好。
制作酒精的爐子,被全部搬進了后院的廂房里。
釀制過程,全都有姬疆負責。雖然已經離開了邊境,但這些東西,都能在關鍵時刻,幫助那些無依無靠的兵卒。這讓他的胸膛里,燃起了熊熊大火。雖然沒有與同袍們一起御敵,但他可以為他們多做一些,能救他們性命的東西。
想到此,他會為自己能投身到姬素身邊而慶幸。這樣一個有著家國的女孩,真是神秘而美麗。難怪有那么多能人,都喜歡與她交朋友。姬素跟他說,能多做多少,就做多少酒精。
他也問過姬素,要是到時賣不掉怎么辦。
“涼拌。”看到姬素的笑容,他才知道這是姑娘在跟他開玩笑呢。而且,那雙閃亮的眼睛,似乎能看出他的愿望。鼓勵著他,想怎么安排做那些酒精,就怎么去做吧。
為了能多制作一些酒精,他還給姬峰姬誠分了班,輪流休息。姬晴和姬暖在旁邊給他們輔助,給他們弄吃的。沒幾天,就做出了好幾大罐子的酒精。
辭淵的長隨,來取貨時,心情特別不好。他給姬素留下了一千兩的銀票,說好了過幾天,還要來取一趟貨。
但是,幾天后,卻沒有等到他。
二十來天,姬疆就做了二十個大罐子的酒精。半人高的大罐子,裝了二十來罐的酒精,家里的野喬麥也用光了。喬麥渣多得,雞鴨豬一起都吃不完。只能讓村里的那些養豬的人家,過來每天拎一桶回去。
喬麥沒了,姬素讓大家停止了做酒精。
爐子上繼續慢慢煮酒。也不用爐子全開,開幾個讓李嫂子和小山的嬸嬸看著就行。前陣子全家不眠不休的樣子,好好的人,也吃不消。這不,姬疆和姬峰他們,一聽說不用再做酒精,就在屋子里躺了整整一天,連飯都沒起來吃。
稍稍調整了兩天,家里頭就又按原來的樣子,
爬山訓練的事情,就又開始了。崔離他們在的時候,他們沒有再集體練槍法。雖然嘴上沒說,但都很默契地避免讓那兩位看到。因為,一般人,是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去練習槍法的。
姬疆他們依舊做些送貨之類的事情。順便去姑蘇城里打聽一下消息。看看最近有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姬素內心是焦急的,辭淵那個叫辭墨的長隨一直沒再來。她供貨給辭淵有三年了,對方從來沒有這么久時間斷過聯系。
天氣越來越冷,對于受傷的人來說,這不是一件壞事。細菌繁殖速度減慢,傷口二次感染的可能會減少。她不著急這么多酒精擱置在家里,頂多虧了一百多兩的收喬麥的錢。
其它的煮酒過程,都是家里人的辛苦費。院里的草還有點綠,外面的樹枝,開始落葉。
坐在池塘邊,看著滿山五顏六色的樹木,倒映在湖面上,一副靜謐的風景畫,略顯甜膩。倒是有股停車坐受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的樣子。
想到這里,便抱著平樂,吟頌起來:遠上寒山石徑斜,白去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小平樂一邊啃手,一邊遞給姬素一個笑容。似乎再說,你再背一首詩吧,好好聽,跟手手一樣好吃。然后,他也依依呀呀地說了一通。
姬米把帶給李老爹的的米面,放在屋子里,又從屋里拿出一桿簡易的木槍。這桿槍是姬疆給姬素做的,除了在山上轉悠了幾天,才找出這么一根比較直又帶著點韌性的木棍。
池塘這邊,因為視野比較開闊,平地多而廣,練槍最好。地上又鋪的是沙石,時間久了,不粘腳,又平坦。山頂的平地太少,都是凹凸不平的山石。
所以,他們練槍,都會來這里。
一早上,老爹和其他兩位村民,會把地里已經長大的菜割下來。姬疆幾個幫忙把魚撈好,兩人送去外面,兩人挑菜回家。菜如果太多,就多走兩趟。
姬米把槍擱一旁的樹桿上,接過已經伸出雙手的小平樂。
姬素拍了拍平樂的肥哆哆的屁股:“姑姑抱你不香啊,一天到晚纏著你娘。”小平樂才管她說什么,沒幾根毛的頭真往姬米的懷里頭鉆。
姬米:“素素,你在這里練槍吧。我先帶平樂回去,今天的菜有點多,家里有些事情,還要重新安排一下。”
“好的。”
姬素練槍的時候,大家都離得遠遠的,做自己的事情。姬晴在山泉邊用兩個木桶在接泉水,現在家里釀酒吃飯,都用泉水。
村子里的人,看了會說喝點水,還跑那么遠。他們累了一天,哪有心思喝點水,還跑山腳下去打。
主要是一醒來,地里的活計,家里的吃用,都得操心。
像姬素一家那樣窮講究的,十里八鄉,也就遇著這一家。
好在這一家人,沒有一個窮兇極惡的,遇見哪一個都客客氣氣的。嘴巴還甜,見人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