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素怕山花心里不舒服，就喊住了她：“山花。”

“二姐姐。”

“雖然不給你報名去讀私塾，但是你可以在家里學認些字。以后，你和大姐一起練字。女人，不能被別人看不起，更不能自己看輕自己，學了認字，我們就不再做睜眼瞎。”

山花笑了，答應得很大聲：“知道了，二姐姐。白天我會把要做的事情做完，然后就練字。”她現在已經能數一百上下的數字，家里多少雞和鴨，每過一段時間，她就要去數一遍。

姬素回房思考家里這幾個月掙的錢，已經不少。主要是酒很好賣。接下來是買地還是做其它，等一會跟大姐和姐夫商量一下。

姬米和米姐夫，把稻脫粒完，走出側屋。他們倆把稻草捧到天井里，一個個靠在墻上，因為地上全曬著剛脫粒下來的稻谷。

“姐夫，過來喝口茶，休息一下。大姐，這幾天累壞了吧。”姬素一邊說一邊遞水給姬米夫婦。

“還行，等天氣涼下來，就要種冬小麥了。所以，乘現在太陽好，早點把谷脫粒出來，好好曬一曬。”

“姐夫，種冬小麥之前，犁地你請人吧。你就早上晚上去看一下，家里蒸酒也離不開人。”

“好的，最好在天冷之前，賣掉一批雞鴨。到了大冬天，就沒東西給它們吃了。”米姐夫一邊擦汗，一邊跟姬素聊著天。姬米給他端來一盆溫水，讓他進洗漱間擦一下，然后去躺一會兒。等太陽快下山時，再一起收稻谷。

米姐夫應了一聲，就轉身跟著姬米去了洗漱間。

第二天，姬素趕著牛車，把小山和姬雨霖帶去了私塾。交了一年束脩，姬素還拎了一籃子雞鴨蛋和兩只鴨子，包了一些茶葉和糖。

小廝把他們帶進院子里時，崔先生已經帶著學習在讀書了。走進這樣的地方，讓姬素感覺，幾個孩子在家里讀書還是有區別的。

真正的書院里，充斥著一股浩然之氣。

等學生們讀完一篇文章，崔先生讓他們課間休息一會兒。然后，把小山和姬雨霖召過去。問了問情況，就把兩個孩子留了下來。

傍晚的時候，姬素去接她們回家。姬米把飯做了，炒了兩個菜，一個韭菜炒雞蛋，一個炒青菜，再加一鍋老鴨湯。

小山和姬雨霖都說崔先生上課像講故事，一天下來，還想聽下去。姬素說，那是你們遇上了好先生。談完兩個孩子的事情，他們還談了談目前家里最先要做的，就是賣鴨子。所以，決定在接下來幾天，米姐夫，每天送一些鴨子去城里賣。

早上順便把兩個孩子送去讀書。

家里蒸酒的事情，就由姬米和姬素承擔。她們姐妹在家里，還可以坐下來做做針線，姬素還可以繼續畫衣服的花樣。小山叔叔和嬸嬸，繼續管著幾只豬的吃和拉，中間就是處理做花宣紙的原料。

姬素還提了提，想買下池塘下游一片的石攤，在過年前再挖兩個小池塘出來。挖出來泥沙，可以堆砌成梯田。然后，再多種一點果樹，往后幾年的百花香露就不愁花太少了。

因為在前世，他知道果樹在開花時，要修剪掉部分花朵，這樣才能結出又大又甜的果實。

到了夏季，還能摘果子賣。

姬米和米姐夫只問他，錢夠不夠，夠的話就買。米姐夫說：“我除了要送酒和鴨子進城，可能這幾天就要去鎮上交稅糧。我們家糧食肯定夠，到時我和李石搭檔，一起運過去。小山的叔叔如果要交，最好錯開一日。我們的牛車可以借他用一天。”

姬素：“行，這個事情，你等明天碰到小山的叔叔跟他講一聲。有陣子沒爬山了，好懷念以前我們全家一起爬山的情景。姐夫，家里要不要再找一兩個長工。這樣你就不用這么辛苦了。”姬素伸了個懶腰，姬米拍了拍她的，讓她去睡覺。

“暫時還不需要請長工，我和你姐夫正好夠用。再說，還有山花常常跑來跑去地幫忙。等你買了那塊地，把池塘挖好，明年倒是真要請人了。”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當他們去村長家，提出要買下其余的攤地時，遭到了阻礙。

是村子里幾戶人家反對，姬素家一年養鴨子，賣咸鴨蛋和雞蛋。還有那一壇壇酒，每個月都要運出去好幾次。一年的時間。姬家就把那個池塘侍弄得那么好，再開挖兩個池塘，那他們家得賺多少錢呀。

村長覺得姬家要買就賣罷，畢竟那個亂石攤，擺在那里幾十上百年，也沒人想到要去筑堤壩，挖池塘。

村長：“胡老六，你不同意賣掉那塊荒地，是你自己想買不成。你有那么多錢嗎？荒地賣掉了，我們可以用這些錢，去買一些棉花和棉布，每家做一條棉被。冬天蓋著暖烘烘的，不實惠。”

胡老六：“我就不信你們不眼紅，他們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

李石：“吃香喝辣，也是他們自己辛苦賺來的。平時我們除了種地，就是東家找李家短的玩。他們家天天在忙著割草養豬養雞鴨，家里還有釀酒作坊。人家忙得沒有一天歇下來的，你憑什么眼紅。”

胡老六：“你不就喜歡跟在那個那個姬米男人的身后轉嗎，得多少好處了。”

李石：“好處多了，也不瞞鄉親，我跟著木根后面，學會了養豬養雞，收集好糞便，加上干草和稻草堆出來的肥，地里的收成比往年多了幾石。而且，家里和孩子天天都能吃上雞蛋，又壯又結實。”

胡山：“李石，改天你也給我們搭個豬棚雞棚。”

李石：“簡單，你去亂石攤撿些小石頭回來，弄個兩三車，就能捕好地面了。再去山上砍一棵樹回來，就能搭好了。你不知道，每天沖地面積下來水，就是澆菜地，青菜都長得快些。”

有了胡三提起建豬棚，其余幾家也有了養豬的想法。冬天養豬雖然草少點，真要出去割，還是能割到的，那些草只是貼著地面長。而且家里還存著不少麩皮，養豬最合適。

于是，幾家商量著一起去撿小石頭。撿好了借一下姬家的牛車，拉上一兩趟。

所以，村長再問那石攤賣不賣，反對的聲音就沒有了。就連暗戳戳在背后搞事的胡老六，都遭遇了幾個白眼。

姬素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下了剩余的那片攤涂。還跟村長說好，到了冬小麥全種下后，就開挖池塘。工錢和前一年挖池塘的一樣，于是，村子里那些年輕的小伙子，都到米姐夫那里報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