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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神明不會救你

  • 東京圣父
  • 月華禮吻
  • 4121字
  • 2024-06-25 16:05:00

文京區(qū)白山町三丁目,街道中央的一棟寫字樓下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線。

交通警將警車橫放阻攔車輛。

警戒線外,其他行人駐足看著寫字樓那邊低聲議論,來來往往的警察和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表情凝重肅穆。

街邊聚集了起碼上百人。

幾名穿著厚厚防護服的工作人員不時從樓里走出,一前一后抬著擔架。

擔架上是成長條狀的裹尸袋。

裹尸袋上還隱隱滲出殷紅血跡。

“這就是你說的缺我不可?”

源賴朝看著周圍好幾個熟悉面孔的老朋友,發(fā)現(xiàn)他所工作的組別人員全部都到齊了,不禁看向永山朝云。

胡子拉碴的永山朝云干咳了聲掩飾尷尬,目光躲向一邊,拿出來日本人的看家本領(lǐng),臉色不變語氣卻尤其真摯的說道:“上面的要求,請諒解。”

他也是奉命行事,按上級要求將警察署所屬特別顧問組成員全部召來。

雖說電話里催的有點急。

但只要道歉了不就沒事了嗎。

源賴朝也不跟他計較,只是接過一旁巡查遞來的現(xiàn)場報告,邊迅速查看邊隨口問道:“現(xiàn)場具體什么情況?”

“七樓的一名職員于兩個半小時前忽然狂性大發(fā),滿眼血紅,并且身體發(fā)生非病理性畸變,氣力大增,無差別屠殺了十七個人,而且是生生的將人一點一點肢解,最后自己又暴血而亡,只留下血水,不存在任何器官。”

“現(xiàn)在具體情況不明,機搜把這棟辦公樓的幸存者都送往了隔離區(qū),七樓已被封閉,逃到七樓以下才死亡的受害者被運往警視廳,做解剖處理。”

“另外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比較明顯的陰陽法陣痕跡,通過直升機放置鏡頭沒有發(fā)現(xiàn),需要進一步搜查,詢問警視廳之后就連本源波動都沒有出現(xiàn),情況很糟糕,上面對這件事非常重視。”

“邪類祭品?”源賴朝沒抬頭。

“不清楚。”永山朝云聲音低沉下來:“受害者們是活著被撕掉肢體的。”

“這么殘忍。”源賴朝也皺起眉。

生撕活人,聽起來就很駭人。

按照前世的正常邏輯,想要硬生生將人的肢體撕下來,決非人力所能辦到的,哪怕經(jīng)常殺人的朋友也很清楚,借助工具也不是件輕松的事情。

但在這個世界卻極其簡單。

無論成為哪一流派的超脫者,即便只是初入,也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就比如劍豪,首先要重體魄,在他們的面前,普通人的身體孱弱的像是紙張一般,可以輕易撕碎,所以并非難事,很多超脫者作案比這更嚴重。

可問題是看完現(xiàn)場報告,兇手生前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超脫可能。

而普通人想獲得力量,大多數(shù)都是成為了邪類超脫者的寄托品,而其中最常見的,就是陰陽師溝通陰陽法陣行逆天之道,揉弄肢體與顛倒魂魄。

“能確定是邪類超脫者嗎?”

“暫時無法確定,可能是,也可能跟…深淵裂隙有關(guān)。”永山朝云臉色變的難看起來,語氣遲疑,說到最后躊躇了半響才吐出那個令人禁忌的詞匯。

猶豫說明態(tài)度,躊躇代表確定。

那就是跟深淵裂隙有關(guān)了。

大概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源賴朝臉色如常,只是把手里的現(xiàn)場報告遞還給身旁的年輕巡查,疑惑問道:“這種性質(zhì)和級別的案件,警視廳沒有派專項組處理,反而叫我們這群人來?”

“因為要接近那團血水。”永山朝云沉默片刻,聲音低沉的說出答案。

“明白了。”他略微頷首示意。

源賴朝并不是警察。

但他歸警察管。

他所在的部門全稱是東京警視廳文京區(qū)警察署特別事件調(diào)查顧問組。

實際上類似勞務派遣人員。

在新歷未生之際,日本的警察體系也需要借助社會力量,而被稱為飯桶集團的警察,在一些刑事案件的查訪線索和方向建議上,都會邀請一些比較厲害的偵探常駐組成調(diào)查組,到了現(xiàn)在,更是他們不可或缺的力量。

待遇也尤其優(yōu)渥,像源賴朝才只出過十幾次行動,卻享受警部待遇。

年薪大約一千萬円左右。

這也是他自稱偵探的原因。

但擁有權(quán)利,就要承擔責任。

面對平常的刑事案件,他們這群特別顧問擔負著協(xié)助調(diào)查和陳條建議的責任,而在當前的邪異事件,也要沖在第一線,接近邪異事物首先接觸。

炮灰。

源賴朝這樣評價。

邪異事物,都與超脫者有關(guān)。

這次更是涉及到深淵裂隙。

一旦被深淵氣息沾染,哪怕是超脫者也會不可自控,淪為血肉的嗜食者,哪怕自控,也會喪失常人信念。

這就是為什么政府寧愿養(yǎng)著他們這批炮灰,給予優(yōu)渥待遇的原因了。

畢竟每名超脫者都是戰(zhàn)略資源。

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投入了多少資源,還經(jīng)過漫長的成長周期后才培養(yǎng)出來的人才,損失一個都絕對虧本,而能夠抵擋深淵氣息的高階超脫者,面對眾多邪異事件分身乏術(shù)。

就算是有精力與時間。

也還是讓他們先去。

畢竟誰也不知道一塊平平無奇沾染血絲的石塊究竟蘊藏著什么東西。

能加道保險,沒人不愿意。

尤其處在上位者的角度。

其實政府并不提倡,但面對現(xiàn)實還是對這種情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像今天的事也不是沒發(fā)生過,源賴朝前幾天聽同事說,上個月在世田谷區(qū)還有幾名顧問接觸邪異事物,中了邪類陰陽師的詛咒,整個人的身體從內(nèi)到外龜裂,風一吹就成為飛灰。

“特別顧問們都進來吧!”

一名戴著銀框眼鏡的事務官從寫字樓出來,捧著本子面無表情的喊。

“記得小心。”永山朝云叮囑道。

源賴朝聽完卻只是站在原地。

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只是目光定定的看著永山朝云。

“還有什么事嗎?”永山朝云見狀也沒催促,只是摩挲了下自己泛白的胡茬,沉吟片刻后嘆了口氣:“要是有什么囑托的話,我會盡力幫你去辦。”

他以為源賴朝是不想去。

說實話,他能理解。

全日本的都道府縣特別調(diào)查顧問組的陣亡率,可是比警察還要高的。

更何況這次涉及到深淵裂隙…

先別說他們這群炮灰,就算是一組初階超脫者在面對突發(fā)情況直接被覆滅的情況也不是沒發(fā)生過,現(xiàn)在的情況,基本上就跟送死沒什么區(qū)別。

想到這,永山朝云心里嘆息。

雖然他早就料到有這天,但沒想到來的那么快,畢竟這里是東京,危險性已經(jīng)可以說是全國最低的地方。

平常他都有意挑選危險性小的案子,但真到這一天看來是沒什么用。

如果這孩子有什么心愿。

自己還是盡力幫他去完成吧。

“我的那個大胸手辦找到了嗎?”

源賴朝微笑著問道。

永山朝云懵了下,腦神經(jīng)一時間沒反應以來,可看著源賴朝略顯期待的目光,大腦瞬間清醒,一張老臉直接耷拉下來,腦門的青筋都隱隱暴跳。

如果這里不是案發(fā)現(xiàn)場,如果不是旁邊有這么多人,如果不是警視長在附近,他怕自己能當場就掐死他。

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連小命都快沒有了,竟然還在想那些有的沒的!

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永山朝云直接甩臉轉(zhuǎn)身走人。

腳步急促,沒有再回頭。

因為他怕自己朋友的兒子會由于害怕央求他臨時逃走,雖然自己不會徇私枉法,可那種于心不忍他不想看。

所以不入眼不見為凈。

當然了。

源賴朝自然不會有這種想法。

畢竟當初是他自己要求進入的這個部門,并不是永山朝云故意坑他。

當時是為了挖掘圣典的作用。

才如履薄冰的加入了這個部門。

現(xiàn)在的他卻起了探究心。

身無利器時,最應該想的就是保全自己,可現(xiàn)在的他步入超脫,按照官方給予的各大流派境界來看,哪怕過了兩天也真不好確定自己的實力。

更何況除了光之本源,作為一名合格的圣父,也應該與罪惡不共戴天。

與他相比,其他人則視死如歸。

其中最令人矚目的,還是源賴朝熟知的一位中年男人,名字叫做福岡正信,此刻正拉著一位警察的手臂。

“拜托了,中村警部,我真的不能冒這份危險,家里還有兩個孩子沒人照顧,他們沒有媽媽,萬一我這次死掉了,他們兩個就真的成為孤兒了。”

福岡正信情緒激動的拉著那位面無表情的警察,聲音嘶啞,眼睛滿是紅絲,希冀能從對方那里得到答案。

但那位警察卻像是一塊石頭。

任憑他怎么拉扯,哀求,都好似沒聽到,如同雕塑一般的站在原地。

規(guī)則,不能開口子。

一旦開了,就猶如洪水泛濫。

因此就算不忍,這位警察也只是面部僵硬的捏緊手指,在這么多人眾目睽睽之下把情緒很好的藏在心底。

現(xiàn)場變的寂靜。

福岡正信無力的松開了手,眼底的那一絲希冀也如微弱火苗被撲滅。

眼神也變的空洞起來。

仿佛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離。

反抗是無用的,他們死在這種地方還有撫恤金,孩子也會被政府撫養(yǎng)長大,雖然沒了家長的關(guān)懷,但好歹在這個現(xiàn)實的世界還能夠活的下去。

更何況在武力至上的世界,一切聽從擁有力量和權(quán)力的上位者說話。

他的情況當然很困難。

不困難也不會選擇這份職業(yè)。

雖然早就料到有這一天,可真的到來的時候卻又充滿慌張、彷徨,哪怕他平常很努力,別人不肯干的臟活累活都主動去干,可規(guī)則對于他這種沒有特權(quán)的人來說,卻像鋼鐵般堅硬。

驀然間,一道聲音打破了寂靜。

“福岡桑,我們換衣服吧。”

福岡正信僵硬的扭過脖子,只見源賴朝手里拿著件防護服遞了過來。

他無言的看著這張年輕的臉龐。

真的很年輕。

畢竟源賴朝今年才二十六歲。

雖然不如學生稚嫩,但在此刻一堆中年人的場合里,他是最年輕的。

福岡正信盯了他足足有十幾秒。

忽然自嘲一笑,發(fā)現(xiàn)別人這么年輕都有著跟自己一樣的命運,反觀自己還在做些無謂的舉動,徒惹人笑。

他不再多言。

只是沉默著接過衣服。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行動起來,這個短暫的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七八名顧問再三檢查的穿起防護服,在警察的引領(lǐng)下呈隊列走進了這棟寫字樓。

警察只領(lǐng)隊到寫字樓入口。

讓他們先進去。

隨后又有一隊全副武裝的特殊急襲部隊緊隨其后,手里是自動步槍。

這樣看還挺可笑的。

他們這群手無寸鐵的人走在前面最危險的地方,幾乎武裝到了牙齒的特警卻藏在后面,如果發(fā)生緊急情況的話,好在他們淪為炮灰后開火報告。

但現(xiàn)實就是這樣,畢竟他們享受了待遇,在公道上并沒有瑕疵可言。

而且也起到了督促的作用。

剛才在街上還比較吵鬧。

進了這棟已經(jīng)無人的寫字樓后發(fā)現(xiàn)所有人,卻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

顧問組的組長走在最前方。

源賴朝和福岡在隊伍的最后方。

“賴朝,我走在前面吧,等會你就緊跟在我身后,就算有情況,如果不是特別嚴重,應該能替你分擔一些壓力,你還年輕,還有著很多時間,可以嘗試其他工作,不要浪費了人生。”

走廊里隊伍的后方,戴著防護面罩的福岡正信忽然拉了把源賴朝,腦袋靠近過來,面罩里傳來沉悶的聲音。

源賴朝透過面罩鏡片看向?qū)Ψ健?

只看見一雙疲憊卻很堅定的目光。

對方眼神里已經(jīng)萌生了死志。

他沒說話,只是點點頭,成全了福岡正信的好意,跟隨他的背影走。

步行的樓梯間內(nèi),微弱卻緊密的腳步聲連綿不絕,有人中途腿軟,差點一屁股坐在樓梯上,但旁邊人幫忙拉了起來,繼續(xù)默不作聲的緩緩爬樓。

“神明在上,請保佑我…”

“希望別碰到邪異…”

“天照大神保佑我,我的孩子不能沒人照顧,希望您能聆聽我的祈求…”

身前傳來福岡正信面罩下若有若無的祈禱聲,哪怕真的視死如歸,可出于人對生的本能渴求,和心里的牽掛,哪怕沒有機會也希望能有奇跡。

源賴朝跟在他身后默默的聽著。

神明不會救你。

但圣父倒是或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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