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輪番問問題，幾乎不會有一個人同時問兩個問題的情況，解答的大多是季明浮，季映和季寒時只是偶爾會補充兩句。

裴商都聽困了，因為他越來越聽不懂，什么血小板，縫合線，感覺回到了上次坐在她身邊的時候，唯一的區別是他這次犯困的時間比上次晚了一些。

他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季寒時都驚呆了：“兩次了，我們討論的話題有這么無聊嗎？”

“術業有專攻嘛，要是聊行軍打仗的事情他估計就不困了，不用理他，我們繼續。”

季明浮看了眼墻上的時鐘，難得來一次，這堂課得上的長一些。

一直上到晚上才下課，裴商醒來的時候身旁只剩下季明浮一個人，她正在寫治療小兒麻痹的方法，這是剛才她們問的最難的問題，因為可供研究的案例太少了，得圖文并茂的講才能說清楚。

“什么時候下課的？”

季明浮頭都沒抬：“半個小時前。”

裴商湊過來，就看見季明浮的紙張右上角畫了一個小孩的人體圖，心肝脾肺腎都標注的很清楚。

“啊浮，你每次看別人的時候，是不是都能透過皮膚看清里面的脈絡？”

都說在大夫面前穿衣服沒用，只是親眼見到她畫的這么詳細，裴商還是忍不住好奇。

“職業病發作的時候就會，不過一般不會分析，畢竟肉眼能看見的有限。”

“哦，我餓了，我們什么時候去吃飯？”現在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他現在感覺胃里空蕩蕩的。

季明浮剛好寫完，合上筆記本：“爹娘她們已經吃了，我們去外面吃吧。”這么晚了她不想麻煩府里的廚娘。

裴商點頭。

出了會議室才發現外面天色已經暗完了，兩人的身影在黑夜中被拉長。

等他們走后，季明沉才從柱子后面出來，捂著自己的小心臟，好險，差點被發現。

季映從拐角處拿著一簸箕干藥材走過來：“別藏了，主子早就發現你了。”

這世上沒什么能逃過她的眼睛，參考她能隔空殺人就知道了，只是選擇拆不拆穿罷了。

“映姐姐別說出來嘛，就是想叫他們去吃飯的，誰知道飯白留了。”

果然有了夫君就把親弟弟拋諸腦后。

“我們還沒吃呢，要不端過來一起吃？”

總不能浪費了。

季明沉剛走沒多久，蔣畫歆就來了，從會議室轉一圈出來，只看見還在藥柜前整理的季映：“主子呢？”

“跟世子出去約會了。”

“有千面閣的消息了，打算連夜出發去武中郡探一探，主子回來麻煩你轉告一聲。”

她說完就往外走，被季映拉住：“我給你派點人手。”

她吹響哨子。

片刻后所有單兵小隊的人就集合在了院子里，季映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便讓七殺和地劫跟著她：“這個千面閣毀人容貌，你們小心點。”

“是！”

即便他們很強，也不會看輕任何對手。

隨后又遣人去給季明浮送信。

彼時季明浮剛騎馬踏上主街。

信件是突然從空中疾飛而來，并沒用信鴿，季明浮穩穩接住，倒是把裴商嚇了一跳：“什么東西？”

季明浮展信看了才把紙張折起來遞給他。

“蔣姑娘就帶兩個人去，是不是有點少啊？”

“不少，七殺是暗殺最強之一，地劫醫術不錯，而且有怪力。”能把人的骨頭給掰斷了，的確是怪力。

不過她已經猜到了裴商下一句想說什么：“你要給宋書夏通風報信我也不會說什么。”

裴商笑了，果然季明浮是最了解他的人。

不過他沒帶屬下，只能回來后再派人去通知宋書夏了。

裴商帶她去風味樓，依舊是熟悉的廂房，只是兩人的關系跟上次不同了。

不過他們的到來依舊引人注目。

關上廂房的門才阻隔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聲。

“今日百味樓多了不少外域打扮的人啊。”裴商給季明浮和自己倒上飲料，順便詢問來伺候的小二。

小二乖巧答道：“是北邊來的，這不是馬上入夏了？趁著天氣好趕緊來做生意。”

北邊雖然沒有國家，但是部族不少，大部落掌管的地界不比一座城池小，只是那邊環境惡劣，不適合種植農作物，常年靠打獵為生。

因為體格健壯，所以很好認。

“都去哪里做生意？”

“各大世家名下的糧食鋪，以前他們喜歡去袁家名下的，現在大多去郡主母親名下的鋪子。”

小二顯然是有備而來，連俞婉做什么生意都了解。

“知道了，按照這個給我們上菜吧。”

聊天間裴商已經把菜給點好了，菜單是彩色的，用鉛筆圈上，這樣可以重復利用。

小二也沒多問，絲滑的退了出去。

季明浮淺淺抿了一口他倒的飲料，雙手撐在桌子上放空，對北邊部族的事情不感興趣。

“岳母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啊，這個時候收的好皮毛，等到冬天的時候可是能賣上高價的。”

尤其是狼皮和狐皮。

季明浮本來就不缺這玩意穿，而且都是最頂級的。

“你娘做生意更厲害。”

皇上更迭并沒影響趙千恬首富的分量。

季明浮更喜歡的是搞情報加培養人才，而且一座有機鹽廠已經能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所以你知道岳母一年的利潤是多少嗎？”裴商突然湊近，眼里都是好奇。

兩人差點親上，季明浮也沒躲，只是裴商突然剎車了。

“知道啊，六千多萬兩，具體數字記不清，千羽樓有。”

“我娘去年的純利潤也是六千多萬兩。”跟兩位母親比，他們顯的很廢物啊。

提親的時候沒聽兩位談起過生意上的事情，果然越有錢的人就越低調。

“羨慕啊？”

“不羨慕啊，我的俸祿還是養得起你的。”

季明浮失笑：“我可不需要你養。”而且就裴商那點俸祿，都不夠她買個首飾的，他的主要財產來源還是鋪子和地租。

“我知道，不過該上交的還是要上交的，這是每個月去戶部領俸祿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