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奇露出他那標志性的笑容道:“人命?!哪有什么人命,這些螻蟻卑微的在這茍延殘喘,你看他們活的多累啊?!我這是在助他們,讓他們早日擺脫痛苦,登上極樂!而且我是在幫你啊!我的兄弟!”
羅山憤怒道:“誰讓你幫了!”說完就握緊雙拳朝童子奇奔去。
可是房間里突然竄進來一群人,瞬間把羅山和謝宇制服。為首之人還念叨著:“罪犯羅山和謝宇因租戶困難拒繳租金,一怒之下殺死租戶,幸得治安隊長童子奇幫助才迅速抓捕罪犯。押入“天牢”!”
天牢犯人其實很少,當然能關進“天牢”的人不一般,要么就是有點后臺,要么就是有點錢財。有后臺就很簡單,賣人一個面子就把人給放了。有錢財還得分多少,錢多的,你不說人會自己送過來,錢不多的,就得靠你一點點的壓榨了。實在壓榨不出來,就會把人丟入“地牢”。
地牢在地下,沒人知道里面關押了多少人,因為不論罪名大小,只要是沒錢沒勢的都被丟進去,而沒人能從里面出來!
羅山和謝宇被關在相鄰的兩個單間,不多時就有人過來對他們進行調查,內容大多是認識那些有名氣的人,以及家中存款和家里人的地位。
在牢里除了吃就是睡,時間過得很快。這天傍晚,天牢中心一個巨大的屏幕被打開,里面正播放著兩人在對峙。
“那不是我們的“王”嗎?”天牢中有人喊道。
“對面那個戴黑臉面具的是誰?”有人問道。
巨大屏幕上的聲音回答了他,“吾乃“黑臉大王”,把你的子民的命交給吾,吾便免你一死!”
“王”嗤之以鼻道:“想要我子民的命得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說完就舉劍朝“黑臉面具”刺去,被后者用雙指就給夾住了,然后一掌拍在“王”的胸口。
就見“王”仰天一口血噴出,“黑臉面具”乘機以掌為刀,一刀向下劈去,瞬間帳篷區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痕,慘叫聲此起彼伏。
天牢里又有人大喊道:“怎么受傷的總是帳篷區的人民?!”
“啊……”
一聲慘叫,好像是剛才發出喊叫的人被一擊斃命了!
巨大屏幕上傳來陣陣吶喊:““王”加油,站起來,我們不能沒有你!”
被稱為“王”的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黑臉面具”大喊一聲:“沒想到你意志力這么強!”
“王”振奮道:“有我的子民作為我的后盾,我不會輸,拿命來吧!”
只見他手中的劍慢慢泛起白光,光線越來越盛,隨后一劍斬出,白光化成巨大的劍氣襲向“黑臉面具”。
“啊!沒想到你還有這等力量!”黑臉面具一聲慘叫,隨后跪倒在地,鮮艷的血花飄灑而出。
喘息片刻后,黑臉面具憤恨道:“這次算你贏了,只不過我不會就此罷手,我還會回來的!”
說完他在虛空畫了個圓,那方天地便出現一個圓形黑洞,他直接鉆入,消失不見了!
屏幕上人聲鼎沸,皆是贊嘆“王”厲害!又一次于危難中保護了他們!有些人甚至熱淚盈眶,下跪磕頭。歡呼聲一直持續了很久。
天牢里也是熱鬧非凡。人們紛紛議論這黑臉面具每隔一段時間就進犯一次,幸虧咱們的“王”厲害,每每都能在最后贏得勝利,護我們周全,讓我們平安幸福的生活在這里。
監獄長甚至發話今天值得慶祝,今晚加餐。
每人多加一個茶葉蛋!
謝宇和羅山被關了三天后,羅山的母親來了。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的,把家里積蓄都拿出來求人辦事了,能求的人都求了,他們才同意讓你在地牢做官,一年才能回家一次,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了點東西。
看著那堆成小山的大包小包東西,羅山沉默了。
最后謝宇和羅山被打入地牢,說是地牢,其實就是給他倆丟進一個黑洞,那洞口窄小,卻很深,讓他倆體驗了一次滑超長滑滑梯的感受。
其結果就是巨大的沖擊力讓兩人昏睡過去,謝宇更是多處骨折,好在他身體恢復能力強。
好在兩人沒分開,昏睡的地方離得不遠,尷尬的是兩人沒有照明的技能,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
經過二人的慢慢摸索才粗略知曉他們所掉落地算是一個小平臺,幾平米大,之后通往其它去處的皆是羊腸小道,僅可一人側身通過,兩人選擇了一個方向慢慢摸索著前進。
在這里謝宇的夜視能力也失效了,兩人就這樣摸瞎著不知走了多久才發現前方有一絲綠色的亮光。
可能是在黑暗中時間太久,兩人激動的加快了腳步。走近后發現亮光來自一塊翠綠色的石頭,石頭周圍還有森森白骨,伴隨著這綠光竟讓兩人背后冒出冷汗來。
羅山把石頭取下托舉在手上在前面帶路,謝宇則緊隨其后。
走在前面的羅山突然道:“難怪說地牢中的人沒有能出去的,甚至死人。以我們滑下來的時間估算,我們可能在地下千米,這要怎么上去,且不說沒有食物和水,這空氣也維持不了多久。”
謝宇思索片刻后開口道:“那阿姨是不是被騙了?!”
話一開口,羅山的情緒更低落,眼中更是慢慢泛起淚光。
謝宇趕緊安慰道:“山哥,別擔心,我們能出去,相信我!”
羅山瞬間興奮道:“真的?!”
謝宇點了點頭。
他確定自己變成樹后能鑿土開路,可能會消耗點時間,但一定能到達地面,他現在就是想看看這地牢到底有什么秘密。
一路上只能聽到他們粗重的呼吸聲,只能看到鑲嵌在土里的累累白骨。
當然這一路也是有所收獲的,那就是一袋子發光的石頭,五顏六色的,正被謝宇背在身后。
羅山嫌棄那五彩光芒晃眼睛就勒令謝宇走后面,自己則一手綠光球,一手白光球走在前面。
在另一個小平臺上他們發現了一個中年男人,滿身是血,身上破破爛爛的,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也幸虧他們發現的早,也幸虧碰到的是謝宇,一截樹枝就給他續了性命。
在查看過程中,他們發現中年男人眉宇間竟有點似曾相識,仔細想來與那照料病床上母親的少年相像。想起那日慘死在他們眼前的母子倆,他們心情復雜。
中年男子渾身上下多處骨折,像是從上面摔下來所致。隨著謝宇生命力的輸送,男子慢慢蘇醒過來。
“大叔,你怎么在這里?”羅山扶著男子問道。
男子雖然蘇醒,但是仍很虛弱,想來是太久未進食,只見他瘦的都皮包骨了,臉上也凹進去了。
他半睜著眼看了看兩人才氣息微弱地道:“謝謝你們救了我!我本是挖“磷石”的一員,因家中病重的妻子和年幼的兒子,我便賺足半月的生活所需想出去,他們不讓還不給工錢,我便和他們鬧,不想他們在我熟睡時把我丟了下來。我倒還好,想起家中妻兒沒錢可怎么活啊!”
羅山和謝宇對視一眼,沉默了一會,羅山才安慰了幾句,卻不敢告訴他家中的變故。
男子看到羅山手中的石頭道:“你們也是來挖磷石的?”
羅山抖了抖手中的石頭,“這就是“磷石”?”
男子點了點頭,“你們是誤入此處?”
羅山搖了搖頭,“我們是被判入地牢的罪犯。不知怎么就在這里了。”
男子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你們知道這“磷石”是怎么形成的嗎?”
謝宇和羅山四目相對,搖了搖頭。
男子這才緩緩道:“其實所謂的“磷石”就是人死后的尸骨所化。哪有什么地牢,就是把罪犯丟到地底讓他們自生自滅。還有我們這些想賺錢的,隨時也會被丟進來,這就是為什么這個地方“磷石”多的原因!”
男子說完苦笑著搖了搖頭,停歇了數秒后又接著道:“磷石都是很有靈性的,它們會朝著“生命之水”的方向移動,盡管速度極慢,幾百米的距離可能需要幾年甚至更久。它們會讓自己浸泡在“生命之水”中,慢慢形成“能力玉”,就是讓人成為能力者的玉。也有不能成為能力玉的,稱為“白玉”,就被打碎當成貨幣,稱為“玉石碎片”。”
二人聽的聚精會神,這才知道“能力玉”的由來,羅山想了想問道:“那為什么有很多人挖“磷石”賺到錢了還出去了呢?!”
男子嘆了口氣,“肯定要有人能賺到錢還能出去做宣傳,不然誰還愿意下來呢!出去的一般都是年輕力壯還能出力干活的,像我這種年紀大還體弱多病的就會被處理了,對外就會說爆炸引起坍塌人被埋了,下落不明!”
羅山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還真是,你這種說法我聽了很多次。”
“我們還能出去嗎?”羅山滿懷期待的看著男子。
男子抬頭看著他掉落下來的洞口,“如果我們能從那里爬上去就能到達我們挖“磷石”的礦洞,也就能出去了。”
羅山呆呆地看著那個黑洞,突然想起了什么,兩眼放光的看著謝宇。好像在說。
“你不是說能出去嗎?”
謝宇想了想,這里估計也沒啥特別的了,不如上去看看。于是點了點頭,“你們準備好上去了?”
中年男子瞬間精神起來,“真能出去嗎?!好想回去看看了。”
兩人聽后一陣默然,不知道他上去看到家里的那般光景會怎么樣?可是他們也阻止不了,一切都只能朝前邊走邊看。
地底百米礦洞中。
工人們正在賣力的鑿著新通道,因為經常會發生爆炸坍塌,所以工人們的工作就是隔三差五地鑿。而工頭們則在安全區域吃著下酒菜,喝著小酒,聊著天,時不時看著工人們有沒偷懶的,然后大聲呵斥幾句。
就在他們頤指氣使時,他們腳下的土壤動了動,隨后巨大的樹干破土而出,把工頭們直接掀翻在地,小食和酒水也灑了一地。
工頭們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巨大樹干,那樹干上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兩個人從里面緩緩走了出來。
工人們中有人喊道:“那是老楊,他還活著!”
“老楊,你半夜消失,我們還以為你回家了呢。”
工頭中有一個人盯著老楊旁邊的人咬牙切齒,“羅山!”
老楊此時開口道:“我為什么會失蹤?你們可以問問他們。”
說完指了指工頭們的方向。然后激動喊道:“那天我去找他們討工錢,說我妻子臥病在床急需錢去救命,可是他們不僅不給我工錢,還把我毒打了一頓后丟進了更深的地底。”
工人們聽后直接炸開了鍋,開始議論紛紛。
工頭們眼看情形不對,急忙大喊:“他在說謊!”
其中一個嘴里在默念著什么,隨后指向老楊。
老楊的頭突然整個炸裂開來,巨大的樹干開始收攏變小,最后化成謝宇。
只見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老楊身邊開始治療,飛濺的碎塊開始聚攏,慢慢恢復原樣,可是老楊卻沒有醒來。
普通人的生命還是太脆弱了,盡管他及時治療了,可是老楊早在頭顱炸開的時候就走了。
羅山在工頭們攻擊后第一時間沖進去與他們搏命了,他身材壯碩,力量奇大,幾個來回就讓幾個工頭重傷在地。隨后去追剩下的一個工頭。
馮華打小就認識羅山,他們是從小的玩伴,還有一個童子奇,他們三個因為父親的關系走的很近。
童子奇的父親后臺很硬,到治安隊來也是屬于體驗一下,拿點功勛,而馮華和羅山的父親則是拼了老命才當上治安員,因為他倆能力強所以分到了一隊。按上頭的意思,他們明面上是隊員,實際上是保鏢,隨時要保證其安全。
童子奇的父親在治安隊的房間也是最大的,他們倆的父親則在其兩邊,由于離的近他們打小就在一起玩鬧。
直到童子奇的母親突然死亡,之后他的性情大變,每每碰到,他的眼神都令羅山和馮華害怕,所以接觸就少了。
再之后羅山父親殉職,為了保護童子奇的父親而死,那次事件之后童子奇的父親高升,童子奇也跟著離開。
多年后,羅山通過實力吸收“玉”成為能力者,而馮華則差點死在“玉”上,至此后就放棄成為能力者做了一個普通人。也幸虧有點關系,他一個普通人才做上了工頭小隊長。
馮華在前面逃,羅山在后面追,他插翅難飛。盡管馮華相比普通人腳程算快的,可是對方可是羅山。
羅山抓住馮華的后衣領用力一提,后者整個身體直接懸空,雙腿還保持著跑步的慣性。
馮華帶著哭腔喊道:“山哥,咱倆算半個發小吧,饒了兄弟吧!你關進來跟我也沒關系,你母親的死更與我無關啊!”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打在羅山身上,令他呆立當場,手上的馮華也因為脫力而掉在地上。
馮華看著羅山的樣子趕緊起身就跑,一下就消失在礦道中。
遠處傳來幾聲爆炸,羅山仿若未聞,直到謝宇跑過來對他喊道:“山哥,那群人引發了爆炸,這個礦洞馬上要坍塌了,快跑吧,你還傻站在這里干嘛?!”
說完拉著羅山就跑,幾塊巨石掉落在他們剛才所站之地。幸好謝宇跑的快,他們剛離開礦道來到地面,整個礦洞直接被掩埋,其余人一個都沒跑出來!
經過時間的洗禮新一批的“磷石”又會孕育而出。而這樣的礦洞還不止一個!
夜。
羅山被拖著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復雜。
走進圓盤住宅區外圍,看到那熟悉的房間,房門虛掩著,看到里面有人影走動。
羅山激動的飛奔過去打開房門,可是下一刻眼中的光消失了,猶如夢呢低語道:“怎么是你?”
謝宇緊隨其后看到了房間里的人也是大失所望。
童子奇一改往日的壞笑,此時帶著悲戚低聲道:“也怪我,是我害你入獄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對不起!”
童子奇的道歉沒能改變羅山的狀態,他依舊毫無生氣道:“對不起有用嗎?死去的人能復活嗎?”
童子奇淡淡開口,“不能!”
羅山抬頭看著童子奇的眼睛提高音量道,“你平時不是以“窮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為由殺人嗎?怎么不說了?!”
童子奇看著羅山,“對于阿姨來說也許就是一種解脫,一個人把你帶大的艱辛,擔驚受怕的你的工作,追憶著同樣工作卻遭遇意外的叔叔。從每天活在擔心,害怕等情緒里的人生中解脫,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羅山憤怒道:“那以你的理解,你母親連名分都沒有還早亡,你是不被承認的野種,活著對你是一種折磨,你怎么不去死!”
童子奇并不生氣也不搭話,只是默默地遞上一把短刀,“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