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赟他們策馬狂奔,直奔子午道而去。
來到一塊平地處,一馬平川,一條小道從中通過,寬不過三丈,兩側莊稼長勢極好。
“就這里。”許赟一通打量,決心在這里動手。
跳下來馬,一馬鞭抽在馬屁股上,戰馬嘶鳴一聲,撒蹄狂奔而去。
孟繼堂他們跳下來,抽打戰馬,戰馬朝前狂奔而去。
許赟吩咐:“我們埋伏在兩側,每側九人,以三人為一小隊。我馮京焦度,埋伏在西側,我們三人只管汪惟正,其余敵人由你們牽制住。”
點了六人,這六人領命,組成兩個三人小隊。
許赟又吩咐:“孟繼堂黃元鵬何賢成,你們三人為一個小隊,埋伏在東側,負責汪惟正。其余敵人,由你們牽制住。”
孟繼堂他們領命。
許赟最后叮囑:“先用弓箭射殺汪惟正的戰馬,然后不惜代價,沖上去擒住他。你們要記住,此舉只許成功,不能失敗。失敗了,我們就死了,是以,我把戰馬已經放走了。”
“明白。”
“明白。”
大家都知曉此舉有多兇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失敗的后果,就是全軍覆滅。
許赟一打手勢,十八人分為兩個中隊,進入東西兩側,走在后面的人,把莊稼復原,抹除痕跡。
許赟蹲下身,彎刀放到右手邊,左手握弓,右手搭箭,握弦,凝視著方。
汪惟正在精銳的保護下,騎行在正中間。來到這里,陣勢不亂,他騎馬走在中間,精銳騎馬進入莊稼地里,對汪惟正的保護嚴密異常。
許赟手中弓箭對準了汪惟正胯下戰馬:“射。”
負責掩護的六人,彎弓搭箭,對準了汪惟正東側的精銳胯下戰馬,聞聲放箭。
箭矢破空,如同閃電般,射中了胯下戰馬,戰馬悲嘶著,摔倒在地上。
馬背上的精銳在戰馬摔倒在地上之前,從馬背上跳下來,站得穩定,拔出腰間彎刀,就要朝汪惟正圍去,要把他護在中間。
在精銳戰馬被射殺的同時,許赟三人小隊一齊放箭,射殺了汪惟正的戰馬。
汪惟正是將軍出身,身手自是好,在戰馬砸在地上之前,從馬背上跳下來,拔出彎刀,雙手緊握著,凝視應戰,一點也不慌。
許赟扔掉手中頑羊弓,抄起彎刀,雙手緊握著,對著汪惟正沖去。
精銳們沖上來攔截,負責掩護的兩個三人小隊迎將上去,一人進攻,一人防守,一人支援,三人很有默契,配合無間,以三打一的優勢,迅速解決一個精銳,又對著一個精銳沖去。
不管對面沖來多少精銳,他們總是三打一,進行集火,無往不利。
很快,就把精銳給牽制住了。
許赟三人沒有后顧之憂,對著汪惟正沖去,殺氣騰騰。
汪惟正舔舔嘴唇,很是興奮:“就是你燒了我們府第?來吧,讓我看看你們宋人有何等能耐。”
緊握著手中彎刀,對著許赟沖來。
許赟手中彎刀對著汪惟正狠狠劈去,和汪惟正手中彎刀撞在一起,轟鳴的金屬撞擊聲震耳欲聾,迸濺出一溜火星。
“好!”許赟忍不住贊一聲好。
汪惟正不愧是將門出身,而且是汪德臣的繼承人,力氣大,武藝高強。
“好!”汪惟正眼里閃過一抹驚訝,忍不住贊一聲好。
馮京和焦度二人一個進攻,手中彎刀對著汪惟正劈去,一人一刀蕩開趕來救援的精銳手中彎刀。
汪惟正變招不及,只得后退,避開這一刀。
許赟上前一步,又是一刀劈來,汪惟正一刀格擋住,然后又有一刀劈來,他只能再退。
許赟第三次一刀劈來,汪惟正舉刀相格,卻是背上挨了重重一刀背,正是孟繼堂他們趕來,孟繼堂給了他一下狠的。
這一刀背,勢大力沉,力道極大,汪惟正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許赟手中彎刀抵在他脖子上,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汪惟賢騎馬趕來,眼睛瞪圓,不敢置信:“大哥。”
護衛汪惟正的精銳們臉色大變:“放開大公子。”
許赟手中彎刀抵在汪惟正脖子不動,卻給了孟繼堂一個眼色,孟繼堂會意,手中彎刀在汪惟正右大腿上一捅,再一帶,一道血箭從傷口上噴出來。
汪惟正直抽冷子,卻是硬氣,并不叫疼:“你是條好漢子,你放了我,我向父帥美言,做我父帥麾下大將。”
回應他的是,許赟手中彎刀捅在他左大腿上:“都退后,再不退后,我就把他一刀一刀剮了。”
有了這兩刀,沒人敢懷疑這話是假的,精銳們后退。
汪惟賢看著逞兇的許赟,牙齒都咬碎了:“你……快快放了我大哥,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罪過,放你們離開。”
許赟又是一刀捅在汪惟正大腿上:“汪惟賢啊汪惟賢,我看你是覷覦家主之位,想要汪惟正死吧。”
汪惟正額頭上冒出冷汗,卻是不叫疼,很硬氣:“這位英雄好漢,你切莫挑撥離間。我們汪氏,斷不會做出這種骨肉相殘的事。想當年,父帥才情最高,雖非長子,祖父卻讓他當了家主。二弟,斷不會作此想。”
汪惟賢重重頷首,汪惟正這話說到他心坎上了。
鞏昌汪氏能有今日,就在于團結,沒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更不會骨肉相殘,有能力就上,沒有能力就讓賢。
許赟不和他打嘴仗,而是命令汪惟賢:“留下三十四匹戰馬,牽過來,其余的全部殺了。”
戰馬就是命根子,若是殺了,后果很嚴重,汪惟賢遲疑不動。
許赟又是一刀捅在汪惟正大腿上:“再這樣下去,他就會被凌遲了,血流干而死了。”
汪惟賢下令:“留下三十四匹戰馬,其余全殺了。”
汪惟正喝道:“二弟,不可。”
汪惟賢不遵:“大哥,你是我們汪家繼承人,我們汪家未來如何,取決于你,無論多大代價我都愿意付出。”
汪惟正咬牙:“二弟,你這是害了我們汪家。我死就死了,不是還有你么?你不行,不是還有堂兄弟們么?”
汪家口眾多,有才能的也不少,雖然不如汪惟正,但并非無能之輩。
三十四匹戰馬被牽過來,其余的全部被殺掉。
孟繼堂和黃元鵬把汪惟正抬到馬背上,反剪著雙手綁了,再綁在馬背上。
這一戰結束得很快,但是許赟他們依然有三人重傷垂死,無法帶他們走了。
許赟要孟繼堂看住汪惟正,提著滴血的彎刀來到一個同伴面前站定,滿臉歉意:“對不住,我沒能把你們帶回四川。”
這個同伴左胸中刀,嘴里直吐血沫:“哥哥,來吧。”
許赟右手握著彎刀,穩如磐石,對著同伴胸口,一刀捅了進去。
同伴掙扎,雙腿蹬動,頭一歪,斷氣了,一臉解脫。
許赟彎下腰,把他的眼睛闔上。
按照四川軍隊的軍令,打完仗了,會補刀,對于敵人,不管死沒死,都要來上一刀。對于自己人,那種傷重無法醫治的,也要來上一刀,讓他們解脫。
這種事情,前任不知曉做了多少回,因而許赟補刀三個同伴,很是平靜。
許赟他們騎著戰馬,牽著一匹戰馬,帶著汪惟正朝北馳去。
經過這一戰,許赟他們減員三人,只有十五人了,加上汪惟正,一共十六人,一人雙馬,正好三十二匹戰馬。
汪惟賢緊握著彎刀,飛跑著從后追來,然而越追離得越遠,最終許赟他們消失不見。
“二公子,怎生辦?”精銳們臉色難看之極,丟了汪惟正,汪德臣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他們的死期到了,不能不急。
汪惟賢看著許赟留下的兩匹戰馬,一咬牙,指著一人:“你,帶上雙馬,趕去稟報父帥。”
汪惟正被擒,這事太大了,必須要讓汪德臣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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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赟他們策馬狂奔,一路向北。
孟繼堂牽著汪惟正胯下戰馬韁繩,騎行在許赟身側,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我們竟然成功了,真的生擒了汪惟正這賊子。”
雖然死了三個同伴,但是能生擒汪惟正,值了。
黃元鵬他們滿臉不可思議,如此兇險,竟然能夠成功。
許赟在心里說:“這都是三三制戰術厲害。”
三三制戰術,源于唐朝李靖‘以五十人為一隊,每三人自相得者結為一小隊,合三小隊為一中隊,合五中隊為一大隊,余押官、隊頭、副隊頭、左右傔旗五人即充五十人,并相依附。’
這是一種經典戰術,宋朝在用,現代也在用。
現在,更是走向全世界,西方國家也在研究。
要不是有這經典戰術在,許赟他們很難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