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到那小竹屋時,柏傾桂已經睡著了。田星星躡手躡腳地進屋,拿起一床新被褥為他蓋好,自己則坐在一旁構思案件。
發現宋勢留的那日,本應是她要回家的日子,宋勢留卻意外地死在了城樓上,皇宮中的城樓與這個樓不一樣,皇樓與宮門要蓋得靠上了點,寓意上天之子。
他又是天卿官的人,與他們格格不入,從事以來不是遭人欺負就是被人頂替功勞。
柏傾桂睜開眼睛,他的睡意很淺,雖說她沒有發出聲音,但他確實是睡意淺。
瞧見愣神的田星星,他也未出聲打擾,只是端起了茶細細品嘗著。
田星星轉回思緒,不再丟神,“柏公子就住在這小竹屋里么?”柏傾桂放下茶碗,“家中遭逢變故,故而走投無路才自建了這竹屋。”
自江初悅和她離體的時候,他應該不知道,在還清醒之際,他就看到過“自己”。所以在他還未跳水時,她和江初悅就已經分離了。
不過這樣也很好,至少她的身體還在這里保存著。
柏傾桂遞給她了一個落果,“這個果子是我種的,姑娘嘗嘗。”田星星頷首著接過落果。
又香又甜。
柏傾桂抬眼望她,眼神無比真切,好像在透過她看誰。“還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田星星對上他的眼,遲疑了會,田星星這個名字,是她自己看著天上的星星取的,那時她還小,奶奶又不識字,沒人給她取名,而在幼兒園的她,多少還認識點。
“我叫張煥鈺。”她認真回答著他。這個名字還是爺爺取的,不如就暫時用這個吧,自己取的名不太好聽。
柏傾桂在這里生活了也有三年,這里的每一個人他都認識,如今從懸崖上掉下來了一個陌生姑娘,還福大命大,已經不多見了。
她有沒有騙人,他是知道的,每一個人說謊話的表情和動作都是不一樣的。
生活了三年且已經耳濡目染的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姑娘莫要騙柏某了,你本不姓張。何況你的遲疑已經出賣了你。”他側目笑道。
田星星:“?”怎么這么厲害?簡直可以去學心理了。
她沒有回答,似是沉默。
柏傾桂也沒有強人所難,話語里也是溫柔,“姑娘既不愿意告訴,那柏某也不好強問,就先稱呼你為……”田星星打斷他的話,“柏公子可以叫我的字,我字悅樂。”
悅樂?果真是個好聽的字。
“姑娘如此說了,那柏某卻之不恭了。”柏傾桂又低頭寫字,他在畫紙上寫下“悅樂”二字。
田星星看著他那好看的臉,一時感慨,怎么會有人長得這么好看?還是女相的樣子。
溫柔強勁,而且身體強壯又高大。
妥妥的結婚對象,遇到危險還能救人一命,只是不知道人品如何。
所以看人還是得看人品,不然等到那時就追悔莫及了。
田星星收回視線,轉而看著他的字。
“你為何寫這兩個字?”
柏傾桂:“我記性差,容易混淆。”簡單又自嘲的回答。
田星星也沒再問了,再問下去就是別人的傷疤了,她聽得懂他在自嘲。
她和他都是同樣的經歷,也是不被人看好。